第二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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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道旨意里面有很多含糊不清的地方,这不是无意的出错,而是有意的糊涂。因为,如此一来,皇上就可以再在后面往进加条件了。

但是接下来的旨意却说得很清楚:

军机大臣、殿阁大学士李序然曾任两江总督、征北元帅,对三省军政要务甚为熟悉,百姓为之喜,官吏为之尊。故,朕决定:封李序然为北王,对三省大小事务负全责。

北王应秉承朝廷旨意,遵守律法……接下来便是这些俗套之语了。

三年?三年之后就恢复现有建制?还有什么是重大事务?什么是他要负全责?

不过,现在李序然无需一一计较这些事,这些都是枝节叶末,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可做这个北王,对这三个省有最高的权力就行了。

至于什么三年期限,什么亲王待遇,什么重大事务,什么进京述职,这些到时就由不得他皇上了。

接到这道旨意后,李序然便起身回朝,他的身体也好了,临时修行的时间也到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临下山的时候,住持大师亲自送他,在路上,他的这位师叔还是叮嘱他千万不要引起天下大乱,也不要血腥杀戮。

李序然牢记师叔的教诲,感谢这段时间来的教导,并向他深深的三鞠躬,以示对他这个师叔身份和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格外照顾的谢意。

李序然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大学士府里,但是这次却没有这么对多的下人了,他们中大部分去了北沙,剩下的都是这次新指派过来的,李序然也不认识他们,反正就这么几天了,他怎么都好凑合。

沐浴更衣,用过晚饭之后。李序然在书房呆了一会,便回房休息,因为,第二天他要上早朝,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上朝吧?

第二天李序然起的很早,吃过饭后, 便一个人来到院子里走走,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他这种大起大落大难不死之人呢?

他知道。即使自己离开京城,这座府还是会留着,而自己到了北沙之后,会有一座比这个更大更气魄封宏伟的府邸,而且那门头上写的是——北王府。

“大哥,该走了,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了”,徐明过来说道。现在这诺大的一个府,他的亲信也就这十三骑了。

到了门口准备上轿的时候,李序然发现有人在准备移动他门口的那个牌匾,看到李序然出来了。其中的一个人说道:“参见北王,奴才是奉旨来为北王府换门匾的”,说话的是一个公公模样的人,看样子他确实是皇宫里来的。

李序然没有说话。他默默的看着这帮人将写着“李府”的门匾换成了“北王府”。

李序然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皇上的意思是告诉他李序然三年之后还要回来。到时就保留这个尊贵的称号,就在这里养老吧。

而更关键是想告诫自己:王爷这个称号可以一直顶在头上,但在北沙的王却只是暂时的。

是啊,北王可以在京城住一辈子,但在北沙的时间却是暂时的,可他这个皇上又何尝不是暂时的呢?

起初的时候,李序然和皇上的关系那是何等的融洽。但后来,他慢慢的发现这么多贪官,这么多的灾民,这么多的百废待兴,可是这位皇上似乎都没有能力和精力去应对,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隔阂越来越深,以至于李序然不得不辞官到登云寺修行,他实在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化解这个问题。

而眼下,他能做的就是他师父和师叔告诉他的——用最平和的方式达到目的。

“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世事无常啊”,不知为什么李序然突然想到了整个典故。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李序然对徐明说道。他头也没有回就上了轿子,稳稳的走向宫内。

到了殿外,已经有不少官员候在院子里等着皇上传唤了,现在大家就在一块闲聊起来。

分别这么久,李序然自然和这些官员要客套许多,不少官员都已经开始称他为“王爷”,并安亲王礼节参拜,这让李序然有些不习惯,但有不得不习惯下去了。

对于其他官员来说,这也没有什么,因为,之前李序然的官就比他们大,所以,参拜是很正常的,只是称呼和礼节稍有变化而已。

但有一个人却比较微妙,他见了李序然似乎有点尴尬,这个人就是大学士杨再兴。

用现在的话说,他们之前是平级,但现在李序然是王,杨再兴便便要向李序然行礼,同时再也不敢向他称兄道弟了。

“见过王……”杨再兴的话还没说完,李序然便制止了他:“杨中堂,你我都同朝为官,就不要这些俗套了,说实话,你的官声不错,这几年下来我们也有些交情,你是个做事的人。作为同僚,我送你一句话:人生苦短,为官更不易,把更多的心思放到社稷苍生上,官再大最后能带走吗?我去了北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以后还希望杨中堂能多多帮忙啊”。

去了北沙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是句实话,李序然已经做到了大学士的位置,他不需要再金戈铁马的披挂上阵了,但他却毅然的选择了再次征战,这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荣辱得失了。

“一定,一定,北王说的是,下官铭记在心,”,杨再兴急忙说道,而此刻,他的心里却泛起了对李序然一种由衷的钦佩,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过的真实感受。

这大概就是静远大师说的思想和精神的力量吧。

杨再兴毕竟是个做事的人,李序然从来也就没有打算把他怎么样,但是,另外一个人却必须要收拾。

这时,刑部尚书向李序然走了过来,朝他点点头,意思是那件事情都办好了。

终于到了“点”了。众人便整理衣冠,有序的走进了殿内。

这次说的自然还是北沙的事,李序然当北王的旨意早就传达给各部了,现在皇上问李序然还有什么请求。

“既然两江和北沙三省统一管理了,那势必要全力抗敌,这才是首要的任务。其实,不仅仅是北沙亦农亦兵,两江也是如此,但是南江和北江的提督将军都没有真正的参与到战事中去,所以。臣建议由曾参与当年北征的张彪将军和岑飞将军分别出任南江和北江的提督将军,统领该省的军务”,李序然说的很直接,也很明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皇上心里很清楚,李序然这是在试探他。看他到底对这个北王是给个虚职呢,还是实实在在的像圣旨上说的,对三省军政、官吏任命还有有最高的权力。

而此时,正是李序然提出的第一个请求。确切的说是北王下的第一道命令,那么这个命令到底属不属于皇上在圣旨里说的:重大事务呢?

众所周知,官员的任命向来是权力中的一项核心内容,而像管着一个省军队的提督将军。从一品的大员,这可绝不是一般的权力,而李序然就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这两个职务,如果皇上不同意。那说明他这个北王就是个虚职,要是同意了,那他回到北沙后再次遇到调整官员的时候就不需要请示了。

一个省中。权力大的莫过于巡抚、布政使、按察使还有提督将军。

而现在三个省巡抚分别是一驰、董连平和司徒晋,这都是他自己的人,按察使都有刑部的背景,自然就没有问题,布政使也都是由巡抚他们推荐,李序然自己从中协调的结果,那就更没问题了。

所以就剩下提督将军了,而三个省中,北沙的提督是尘远,因此李序然这次就提出换掉南江和北江两个省的提督。如此一来,他就是真正的北王了,那怕没有名号也是可以号令群雄了。

至于张彪和岑飞,大军自然是熟悉不过的了。在李序然做征北元帅的时候,他俩都是后军的将军,和李序然出生如死多年,自然没的说。

自从北征结束后,秦章周勇一直在京城,而张彪和岑飞的职务却变化了好几次,所以,李序然想让他们俩再次回到两江。

至于原先的中军将军安克毕等他们虽和李序然交情不错,甚至可以说交情颇深,他们也很钦佩李序然这个元帅,但他们毕竟是皇上的嫡系,所以,李序然压根就没考虑。

果然,皇上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朕不是在圣旨里说过了吗,北王对三省有对官员任命的权力,谁当提督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一定要选能真善战的将军啊”。

皇上有皇上的想法,他知道要是现在因为两个提督把北王李序然给驳回去了,一定会伤了将士们的心,也显得他这个皇帝是猜忌重臣,给名不给权,心胸狭窄。

就这样,两位提督将军通过了,而李序然便再没有什么请求了。

就在大家以为没事的时候,刑部尚书却参了一本。

他参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大学士富察鲁。

刑部尚书当朝说明:“前两天,刑部遇到一个棘手的案子,在京城城西的一个jiyuan里,发生了一桩命案。一个人去jiyuan找姑娘,还不给银子,最后被人拉出来后发现他带的是个头套,原来是个和尚”。

刑部尚书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就有人出来制止了:这里是庙堂不是大街,成何体统?再说了这么点事也犯不着在这里说啊。

可是刑部尚书继续说道:“当地官府去拿这个和尚的时候,他却说他是富察鲁富中堂的朋友,还说他见过皇上,还未皇上办了一件事呢。知道这个情况后,差官们也不敢擅自做主,万一真的是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制止了:“什么特殊身份?你们刑部的都是吃干饭的吗?人家说是富察鲁的朋友,说是给朕办过事,你们就都信啊,这件事查清楚后再来报”。

皇上接着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午后有些西洋国的使节来,杨再兴、图睿。还有北王,你们几个陪同朕一起见见这些洋人。明天,朝廷百官都去城门恭送北王北征,到时朕也会亲自去。就这样,退朝”。

皇上这样心烦意乱的退了朝,令他生气的是那个和尚的事,据刑部尚书的描述,这个人就是上次富察鲁带给他说听到李序然在登云寺谈话的那个和尚。

起初,他就对这个人生疑,那个和尚不是自称:贫僧或小僧之类的出家人用语。而是称作小民。还有出家人一般将一只手掌举在胸前,低头作揖就算是礼节了,可是,这个人却只将双手放在地上给跪下了。

这个富察鲁,真是糊涂,害的自己都丢了这个人,也怪自己一时失去理智,才缺乏了基本的判断。

皇上想的没错,富察鲁找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登云寺的和尚。而临时剃光头、穿僧衣的假和尚。当时,刑部尚书通过宫里的公公知道这件事后就派人跟着他,后来李序然知道后,便让十三骑接手跟踪。

富察鲁以为那次就把李序然扳倒了。而皇五子做了大将军,自己做了调度官,脑子一热就没这个假和尚当回事,给了他些银子便打法了。结果被十三骑在妓院给抓到了,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幕。

富察鲁完了。这次任这个调度官,差事办的一塌糊涂,惹的底下人怨声四起,而据皇上的密探密报说:这个富察鲁还肆意挥霍,贪污军饷。

看在他是老臣的面上,皇上本来想压一压他,可现在又出了假和尚这档子事,想保也保不了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富察鲁身上,到时就说大将军皇五子是受了他的蒙蔽和唆使才致兵败的,也算是为皇族挽回些脸面。

哎,可怜的富察鲁,结局比佟尔璞还要惨。

此刻,李序然、杨再兴还有礼部尚书等却在另外一个地方,他们一会要见的是西洋人。

这个西洋人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对外国人的一种统称,只要不是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本国人,其他国家的人,他们都叫洋人,这并是指具体的那个国家人。

据李序然向管事的太监打听,这些人应该是英国还有荷兰人俄罗斯人。

李序然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将是他们的敌人,将是把他们推向劫难的罪恶之人。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李序然现在就命人把他们都给杀了,即使杀了他们也没用用,这才够几个人?更多的还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呢?

再说了要是杀了他们,不是正给了他们一个理由吗?

师父教导他不要开杀戮,外敌来侵,那是必须要杀的,但他不能主动挑起战乱。

“北王,礼部的一些官员过几天就要和这些洋人去他们的国家,说是友好学习,这些人长得贼眉鼠眼的,有什么好学的?不过,他们倒是有不少新鲜的小玩意,回头下官让他们给王爷带回来一些”,经过这么多的事情,礼部尚书图睿和李序然的关系已经相当亲密了。

“我说图大人,你可不要他们有那什么叫火枪、铁炮、铁船的,那个什么火枪的,隔着好远就能把人打死,而那铁炮要比我们的火炮厉害多了,小瞧不得啊”,在一旁的杨再兴提醒着图睿不要小看这些人。

他们的对话无意中刺激了李序然的大脑,尤其他们说的那个火枪和铁炮,还有战船。

突然,李序然想到了什么:对啊,师夷长技以制夷。

尽管作为一个到了古代的曾经现代人,李序然对枪炮和战船的结构有个初步的了解,但他毕竟不是专业,况且即使知道这些原理后,也要有相应的设备和厂房等。

于是,李序然想了一个主意。

过了一会,那些洋人便来了,皇上召见了他们,但很快就走了,作为新的北王,剩下的李序然带着大学士杨再兴和主管礼制的图睿等具体款待他们。

李序然和他们聊的很投机,不过还是借助翻译的帮忙,后来李序然赠予了这些人不少价值连城的礼物,他是个清官,没有多少财物,这次也是接着朝廷借花献佛,不过,这些个洋人却对他印象很好。

这些洋人明天就出发了,到时朝廷也会去一些官员和随员作为回访。

李序然找了个机会对图尚书说道:“图大人,晚辈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忙,你看礼部去的官员的随员里,能不能带几个我府上的人?他们也想见见世面,同时,这些人都身手不错,可以保护礼部的大人,不过这件事还请前辈不要向外说”。

哪知道图尚书听完后哈哈大笑:“难得北王看的起老夫,还叫声前辈,这么点吧,都说洋人住的地方很远很远,还有走海路,所以啊,都没人愿意去,就怕这一去啊,就回不来了。所以,北王的人要是想去,尽管去,老夫给你办,放心吧,没人问”。

这个老尚书,真是个好老头,傻老头,不过,傻的可爱。

之后,李序然召来徐明,让他召集是十三骑,有要事安排。

他要派人去英国、去荷兰、去俄罗斯。(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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