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黄沙皮的，形状就像一个躺着的人型，如果肉质尚可，雕一个女人体再合适不过了。无论怎么样，他还是不舍得卖掉。他要找的是另外一块，那块黑乎乎的，不讨人喜欢，藓极多的。有藓就有绿，如果水头再好一些，应该不错的。但是赌性太大，好多人不愿意冒险。可能正是这个原因，它才被仍到处理的货里。要是单卖，肖伟也不会要，两万块钱一大堆，倒是可以赌一下。因为，这样基本上就没有任何风险了，只要任何一块稍微好一点就翻本了。运气再稍好一点，还可以赚上一笔。

他找到了这一块，七八公斤的样子，黑乎乎的，实在不怎么太人喜欢。他在藓最多的部分画了一个圈，恰好又是一个凸起，这样既看得清楚，又不伤料。

“从这里切开吧！”抱出来之后，他对解石师傅说。

解石机再次响起，声音很刺耳，说明密度很大。现在就是看藓有没有吃进去，吃进去多深的事情了。种水嘛，这么大个头，哪怕是豆种，都赚了。因为颜色一定带绿，这基本上是没有悬念的。裂也不多，好避开，就是这讨人嫌的藓了。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藓多，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开了，确实是黑乎乎的，拿手电一照，却带着绿。但是，明显不是墨翠，那就是讨厌的藓了。有裂，但是不多，没有碎裂。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就看藓吃进去有多深了。有时可能很浅，有时则可能吃透，更常见的是只有一小块可以用的地方。但是，有时候，黑的和绿间杂，也可以巧雕，不一定没用的。按道理，此刻应该切薄片，避免伤料。但是，肖伟有点着急了，他直接让师傅切下去公分。按他的估计，就现在黑的程度，一两公分是不会改观的。越往下切，横截面越大，耗时很长。为了不再焦急等待，他让丫头在这里看着，自己则和强子带着去他的工作室了。和田玉和翡翠的山子是他最关心的，强子带着几个助手在雕，好几个月了，也该有个雏形了。

这两块料都没花多少钱，就是图便宜，个头大，形状好才买的。设计稿，他请的是美院的教授做的，费了不少劲。由于兄弟俩的约定，也为了保密，肖伟很少进来。这一看，他大吃一惊。这两块真的是出人意料，内部表现相当好。当然，那是针对他们的价格而言的。翡翠的那一块颜色很丰富，现在打开的部分就可以看到红、黄、绿、白。当然，杂质和绺裂很多，种水也一般，大部分属于粗豆种，有的地方达到细豆，最好的也很难到糯。而且，雾、杂质、绺裂间杂，的确做不了小东西。不过做山子，正好可以俏色巧雕，算是物尽其才。进度还可以，大型已出，细部完成过半。和田玉的那一块情况更差一点，但是确有玉肉，糖色多，白的部分不够白，也呈现出不少颜色。这一块也进如精雕细刻阶段了，强子说下个月就可以完成，然后在细节修饰，打磨抛光。它开始的早一些，而且和田玉的硬度小于翡翠，做起来也稍微快一点。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哥俩走了出来，师傅已经准备把切下的小块拿下去了。

“我来。”肖伟说，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丫头倒了点水上去，表面情况看的更清楚了。不错，向好的方向转化了。裂纹变细，黑色减少，绿意增加，透明度显著提高。但是，话说回来，这都是一个可能性而已。就眼下看到的部分，还是没有取料的可能，还是黑的多，绿的少、碎。只不过和刚才相比，现在的绿是显而易见的，刚才的绿是打手电才看到的。接下来，选择就难了。一点一点切保险，可是实在是太费时间了，多切一点又怕伤了料。干脆不等了，让强子看着，一片一片切吧！

“出好料告诉我吧！”肖伟说完就带着丫头回办公室了，身后又想起了解石声。

既然打算参加竞拍，有很多信息需要了解，并不是说预展的时候看一下就行了。因此，回到办公室，他也没有闲着，在丫头的帮助下搜集资料。还要通知财务，做好付账的准备等等。大约一个小时，强子终于把电话打过来了：“又切了两片，差不多了，你过来看看吧！”

这几刀下去，差不多去掉了小半，剩下的也就四五公斤了。从表面看，确实再切下去就浪费了，因为这时虽然还有杂质，但是已经可以取料了，再切就是浪费。可是，不切，这些黑乎乎的，还是影响美观。也就意味着，价格会降低，强子拿不定主意，叫来了肖伟。细糯种、满色阳绿，出手镯的好料。

“不切了，那几块留着，让他们看看，应该是越往下面越好的。”

“他们以此为借口压价呢？”

“到时再说，宁愿自己再切，也不降价。但是，再切的话，咱就加价了。”

“好吧。”

肖伟打电话告诉了几个朋友，告诉他们自己手上有些料要出手，约好了时间。还有很多事情，他让强子把毛料锁进保险柜，就去忙了。两天之后，这一大一小两块毛料顺利出手，筹集了近四千万的资金，再加上账面可以支配的，差不多了。丫头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惊得她直吐舌头。

“哇，这没雕刻的也值这么多钱？”

“哈，哈，这就惊讶了？去年，一块料卖了一个亿还多。”

“天啊，那拍卖会上的古董不是更贵吗？”

“不一定，要看有没有文物价值。如果文物意义不大，单纯是首饰，不一定。再说，那时候的材料不一定比现在的好。”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慢慢学吧。”

“底下咱们做什么？”

“好好研究一下资料吧，有些文物需要知道它的来龙去脉，才能判断它的价值，否则可能会亏的。”

“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回到家，肖伟和琳琳说了解石的事，听说解了两块都不错，她还挺高兴。不过，肖伟又要出远门了，她有点郁闷。虽然说没事可以和倩莲聊聊，也有保姆，毕竟晚上一个人挺难过的。

“要不，咱把妈接过来住一段吧？”

“他去我弟弟那里了，咱说那也不是办法，你老是不在家。以前，人少，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干。现在，雇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还是那么忙？”

“没有，平时没那么多事。我开始整理资料了，想出一本书。这一次的事情，当然不能派别人去了，没办法。”

“你也是的，海外流失那么多东西，你管的过来吗？几千万，咱们挣几千万不容易，有可能就买一两件，甚至只买一件，有多大意义？”

“不光是我，刘总和他的几位朋友都去，能买多少买多少吧。”

“这是正事，其他股东答应，我也不说什么，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个人可以解决得问题！”

“我没说要解决问题，就当自己买个藏品吧。”

“我说不过你，小心点吧！对了，你和谁一块去？”

“刘总他们呀！”

“我是说你不带个人？”

“带着丫头吧，怕你不放心。”

“我还真的不放心，让你选个男的助手，你非挑个美女，安得什么心？”

“天地良心，这可是你看过的，也同意了。”

“那也不用走哪里带那里吧？”

“行了，不带就是了！”

“我也没说不让你带，只不过提醒你是结过婚的人罢了。”

“带你去吧，还可以亲热一下，带她只能干着急。”

“哼，要不是孩子小，你会舍得说带我？”

“没意思，以前哪一次不带你？”

“那时有新鲜感，现在可不一样了。”

“再说！”肖伟假装生气地扑了过去……

终于，肖伟、刘总和他的两个朋友，张总、陶总在深圳罗湖口岸聚齐了。一见面才发现，不带个助手还真不行，人家都带着呢，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这年头，这是一种象征！

事先已经联系好了酒店，没费什么劲，很快他们就坐在咖啡厅里。明天预展才开始，只有两天，对于走马观花式的参观是足够了。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真心来竞拍的，而且目的很不是十分明确的人来说，时间短了一点。他们需要商量一下，相互做个交流。以刘总的意思，尽管各买各的，但是尽可能不要自己人相互竞争。这是专场的拍卖会，东西很多，就怕没那么多钱。可是，如果俩人，甚至仨人看上了同一件，自相残杀，那就卖方和主办方得利了。图录，他们早拿到了，个人也都有几件自己心仪的了。这一碰面，几个人都笑了，不为别的。这碰面真的很有必要，那真叫英雄所见略同，竟真有俩人看上同一个的，还不止一件。更有甚者，竟有四个人同时喜欢的东西！

这是何物？竟让四个顶级藏家同时垂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