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得多，买的少，不一会，人群就渐渐散去了。为这才看清小店里的情况，石头被分成了三堆，分别是500元一公斤、00元一公斤、100元一公斤。究竟什么说法，肖伟一点也搞不明白。倒是看外表，这三堆的确不太一样，500元的都是黑乎乎的，个头稍大一点。00元的就显得大小不一，也不是颜色也不一样，人家说是不同的场口，他不懂，但隐约感觉这是被挑剩下的。那100元一公斤的，就更小了，也就拳头大小，甚至还没有鸡蛋大的，有黄有黑，像极了河滩里的鹅卵石。说道鹅卵石，肖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家屋后就有一条不知名小河，那是他和小伙伴儿时的乐园。
“这里头有翡翠？”他尝试着问。
“外行了吧？”小张子（老板老张头的儿子）的口气里带着轻蔑，是，肖伟的样子哪像个玩石头的，“这可是正宗的缅甸进口翡翠原石，你以为是从咱河滩里捡的？”
没有搭理小张子的嘲笑，肖伟从100元一公斤的、他看着想鹅卵石的原石堆里随手拿了一块，掂了一下。他不仅眉头一皱，是，不一样，它比鹅卵石重，掂在手上沉甸甸的。当然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总共也没多重，能觉察出份量不同的要么是赌石的行家，要么是肖伟这样极熟悉鹅卵石的新手。有门儿，肖伟开始重新审视地上的石头了。
不过，赌石的念头刚刚出现，他又停下来了。他心里在飞快地盘算着，只剩下00块了，如果找不到工作，至少可以维持半个月到二十天的生活。买一块石头，按照它的分量，怎么着少于100块是买不着像样的石头的，目前来说，100块对我可不是小数目，万一什么也不是怎么办？而且，即便有翡翠，恐怕我连加工费都付不起，要一块石头有什么用？他放下了石头，转身出了店门。
“玩玩呗，又不值几个钱？”身边几个正在挑石头的一边挑，一边嘀嘀咕咕说着。
“是啊，不就一百块吗，大不了早几天滚蛋而已！反正找到了工作不在乎这一张，找不着迟早回老家，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一旦运气好……”肖伟又停下了脚步，不过他想先看看，看那几个人挑个什么结果。
“我就要这一块了，老板，多少钱？”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小张子接过石头，放在了电子秤上。“50，就算500好了！”
“行，切开吧！”
听到电锯响，刚才散开的人群有聚拢了过来，都想看看热闹。不一会，石头被切下了一个角，中年人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小张子见状，连忙拿了一个手电筒凑了上来。其实，他还是希望这人赌赢的，毕竟刚刚开始，多大的宣传力度，也不如一个切涨的神话。而且，他是看好这块石头的，典型的黑乌砂皮，虽然没有蟒，松花还是比较明显的，而且拿上它很压手。不过，强光手电一照，小张子也摇了摇头。“颜色还是不错的，水头也有，这几条裂，唉，没办法。”
“没关系，下次再来呗！”
肖伟不懂赌石的道道，但还是看出来了，赌石其实是很有风险的，即便赌到了翡翠，也不见得就赚了，翡翠也有好坏之分，差的翡翠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我还是算了吧，不挣钱的买卖谁干？看着盈利，不能变作现金有什么用处？
“老板，看看我这个！”又一个小伙子选中了，那人看上去年纪和自己差不多。
“算了，不用称了，给100块得了！”
小伙子掂了点手中的石头，按分量应该不止100块。“切吧！”
又是一阵刺耳的电锯声，石头被切开了。“不错，100块，绝对值了。”没等小伙子开口，小张子就先叫开了。虽然不合规矩，也能理解，宣传嘛！肖伟也凑了上去，虽然不是绿色，但是薄薄的一层皮之下满是玉，浅浅的灰色，微微偏黄绿，但灯光一打极为透明。其实那不过是价值不高的新坑料而已，这是肖伟后来知道的。当时，肖伟可是吃了一惊，这么包一层皮，里面全是肉，没什么裂运气太好了吧？
看来，赌石也没那么可怕嘛，他放弃了走的打算。那个年轻人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和小张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这个值多少钱？”
“这可不好说，原石我可以论斤要，解开的玉就得以质论价了，可这等级不好确定，还要看卖给谁。”小张子顿了顿，“黄金有价玉无价。”
“总的有个说法吧？”小伙子显然是个外行，非要问个所以然。
“这么说吧，如果现在你卖给我，我最多给你00，让你挣一倍。如果一个喜欢玉的老板看上了，有可能给你1000。如果你找人雕刻一下，000、000都有可能。”
什么，就不离地就能翻一倍，换个人能翻10倍、0倍？难怪，YN那么多人赌石，奶奶的，试一下！
他打量着三堆石头，心里在盘算着100块钱能买到多大一块，坑口啊什么的全然不懂，凭感觉吧！围着石头堆，肖伟走了整整三圈，不时地拿起一个，又放下，究竟在找什么样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角落里一块水砂皮的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大约成人拳头大小，样子怪怪的，但肖伟的心里头分明感觉它像个什么造型，自己又说不上来。拿在手上，感觉沉甸甸的，绝对不会是鹅卵石。他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有找到一点可以露出肉质的地方，一个典型的蒙头料，蒙擦擦。当然，肖伟并不知道这些名词。他煞有介事地拿起强光手电照了照，还是什么也没有。他不死心，学着别人的样子洒了些水在上面，再照，皮薄的地方微微露出了一丝绿光，很微弱。这恐怕得感谢他不爱看书的天性了，否则眼近视了一定看不见，因为实在是太微弱了。
不知道这块不起眼的原石在那里放了多长时间了，因为他的样子不会让赌石的行家产生兴趣。因为它的表面没有任何的行家认定里面有货的特征、松花、蟒带、癣，苍蝇翅还是有一些的，也不明显。而此刻，肖伟，完全是门外汉，哪里听说过这些。他只是隐隐觉得，如果拿它雕个什么放在手上，大小重量都很合适，挺好玩的，仅此而已。
“这个多少钱？”肖伟问道。
“给100吧！”
“80行不？”
“给你吧，今天心情好。”
轰鸣的机器停了下来，肖伟和小张子几乎同时凑了上来，后面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哇……”一声惊呼，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小张子。
当然不是老坑玻璃种，我不想讲神话故事，这里是现实世界。绿的过了头就变成了蓝色，难的是它蓝的均匀、蓝的纯净，颗粒细腻，虽然达不到冰种，也算是糯种里的上品。你要知道这里不是腾冲、不是瑞丽、更不是缅甸，这是中原腹地的一个小城市，赌石还是一个新生事物，小张子自己都不信，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毛料并不是什么来自缅甸公盘的好料。这也就是图个乐呵，挣个小钱，能开出翡翠就算不错了，没想到……
“老板，这个咋样？”
“好”，小张子咽了咽唾沫，“开张到现在，这块的品质是最好的。不过……”生意人总是生意人一个不过，不次于一盆冷水，这是他们惯用的招数，“不过，个头小了点，不能做镯子。做把件，需要避开这道裂，那得是高手一般工匠只能切开做挂件了！”
“这些我也不懂，听着有点道理，你就直接说在咱这里值多少钱吧？”
“咱这里肯定亏，没多少识货又有钱的……”小张子欲言又止。
肖伟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不过小张子的话道理是没错的，玉毕竟不是生活必需品。“你要吗，能给多少钱？”
这次小张子没有急于回答，他又拿起了料子，用强光手电仔细地看着。真是不错，料本身超过了他店里的任何一件成品，如果老爷子能亲自雕刻一下……
“这样，兄弟，我也和这块翠有缘，000我收了！”
肖伟摇了摇头，“少了点吧？”
“不是，兄弟。目前，它就是一块毛料，又不是极品，放在我店里是买不出去的。如果雕刻，我还得花工钱，而且不知多长时间可以卖掉。而你就不一样了，转手就翻了0倍，那可是现钱哪！”
“好，成交！”
走出张记首饰店，肖伟感觉走路都不一样了，就像做梦一般。一会的功夫，过去上一个月班也挣不了这么多，要不也不会不干了。嘿，得找几个人喝一杯，好久没有高兴的事了。
“啪”，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肖伟浑身一激灵，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抢劫！”天哪，不就区区两千块钱吗，你抢谁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