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话·正传“这里是‘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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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黧根’,是全雷大陆最大的地下黑市‘黧根’的其中一个分区。‘黧根’的总部在门约,但在德伦茨发展得更好,因为德伦茨有完整大地,地下城的造价比其他地方低得多。”蛆虫一边给我带路,一边说明着,“黧根的话,是买卖东西的地方,只要有人买的东西都卖,外面能卖的和外面不能卖的这里都卖。住在黧根的人大多数都是我这种没什么出息的;当然也有在外面也混得风生水起的,不过那种比较少。”

“什么都卖……这种地方啊。”我开始想,像禁术书那种让人痴狂的东西这里会不会有卖,“外面的警察都不管你们的吗?”

“警察?想多啦!超警之外的其他警察都是进不来的,除非他只是来买东西,或者是黧根上层的某位阔佬请进来的。”蛆虫得意地说,“黧根不由警察来管,我们有自己的规矩,外面的规矩在这里不管用。不过超警倒是可以进来管事。”

嘁,处理一群窝囊废还用得着超警??魁星听到恐怕要笑得断气。

“那你们这里面是怎么个规矩呢?”

“阔佬和霸王说了算。谁厉害谁就是规矩。”

“意思就是说,我现在马上送你上西天,也算不上什么罪过咯?”我吓吓他,其实只是想一览他瑟瑟发抖到跪地求饶的样子——看!吧!灵验,真灵验!他马上就跪倒下去,“不要啊!不要啊!”还有求饶声也如期而至了。

“我只是说说而已,谁要马上就弄坏你了?快起来吧。”

“多谢大人饶命……”他抖里抖气地站起来,继续带路。

“要治理你们这里面的话,联盟或者德伦茨政府直接把超警派进来不就行了吗?”

“您还别说,就是政府救了我们。全黧根的老大,也就是黧根的创始人,他本人就是门约的官员,是门约的联盟官的助手。就是他为我们在联盟会议上争取了黧根的合法化。”蛆虫挥了挥手说,“但他有监视所有黧根的能力,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监视;而且他可以追踪所有黧根住民的位置——他就是黧根的上神。他制定了黧根最最基础的规矩,谁要是敢违反他老人家定的规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会很快被他抓到、灭口,并且断子绝孙。”

“最最基础的规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就是一旦成为了黧根住民的人必须一辈子住在这里,如果不得到他老人家的许可,严禁离开黧根超过二十五小时。还有一条就是,不可以向外面的人卖‘药’。”

这个“药”想必就是“兔子”啊、“猫”啊或者破烂纸卷烟什么的鬼东西。——看来从外面把我弄进来不算是破了规矩吗?

“有意思。”这个地方的机制和它的创始人都超级有意思。

“嘿嘿,其实大家都无心去破他的规矩。像离开这里这种事,您以为谁会想吗?这里就是个天堂,事实上我们都是从外面被生活逼进来的,谁吃饱了撑的想从天堂跑回到地狱滚一圈?”

我开始明白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为什么能在联盟会议上取得合法化了。被生活打败的窝囊废、有报复社会的隐患的危险分子之类,自愿地跑到这种地方来,又在这种地方被全身心地麻醉不愿离开;想要离开的又被严格监管;麻醉身心的药物在下面随意流通,但是不能流入外面世界。呵哈哈哈,那个门约人,真有他的,亏他有这个无死角监视的能力和强大的管理力量,才让他给威胁社会安定的蠢货们挖的皇宫一样的漂亮坟墓能够如此稳定地运行啊!

但为什么,不阻止这群家伙把外界的人带到里面来?这蛆虫不是说他收留了一群小孩子吗?开这个绿灯究竟用意何在?还有,仅仅是禁止卖药,没有说其他的一些外界禁售物不可以购买,这一点又是怎么回事?

面前是一座民宅,光是听里面传来的声音,就知道有多少人在干窝囊事。“看来你们这群人还是有一定要遵守的规矩的嘛。不过,你在外面好像有拿枪指着我要我进来的说?”我伸出手做出“枪”的手势指着我的头,问蛆虫道。

“这个嘛,”蛆虫讪笑,“他老人家并没有不允许我们到外面‘招揽客人’,而且要是在外面被警察抓了不关他的事,他不会帮忙哪怕说一句话的。谁要是为在外面被警察抓了的打抱不平,警察也随时可以管,这种情况下就不仅仅是超警可以管了。”他走向民宅的门,“况且最近……嘿,嘿嘿,警察都抓剑豹去了。”门打开,他招招手,“来,请进请进!”

我还以为这里面会是更加重口味的脏乱之地。不,这里面只是非常普通的民宅,跟外面的民宅也没什么两样(除了桌子上摆着的一排“猫酒瓶”),而且陈设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墙角的楼梯口有一群人从楼上下来,看来一整座民宅都是连在一起的,而一楼应该就是蛆虫的地盘。蛆虫准备去找些什么东西(估计是待客用的),我就先开口问:“你说的小孩子呢?”

他站住脚,毫不怠慢地回答我:“后院里,后院里。”并开始带后院的路。

Jot君,你还是直接睡了的比较好,里面的精彩对你来说恐怕强烈过头了点,嘻嘻嘻哈哈!因为我已经听见幼年瘾君子的声音了呢!

后院里有一大堆集装箱,大小正好够我侧身靠着箱壁休息,有些是空的,有些则“住着”一些加铂斯的小孩。地上有不少“兔子”的包装纸,正有一个小孩在我面前华丽丽地撕开一袋,包在纸卷里递给我。

“新来的,尝尝这个。”那小子苍白着脸,眼睛向内凹陷。

“无聊~~”我把他伸出的手推回去,“我对这些玩意没兴趣——我可不想被除了我以外的东西牵着鼻子走。”实际上这句话的“我”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我自己,另一个则指Jot君。

说到Jot君,嘿,幸好他睡着了,否则他恐怕会~比,我,还,疯,呢~

“那是你没有尝过,这东西不试试,简直就……”他没完没了地喋喋不休着,吵得要死。为了堵住他的嘴,我摸出蛆虫给我的纸卷烟,二话不说塞到他嘴巴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恩赐”,他显然大吃一惊,“这是,给我的?”他问我。

“这些东西我看见就烦。你要就拿去,不要的话反正我也要丢掉。”我好像冷静一些了,脸脚的灼热下移了一些。

看来印记的生长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应该有些规律可循。掌握这个规律的话,就可以为Jot君减少很多麻烦啦~

“我说啊,你们这里是个什么状况?就睡这种棺材一样的地方吗?这蠢货养你们?”我对那群跟我年纪相仿的瘾君子问,他们不出声,我伸手揪住身后蛆虫的衣脚(我矮了),“我看他也是一贫如洗的样儿。”

蛆虫连忙向我解释:“不,这里不用钱,用的是这个。”他拿出一片恶心红色药片,递给我。

我接过药片,“这又是什么?还是诓骗药罐子人的小伎俩吗?”我把玩着药片问他。

“不不不,您可别小瞧了它,它是‘救命药’。整个黧根都是拿它做买卖的,钱在这里也没有用。”

“哦~药效更大是吧?真是有趣又叫人反胃呢。”

“这东西没有药效的。我们在下面天天吃药,身体里会留下毒,毒堆积在身体里,某一天就会爆发,你既不能吃药,又难受得生不如死,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死掉。这时候就需要靠这东西了,它是黧根所有药的毒的万能解药,吃下去所有毒都可以解,解毒的过程就跟真的死了一样,没有知觉,解完以后就会恢复正常了。”

“嘁。”那个门约人的有些设定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还要想办法留住这群人的性命呢?我玩够了,把药丢给蛆虫,他慌慌张张地接住,生怕药片掉在地上了。

他“收养”在棺材一样集装箱里的小瘾君子们都诧异地看着我。

“干嘛?切,认为我是个异类是吧?不跟你们一起嗑药?呵,呵呵呵哈哈哈!对啊,我从诞生起就是个异类,在哪里都是异类!”我用嘲弄的口气对面前这群不长心的说,“我很高兴我身为一个异类,能活得如此不凡我真的很高兴啊!哪像某些落魄汉们,丢了自己的骄傲跑到这里来醉生梦死!呵呵哈哈哈哈……”不知不觉间印记又开始生长了。

「锁修!别太过头了,想办法救下这些孩子。」

“唔哦。你醒着的呢……”我惊讶他居然没有睡,一直醒着看着这些景象,“救什么救?壳子们可是觉得这里就是救赎之地了。我不把他们玩到爆炸算是相当仁慈了,救一群吃药续命的回到太阳底下?嘻!我怕太阳会把他们晒死!”我太过激动了,本来应该在心里对Jot说的话全被我说出声音来了。那群小孩的目光比刚才更加差异了。

有一个女孩开启了讨论:“你不是新来的伙伴吗?怎么说这么多奇怪的话?”

“离她远点,她笑得好可怕。而且醉汉大叔都怕她。”

“不会是有癫笑症吧?”

“那真是太可怜了。”

他们竟然就这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我来了。

“可怜?你们说我可怜?”我向他们走去,“哦诶,别搞错了啊,本大爷至今为止字典里都没有关于‘可怜’的记载啊!!”他们都慌张地远离我。“对!对!就是这个表情!惧怕我吗?哈,哈哈,我打自记事起就在看着这样的表情啦!最开始实在是接受不来——但跟你们吃药一样,现在真的是好喜欢这个表情啊!我做梦都想一直看,一直看,不要醒!”

“你个疯泼妇!”有只小蚂蚁想要反抗我了,拿起嘴里的烟头烫过来。

我雷触轻轻电了他一下,仅此而已,我只是怕Jot君生气,不然我肯定要把他电到动不了。他尝到电麻的滋味,学会消停了。

“纠正一下,我不是什么‘新来的伙伴’!而且是实打实的男人。”我说着,脚不受控制地向他走近,他向后退着,嘴里不住地说着“别过来!别过来!”,他都退到墙边了,我的手伸出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使劲一拽,把他的脸拽到我面前,我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不住流着惶泪的眼睛,“听好了小哥,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跟你们一起浪费生命的。我只是很好奇这个醉醺醺到快要醉死的蛆虫到底是在做什么慈善,搞了半天原来是在养药罐子。嘻,大开眼界啊——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既乐趣无穷又荒诞至极的地方。”我环顾一周,接着问面前就快要放声大哭的小蚂蚁:“话说,那只蛆虫就只养了你们吗?”

小蚂蚁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他的整个脑子都被对我的恐惧支配着。哎。我放开小蚂蚁,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贴着墙下滑瘫坐在地上。

“不许你叫醉酒大叔作‘蛆虫’!”是之前挑起话题的女孩,她壮着胆子吼我道,“他会伤心的!”

“他才不会伤心的呢这位小姐。他现在是本大爷的狗啦,叫什么都无所谓,”我扭头看向蛆虫,阴阴问:“是~的~吧~?”

“是!是!怎么敢说不是呢?”他急声回应,然后对那些孩子说:“这位是我的主子,你们不要惹他生气了,要……”他没说完,我先打住:“停~啰嗦。讲重点,我刚才问了个问题,你们谁倒是,回答一下啊?”

地上坐着的小蚂蚁突然反应过来,他爬了起来,拍拍裤子,回答:“我们中间来得最早的也不过来了一个月,以前有些‘老客人’在我们来时便去‘执行任务’了。”

“哦,任务啊。”我看向蛆虫。

“啊,就是,就是打工,嘿嘿。”蛆虫谄笑着回答,“不听话的嘛,卖了,听话的好孩子嘛,有些是自己去找工作干了,有些是我让他们干活。”

“哦。”一群小孩子干得了什么活,“看不出来,还有人帮你干活呢?”

“我可是养了他们啊!怎么就没人帮我干活了?没人帮我干活,您以为谁理谁呢?”蛆虫的解释开始理直气壮了,“在黧根要想混出头,就得有多多的命片,就是您之前看的红药片。要命片就得干活。”

“嗯!醉汉大叔和之前的‘老客人’们一起干活,挣命片养活了大家。”有个小孩子插话道。

养一群乐不思蜀的来帮忙干活赚命片,如此的真面目,不愧是黧根里面虚伪的慈善。也罢,这下面的不过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见到弱者就能变成大山去欺压,见到强者也敢毫不犹豫地跪下臣服(别说臣服,我看叫他们舔屎也并不是不可以)。

所以说我还是大闹一场吧!给这一程画一个轰轰烈烈的休止符!我往屋里走去,打算从这座民宅开始。

「别!我看这下面的都是一些可悲至极的人,就随他们生活吧,我们也是时候走了。」

我说你可别在这时候慈悲心泛滥好不好?这下面全空沙子的是些无魂尸壳,药嗑活的,你以为是彷哉那种有血有肉的版本吗?黧根的这些僵尸,是玩废一万个也不值一提的!

「英雄的使命是救人,而不是杀人,知道吗?」Jot反驳我,「至少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你也想得到,他们恐怕都是被那个醉汉用枪指着脑袋带进来的。不管怎么说,我不想杀害这些孩子。」

那行吧,

我强遏住心中蠢蠢欲动的瘙痒。

听你的。

不过要是他们敢伤到你身上,我就不管你说什么也要把他们轰到异时空去了。

「呼。那我们走吧。」

哦,走吧。但我迟早还要来一趟黧根,我想这里会有卖我想要的一些东西,比如说禁术书什么的。我可不只满足于Trihohe那本咒术禁术啊。

「好吧。但你要记住,我不喜欢这地方,一点也不!」

我不磨蹭了,对背后一群连动都不敢动的家伙表示我要走了,然后拒绝他们的送别,并要求他们对我的事情绝对保密。接着我走出民宅,踏上离开黧根的道路。

真是很感谢Jot君呢,即使最后还是没能大闹一场,我也已经极其开心了。

—未完待续—

小贴士:异时空,雷炎及全LHL星系所有正常升天的亡魂会去的地方。星际联盟许多学者认为异时空实际上是一颗星球,由特殊方式连接星系各星球。当然,还有另一群学者认为其实质是“同一宇宙在另一平行空间的存在形式”。然而异时空的神秘面纱至今尚未揭开,学者们仍在对异时空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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