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一章 圣殿之旅(一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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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神翁‘恩’了一声,问道:“‘长目峰’那边怎么样,他们护驾领头的是谁?”

“玉三娘和赖家那狗皮相士。”

不倒神翁点点头,“这两人倒还有点底子。”

竹沁湘不知何时踱了过来,“不倒师伯,左庄主。”

两人正在谈话,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道蕴,过来,你庞四叔有事找你。”竹沁湘对不倒神翁旁边的郭道蕴说道。

郭道蕴应了一声,随着竹沁湘走到一边。

竹沁湘看看左右无人,塞了件物事在郭道蕴手里,“孩子,拿着。”

郭道蕴一看之下,不由得一怔,竹沁湘塞给他的竟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护身宝具,她到底什么意思?正当他要发问之际,竹沁湘却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推辞,我给你是有私心的,我们家润花就交给你了。”

郭道蕴一呆,竹沁湘叹声道:“孩子,我知道你的身世,从小对我们都有意见,但这事和润花她们无关,这孩子打小就依赖你,我希望你能顾念你们之间的这兄妹情分。”

郭道蕴默然半晌,点头道:“我晓得了。”

竹沁湘试了试眼角的泪水,“这我就稍微放点心了。这孩子真是命苦……”

郭道蕴看着手中的宝具,心中默默道:“命苦……么……”

三天后,郭道蕴一行人和东土皇帝的仪仗队会合。好巧不巧‘长目峰’一行人也在此时赶来,莫忘问竟然也在其中,只是不同的是,他并没和其他几人在一起,而是独立站在一旁,他身后站着一个影子般的人,黑色斗笠,挂着黑纱,一身宽大的黑色袍子,看不清长相,只能依稀看出是个女人。

众人相视了一眼,无恨庄的人怒视,长目峰的人回避,双方分成两列,踏着红毯边缘,顺着仪仗向大营正中那金顶帐篷行去。

到了营门口,有人进去通禀,几个小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要见皇上,心中不由得都十分的紧张。

在暗处高轲也有些稀奇,他到现在也弄不清楚,这皇帝倒底是‘重组以前的主世界’的皇帝,还是在‘类似幻想乡一类的世界中’生存的皇帝。

不一刻,有人传话叫众人进去,小辈里除了郭道蕴和莫忘问,众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两方长辈因为身份高崇,都是浅浅施了一礼,倒是小辈们迭次跪了下来。

“放肆——!莫家是王亲国戚,可以不跪。你是什么东西,为何不跪?”

众人一惊,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郭道蕴。郭道蕴身躯颤抖着,怒目瞪着前方安然躺在龙椅上,正沉眉看书的一个一脸威仪的老者。

李苍运今年年过百岁,身子却依然很健硕,闻言抬了下眼皮,恰巧迎上郭道蕴冷冷的目光。他只看了一眼郭道蕴,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看起书来。

掌事的太监已经叫道:“还不快给我拿下——!”

左右上来两个金甲武士,拿住了郭道蕴。

不倒神翁心叫,“这孩子怎么了,犯失心疯了不成?”

他刚要出身相劝,李苍运却摆摆手,示意两旁放开他,放下书,慢慢坐了起来,凝神看着郭道蕴,突地叹声道:“你都这么大了,和你父亲真像。”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齐齐看向郭道蕴,暗道:“难道他不是符云的儿子?那他父亲是谁?”(前文提到了,符云对郭道蕴那超乎寻常的感情,让不少人误以为郭道蕴是符云的私生子。)

郭道蕴没说什么,只是冷然看着李苍运。

不倒神翁低声叫道:“郭家小子,你不要命了,还不快跪下赔礼。”郭道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李苍运突地笑了,“敢对我如此无理的,也只有你们父子了。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碰到你,你猜得很对,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暴露你的身份,你赢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今天就这样吧,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都面面相觑,不倒神翁和夏情诗对视了一眼,施了一礼,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

郭道蕴冷哼了一声,拔步出帐,李苍运望着他的背影,神有所属,不知想些什么……

长风瑟瑟,流水淙淙,荒草林立的溪水旁,一棵秃头的老歪脖树下,斜倚着个落寞的身影;一席白衣,长发被风浮动着,衣衫猎猎作响,忧郁的眼神满了缅怀、感伤。

“忧愁的滋味不好受吧……”声音传自树上方。郭道蕴似乎早就发现来人,又似乎浑不在意,没有回答,依旧神有所属,望着远方的草长雁飞。

莫忘问站在歪脖树上,似乎也不在意郭道蕴回不回答,眼神望着天际……天是铅色的,没有浓黑的乌云,也没有日光。

郭道蕴忽地说话了,“如果是来套问我的家世的,那就免了。”

莫忘问笑笑,面容带点苦涩,“家世?对一个人很重要么?是荣耀、地位,还是权势?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一切都会变的,钱财会被散尽,权势会被剥落,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郭道蕴不再说话了,莫忘问突地问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么?”

郭道蕴没回答。莫忘问笑了,“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找你……有可能是觉得我们俩的境遇相似,想找你说会儿话罢。”

郭道蕴未置可否,莫忘问的目光深远望向前方,“我是因为复仇而存在的,情感喜悦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所以我很孤独。”

郭道蕴平静的道:“你的孤独是你自找的。”

莫忘问笑笑,“你是说我撇下苗九凤她们不管的事吧?其实我管不管也是一样,她们在术法大会上也要死,我只不过是预先让她们体验体验罢了。”

郭道蕴微怔了怔,“此话怎讲?”

莫忘问突地闭口不言了,只是怅然地望着远方,郭道蕴也没有多问,一时间寒风鼓荡,苟延残喘的老歪脖树上,空立着两个萧索的身影。

“你可知往常年的‘术法大会’都是五局三胜制,今年为何变成六个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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