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无忧……无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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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他整好衣袍,“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他赶上前,握住她的小手,步伐坚定地在人群里穿梭。

又逛了一会儿,他们才往回走,找到停在街角的马车。然而,她正要上马车的时候,风无极忽然抓紧她的手,拽着她疾步后退。而马车里飞出蒙面黑衣人,利刃的银光寒彻秋夜。

利刃的尖锋极速刺来,云清晓惊得花容失色,不觉间纤腰被风无极紧紧勾住,被他带着疾速后退。

尖锋袭至身前,她听见他低沉短促的声音:“往后仰!”

在尖锋刺入身躯的最后一刹那,她反仰身子。

好险!

紧接着,一股强劲扫向她,将她逼向后面。

黑衣刺客共有两人,手持奇特的利刃,杀招凌厉、狠绝,风无极应付自如,劲道深厚,精深的招式行云流水一般使出,刺客占不到一丝便宜。

却不知怎么的,他忽然笨拙起来,使的都是花拳绣腿,数次差点儿被刺客刺中胸口,惊险连连。不出三十招,他的左臂、右腿被尖锋划过,血色染红了衣袍。

难道风无极发现了什么?

云清晓觉得奇怪,两个刺客好像并没有趁这良机狠下杀手。

这时,激战的三人横插进两个近卫,这两个近卫武艺不俗,仅用十招便逼退了刺客。

是南越皇帝!

南越皇帝缓步走来,颀长高大的身形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即便是影子,也是霸气十足。

云清晓心里一紧,见风无极脸庞发白,想必是伤口裂开了。

“谢越皇出手相救。”风无极抱拳致谢,恭敬有礼。

“有趣!有趣!”南越皇帝嘲讽地冷笑,“燕皇的女谋士与左相外出看花灯,想必燕皇不知道吧。”

“不可以么,越皇?”她笑而反问。

“你是左相的小妾,自然可以,只怕燕皇会动怒。”他笑如狐狸,那么的意味深长。

云清晓但笑不语,打听到自己的身份并不难。

风无极淡然道:“时辰不早了,无极先行一步。”

南越皇帝道:“朕救你一命,你不该听朕一言吗?”

风无极道:“越皇请说。”

“传闻燕国左相风无极机变无双,朕一向对有头脑的人有兴趣,不如你到越国来,朕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越皇厚爱,无极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是还有个狂妄跋扈的大将军慕容升吗?”南越皇帝语带讥讽,“再者,燕皇觊觎你的小妾,你愿意割爱?”

“无极家事,无需越皇费心。”风无极有礼有节地说道。

“朕一向赏识人才,用人不疑。若你是朕的国师,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

“燕皇的美意与诚意,无极心领。”

“朕很有诚意,想必你不会拒绝。”南越皇帝深黑的眼眸高深莫测。

风无极道:“无极已习惯了洛阳的水土,暂时不想迁到别处,还望越皇见谅。”

南越皇帝道:“朕不会强人所难,但越国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何时来皆可。”

告别后,风无极拉着云清晓上马车回行宫。

她暗自琢磨,南越皇帝及时出现,应该不是巧合。他盛邀风无极到越国,许以高官厚禄,纯粹只是赏识吗?而风无极真的没有丝毫动心吗?那两个刺客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刺杀风无极?

马车一震,她回过神,看见风无极靠着车壁,神色恹恹,双唇发白,好像挺不舒服。

如若这时候她出其不意地给他致命一击,是不是可以为师父师娘和众多师兄报仇?

想到此,云清晓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边,静静地凝视他。

恨意满身。

她缓缓地从发髻上拔下银簪,昏暗中,她一双杏眸闪着冰寒的亮光,心剧烈地跳起来。

手臂举起,狠狠刺入他的心口――

却怎么也刺不进去!

风无极扣住她的手腕,慢慢支起身,幽深的俊眸清寒慑人。

“想杀我?”伤势并不影响他的力道。

云清晓不语,脑仁急速运转。

他嗓音黯哑,充满了戾气,“谁要你杀我?你父亲,还是皇上?”

她委屈地蹙眉,“好疼……放手……簪子掉了,我只是捡起来……”

“是吗?”他逼近她,诡谲之气从他眼里迫出。

“啊……你流血了,好多血……”她惊慌道。

登时,风无极手一松,颓然靠在车壁上,呼吸略略急促。

云清晓吩咐车夫快马加鞭,片刻后,马车终于停下来,她扶着风无极下马车,架着他回浮翠阁。

一人站在浮翠阁前,玄锦广袂迎风飘动,龙目里的寒气摄人心魄。

燕天绝。

“皇上,大人遇刺,伤口裂开了。”她心下苦恼,皇上会不会误会?

“皇上有要事与臣商议吗?”风无极有气无力地说道。

燕天绝使眼色,一旁的内监上来搀扶,带风无极回寝房子,陈平差人去传张太医。

寝房里,燕天绝不动声色地问:“去哪里了?刺杀你的是什么人?”

风无极虚弱地回道:“臣带她去街上看花灯,回来时遇到黑衣人刺杀,臣不知是什么人。”

“难道又是欲天宫?”

“从行事作风、武艺路数看,应该不是欲天宫。”

“这就奇了。”

“臣武艺不精,受了伤,所幸遇到越皇,越皇出手相救,臣才幸免于难。”

云清晓诧异,风无极竟然说出遇到南越皇帝一事。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燕天绝点头,“想不到越皇也去看花灯了。”

风无极倦怠地垂眼,又道:“越皇有意邀臣去越国,臣已当面谢绝。”

燕天绝眸光一闪,只是短短一瞬,“无极,朕信你。”

张太医来了,立刻为他包扎伤口。

完事后,燕天绝让他好好歇着,嘱咐云清晓好好伺候着,尔后走了。

风无极招手,她走到寝榻前,他扣住她的手腕,无神的黑眸蓄满了冰冷,“我不知你为什么想杀我,但我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你永远杀不了我!”

回到寝殿,燕天绝狠狠地甩下袍角,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尔后,横手一摔,茶盏落地,一地碎片,清脆的声响令陈平心头一跳。

陈平连忙吩咐内监来收拾,然后退出去。

黑鹰似一抹暗色飘进寝殿,欠身抱拳:“皇上。”

“怎样?”燕天绝脸上的昏红光影恍如血色。

“起初,风无极招式高明而凌厉,后来,或许他猜到了,隐藏了真功夫。”黑鹰道。

“下去吧。”

黑鹰飞入了无边无际的夜色,好似从来没来过。

燕天绝握紧拳头,风无极隐瞒真功夫,必有用心。

翌日,风无极卧榻静养,燕天绝差人传云清晓过来,带她到宫外。

马车上,她笑问:“皇上想去哪里?”

他将她揽在怀里,“江陵城繁荣不让洛阳,朕也该体察一下民情。”

云清晓巧笑盈盈,笑得令人莫名其妙。

“笑什么?”燕天绝像是被窥到了心事,有点儿尴尬。

“没什么。”她忍俊不禁。

“快说!”他故意板着脸,沉下眸色。

“皇上知道大人昨晚带我去看花灯,所以今日也带我出宫闲逛。”

“朕是体察民情。”燕天绝一本正经道,却更让人发笑。

从未见他这模样,云清晓乐滋滋地笑。

直至她的唇被吞没了,她才笑不出来了。

在热闹的大街闲逛一会儿,他们打算找一家酒楼吃午膳。

忽然,她看见一家铺子里的一支玉簪很别致,便走进去,拿起玉簪端详,“萱草玉簪。”

掌柜笑道:“夫人真有眼光,这玉簪确是萱草,是上好的白玉雕出来的,只要二十两。”

“喜欢?”燕天绝拿了萱草玉簪,插入她的发髻,“清新别致。”

“好像萱草有点大,二十两也太贵了,还是不要了。”云清晓取下簪子。

“这支玉簪真的很配这位夫人,小店小本经营,开的都是实价,买了吧。”掌柜请求道。

“再看看别的。”

她拿起一支凤穿牡丹金簪,“这个怎样?”

可是,身旁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往外看去,燕天绝疾步往前走,好像在找什么。

云清晓放下金簪,连忙追上去,拉住他,“发生什么事?”

他拿开她的手,匆匆前行,“我看见一个故人。”

她还想问是什么人,却见他不管不顾地向前飞奔,她只得追上去。

云清晓跑得快断气了,燕天绝才突然止步,折回来,拉着她疾奔。

皇上究竟怎么了?

马车停在街角,他们气喘吁吁地上了马车,他坐在靠前的位置指挥车夫往哪里走,催促车夫快马加鞭。

“皇上别急,我们是马车,一定能追得上。”她安抚道。

“她也是马车。”燕天绝再次催促,恨不得自己驾车,“再快一点。”

“皇上,前方看不到马车。”坐在外面的陈平道。

“跑远了,从这个方向一路追!”

他眉宇深拧,脸膛绷得紧紧的,交织着着急与兴奋。

云清晓随口问:“皇上看见的故人是什么人?”

可是,他好像没有听见,全副心思都放在追前方的马车这件事上。

马车跑了十里地,陈平道:“皇上,此处是郊野,还是不见马车的影子,会不会跟丢了?”

燕天绝沉声道:“继续追!”

她看向车窗外,这里已是乡野,且附近有树林、山峰,他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怎么回去?她担忧道:“皇上,不如先回行宫,再派人来这里找。”

他还是一声不吭,眼眸沉寒。

马车再跑了三里地,他终于叫停,下了马车,察看周围的地形。

官道是不平整的山路,右侧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左侧是树林、农田,绵延无际的碧翠之色,凉风清冽,风光秀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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