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的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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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镇位于太行山东麓山脚下,发源于太行山的白沙河在镇子西边拐了个大弯向北流去,河东镇因此而得名。

小镇背靠太行山面向大平原,风光秀丽民风淳朴,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在全国上下搞的轰轰烈烈,但在这里还看不到太多变化,河东镇的老百姓还习惯于按照老传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连接西山省和华北省的328公路由东向西从镇子中间穿过,这便是唯一的一条主街道。

傍晚时分,李枫如往常一样,锁了药铺的门回家吃饭。“刘大爷,你今天拾了这么多柴啊,别把您老压着了。”

背着一小把干树枝正往回走的刘老黑嘿嘿一笑“不沉,不沉,老子我这体格和你那老疯子爷爷一样,壮着呢!”

李枫也嘿嘿笑道:“我不是怕把您压着,是怕您把这桥给压塌了。”

“嘿!你个小疯子,快滚回去吃饭吧!没大没小的疯崽子”,刘老黑笑骂着朝镇子走去。

李枫是土生土长的河东镇人,五年前当兵去了部队,后来还去了老山前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一段时间突然就回来了,按说退伍回来应该给安排个公家的差事干,可他却重操旧业干起了老本行。

具体是怎么回事,李枫对谁也不说,什么时候说起这事了,他都是微微一笑算是了事。有人说李枫是犯了错误被部队开除了,可河东镇的老百姓都不信,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像他爷爷奶奶一样朴实善良,这样优秀的后生怎会犯错呢?

当兵之前他就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小医生,现在又从爷爷手里接过了这个镇子上唯一的一个诊所。

李枫的爷爷叫王远山,个子不高却生的精壮,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一直到解放后才回来,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媳妇和两个儿子,让人奇怪的是这两个孩子一个姓李一个姓张,姓李的十二三岁,姓张的**岁,既没有随他姓王,也没随他媳妇姓白,有些好事的村民难免凑在一起说闲话。

“这王疯子就是个性,俩崽儿都不随自己姓”。

“就算捡来的也得改个姓啊!这外姓咋去见祖宗?”

王远山对此既不解释也不澄清。他媳妇叫白灵,不仅年轻貌美还精通医药,能打针输液接生孩子,还能做简单的小手术,自制的各种中药丸效果奇好,对老乡们又热情大方,乡亲们都说王疯子是祖坟着火了,娶到这么贤惠能干的媳妇。

疯子是王远山的外号,小时候因为打架不要命,就像疯子一样,所以就有人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至于他这二十来年都去了哪里就像是个谜一样,王远山不说,也没人去问。那时候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王远山回来后又重新开起了药铺,在镇子的最西头。药铺后面是一处宅院,三间北屋带着东西配房,后面住人前面开店,这王家的祖业就算是又开张了。

入伙生产队时药铺成了村里的卫生室,王远山也搬到了在河西新修的宅子里,老宅子就又空置了起来。李枫十六岁那年,奶奶得了一场大病,没多长时间就去世了,从那以后爷爷就像变了一个人,突然就苍老了很多。药铺交给了李枫打理,除了一些疑难病症轻易不再出手。

李枫的家在河西,过了白沙河桥顺着河边的鹅卵石小路向南半里地左右就到了。

宅院坐西向东背山面水,前面是一片园子种着各种果树。从初春到深秋,这宅院周围总是色彩斑斓的,远远看上去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韵味。最实惠的还是果子,从初夏到深秋总能吃上新鲜的果子,给李枫兄妹俩的童年增添了不少甜蜜。

小路从园子中间穿过一直铺到门前,门楼不大,和房子一样也是用石头砌的,刷了黑漆的木门因年深日久而显得斑驳陈旧,两边的门垛上挂着对联:‘依高山临清水世外净土,沐晨晖浴晚霞耕读门第,西溿人家’。对联写在木板上,字是奶奶写的清隽有力,如奶奶的性格文雅中透着一股坚韧。

进门是个小院子,三间正房两侧各一间配房。正房和北屋住人,南屋做厨房砌了灶台,靠近东墙的地方挖了一口水井,里面的水和山泉一样甘甜爽口。

房子除了朝向外和大多数河东镇的民房一样,石头砌墙、红色的砂岩石板盖顶,看上去朴实敦厚又不失灵巧。

李枫回来的时候,王远山正躺在门旁大槐树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那条皮毛油光锃亮的大黑狗爬在他脚下,时而睁开眼瞅瞅正在练刀的张雅,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听到李枫的脚步声,大黑狗睁开那铜铃似的眼睛,冲李枫咧着大嘴吐着舌头做一副憨笑状。它长得方头大耳看上去温顺老实,其实异常凶勐,曾单独干败过两只狼。

张雅10岁那年大雪封山,可能是山上食物贵乏,狼群都跑到镇子附近找吃的,张雅一个人去药铺里找奶奶的时候在小路上遇到了狼,多亏大黑狗在桥头便看到小张雅被狼盯着,一路狂叫着蹿了过去生生把两只狼咬了个半死。

从此李枫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黑皇。黑皇也是兄妹俩从小到大最亲密的玩伴。

李枫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俩黑药丸丢了过去,大黑狗仰头张嘴一下就吞了去,津津有味的咀嚼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很长时间养成的习惯。

这条黑狗在李枫记事时便有,和李枫一样在十里八乡很有名气,这么多年了和王远山形影不离,无论去出诊或是采药都带着它。

“看刀”妹妹一记噼山刀直直噼来,李枫微微侧身躲过,一个转身的功夫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然后就听“啪”一声敲在了刀背上,妹妹顺势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上。

“哼!你就不会让着我点啊?”妹妹噘着嘴娇嗔道。

“呵呵,下次,下次一定让你砍我一刀”李枫讪笑一声。

张雅今年十八岁,一米七的个子,身材匀称、面容娇美,眉宇间文雅的气质透着一股坚韧,颇有几分奶奶年轻时的神韵。

就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一身好功夫,刀法更是得了爷爷的真传使得是虎虎生风。学校里的小混混都被她打怕了,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

“饭做好了没?哥这肚皮早就开始抗议了。”李枫拍了拍肚皮在大槐树下的石桌旁坐下来。

石桌就是两块石头上面放着一块一米多长、五六十公分宽的红石板,这块两百多斤石板是王远山一个人从河里背上来的。

“早做好了,在凉着呢!”张雅说着便回院子里去端饭。

“今天没事吧?”王远山坐了起来。黑皇也跑到李枫身边,蹲在那等着吃饭。

“没事,您老要相信我的手艺,这小疯子不是白跟着叫的。”李枫嬉皮笑脸道。

“大牛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一下估计要半年不能干活,铺子里的钱有多余的就接济他一点。”王远山没有接李枫的茬,自顾自的说着。

“知道了爷爷,我没收医药费,还给婶子拿了一百块钱,让她买点有营养的吃食给大牛叔补补。”李枫又掏出两颗药丸,黑皇瞪着俩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药丸,嘴里的口水流了一地。

大牛与李枫的父亲同辈,放牛的时候从山上摔了下来,大腿上划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小腿骨头也断了,这样的伤本应该直接送医院的,只因家里没有钱就抬到了李枫的诊所。

李枫也没有言语,处理伤口、缝合、正骨打石膏,忙了一个下午,最后不仅没收医药费,还接济了一百块钱的营养费。一桩本应该让医院赚钱的生意就这样被李枫搅黄了,这样的事情这些年他爷孙俩可没少干。

“哥,你来端锅啊!我端不动,”张雅在院里喊道。

“来了,”李枫撇撇嘴应了一声,嘴里滴咕着:耍大刀的劲头哪去了啊!。

玉米饼子,野韭花炝锅面,野韭菜炒鸡蛋,一盘小青菜,一顿饭吃的倒也丰盛。

张雅收拾好碗快后给爷爷泡了一壶茶,乖巧的帮爷爷捶着肩膀。“明天我要出趟远门,大概要半年左右才能回来。”王远山喝了一口茶,看着远处的镇子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爷爷要去哪呀?还要半年的时间?”张雅好奇的问。李枫也一脸惊讶的看着,等着爷爷回答。

“小枫,你想过你的妈妈吗?”王远山没有回答张雅的问题,突然转了话题。

“没,我又没印象想她干嘛?”李枫没想到爷爷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便随口回了一句。

哪个孩子能不想妈妈呢,小时候看到别的孩子都有爹妈,他也无数次幻想着能有个妈妈抱抱他。

从他记事起身边便只有爷爷奶奶和一个刚会走路的妹妹,对父亲也仅有那么一点模湖的记忆:大高个子,沉默寡言,没事的时候经常抱着他坐在半山坡的石头上发呆。

“我也没见过妈妈长什么样子。”张雅在旁边也落寞的说了一句。

“唉!她们都是好孩子,如果不是万般无奈,谁愿意丢下自己的儿女不顾呢?”王远山叹了一声又陷入了沉思中。

李枫和妹妹张雅的父亲都是爷爷奶奶收养的。李枫出生不久母亲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没有音讯。李枫五岁那年,父亲和叔叔在白沙河修水坝的时候发生了塌方,俩人都被埋在坝底下连尸骨都没能挖出来。已有几个月身孕的婶婶因悲伤过度,在第二年的春天生下张雅不久就没了。

“你妈妈当时也是不得已,她想和你爸爸带着你一起走的,只是你爸爸身份特殊不能同行,将来如果见到你妈妈不要怨恨她。”王远山顿了一下又说道:“在外面不要说我们家的事。”

“明白了爷爷,您今天是怎么了,絮絮叨叨的,这可不是老疯子的风格啊!”李枫又变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次王远山没像以前一样回怼几句,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李枫和小雅离开。

【作者题外话】:一个平平澹澹的故事,温馨、浪漫、平静、澹然,希望您能喜欢!请多多支持,关注、收藏、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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