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变了，古涯的气场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凝实稳重，之前还如同欢悦的小溪一般不堪一击，这一刻就犹如能够吞噬光线的万丈深渊。

眼神也变了，之前玩世不恭的双眼正犹如两把犀利的刀剑直指自己的心脏，脱凡入圣，化茧成蝶，虽然不敢说羽翼已经丰满，但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甚至能在这里与戮默针锋相对。

有些紧张的看着戮默，虽然古涯的回答再完美不过，但雪谦也只能在心里为他叫好，面对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万万不可有分毫的大意。

然而似乎也被古涯所言说动，戮默微眯着双眼，尝试着尽自己的全力将这个充满意外的年轻人看个透彻，但意料之内的只是模糊的一片，甚至连古涯的气机都有些缥缈，难以锁定。

（果然他的精神体已经超越我们，进入了下一个境界了吗...又或者是下两个境界？）

因为古涯的精神力已经在戮默之上，四溢的雷霆之力虽然因为不适应现在强大的力量而做不到收放自如，但毋庸置疑的确实暂时性的达到了半神的水准。

（所以已经无法探测了吗...也许只有等这家伙情绪稳定下来才可以了...）

面色恢复正常，运起的毁灭之力也被戮默轻描淡写的散去，戮默的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不无赞赏地说道：“说得好，好一个‘正因为不可能，所以才叫奇迹’，那么你愿不愿意跟我这个不知道什么叫做‘奇迹’的老男人对决一场呢？”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跟一个修炼不到一个月的垃圾一对一对决？！”

抢在雪谦之前，血蝎那意外有些尖细而沙哑的嗓音就已经传进众人的耳朵，一位有着凶悍屠夫外表的壮汉竟然有着这样的声音，难怪他很少在众人面前说话。

“戮默，你小子打着什么算盘我可是一清二楚，要么是探测古涯的极限，要么是想找机会下杀手，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雪谦的话大致就是戮默的打算，但是还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关键到戮默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逼古涯跟自己一战的原因，戮默必须亲自出手来验证他的设想。

讽刺地一笑，戮默胜券在握地说道：“我有你不论如何也无法拒绝的理由...”

“嗯？”

“你就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吗？”

“喂，那不是要....”

“闭嘴！我有自己的考量！”

打断了血蝎之后看着满面不解的古涯和面色明显变化的雪谦，戮默大致明白了什么。

“古涯，你听我....”

“古天城！”

根本没给雪谦说下去的机会，戮默大声地报出了古涯父亲的名字，然后满意的看着古涯逐渐阴沉的面庞，补充说道：“哦~看样子你果然还不知道呢~不过雪谦你也是，为什么没告诉他呢？就为了不让古涯在之后的战斗中束手束脚的话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父亲他...也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古涯的气息剧烈波动，因为负面情绪而产生的黑气又一次浮现，将紫色的雷莲渐渐染成暗红之色，看着古涯眼中再度浮现的猩红，雪谦只好轻叹一口气，说出了实情。

“告诉你的时候他已经被叶青带走了，所以为了不让你在战斗中被你父亲的性命安危束缚才不得已如此...”

“那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们！你们的承诺都是放屁的吗！”

听罢，雪谦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声冷喝，用着上位者的语气丝毫不客气地说道：“呵，你给我记住了，这是战争不是玩闹，我们的人手本来就不足，你还指望着我给你专门安排一个人天天去保护三个没有丝毫用处的废物？要不是为了让你安心的在基地修炼我都懒得敷衍你，知道吗？你以为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有如今的局面？你以为我们的亲人就是安然无恙的老去离世吗？别天真了，要不是因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住拥有如此精神力的你，我都准备一直不告诉你的。”

看着雪谦判若两人的表情，古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相信这些话会从那个和蔼可亲、丝毫没有脾气并且认真考虑着灵雪的事情的雪谦嘴里说出来，此刻的雪谦是如此陌生，如此淡漠，视人命如草芥的他让古涯从心底里泛起一股寒意。

“不过现在看来，那两个女人还是有用的，虽然不知道对你的刺激究竟有多大裨益，但只要是有利的就行，哪怕是死了又怎么样呢？不对哦，也许之后她们也会受伤让你再次受到刺激进而爆发呢？那么从这方面来说她们还有用的。”

雪谦低头沉吟，他的表情是如此的认真，根本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古涯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错在太过相信一个的外表了。

你看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你听到的只是他想让你听到的，自己的所有一切的认知都是建立在别人想让自己知道的，就如同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就如同自己永远只能在暗处了解到世界的黑暗面。

其中有着自我欺骗的麻木，更多的是必要的知识灌输，世界不会对你撒谎，只是告诉了你进行了充足修饰之后的真相而已。

（“古涯，立刻出发，你的母亲还有灵雪在游乐场遭到恶念的袭击了！”）

雪谦焦急的话语再次萦绕在耳边，古涯不是没有询问过自己的父亲，只是在那之后雪谦便再也没有回过话，古涯自然认为那是雪谦已经在战斗之中，所以无法分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除了一开始本能的骂架，古涯跟雪谦之间再也没发生任何冲突，古涯的自嘲自然是更为严重的表明了一切。

戮默并没有出声打扰，对恶念来说放任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自然是好事一件。互不信任，互相排斥，这就能成为善念阵营的一大缺口，迟早能被恶念所利用。

下定了决心的古涯猛然起身，身下的雷莲在暴走的雷霆乱流中炸裂开来，凶厉的眼神就像一只受伤的猛虎那般可怕。

随后，根本没有把雪谦的话听进去的古涯，朝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戮默咬牙说道：“来就来，只要能放了我父亲，生死局又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