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10 贵圈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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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冯永硕才不是真的往下游方向落山,拐弯儿后就折身冲回林中,兜一个大圈儿回去朱慈照身边。见到冯永硕平安无事归来,朱慈照高悬的心头,才能松懈下来。

“冯大人,没事吗?”

“皇子有心了,卑职没事。”

“别再叫我皇子!不是说好要隐瞒身份吗?”

“是的,公子。”

冯永硕事后回想,才惊觉大难不死,心情登时感到格外澎湃。他将刚才的情况说出来,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探明其名字与来历,但至少判断他们对冯永硕没有敌意,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会出现。

朱慈照听罢,皱眉揉脸道:“莫非是冯大人的跟踪技术高明,他们无法识穿?”

冯永硕有自知之明,即时谦虚道:“若论技术,那群满人更在我之上……当然有可能他们人多,而且太贴近目标,才为人发现。我们距离最远,又成功借其他人的视线掩饰,侥幸瞒天过去,亦非不可能。”

朱慈照心想这解释勉强说得通,在他们心目中,几乎认定完颜蒲里古野警觉性甚高。事实上一切都是奏从中通传,她故意不泄露朱慈照及冯永硕的行踪,完颜蒲里古野自然不可能察知他们。

“所有的选择都合符逻辑,所有的结局都有宿因。”

奏坐在深宫之中,运筹帷幄,不断收集盛京内各处情报,几乎成为一具人形情报管制中心。

“假皇帝”伪装成“真皇帝”,要像“平时”那样在宫中嬉戏,拜此所赐她才有自由时间,审视目前的各项资讯,在心中默默分门别类。

就在她察觉朱慈照得出错误的答案时,不自觉下叹出那句话。

以前常常挂在嘴边倜侃“某人”……究竟是多久的“以前”呢?

奏的脸容显得甚为冷酷,意志坚定地将这份回忆珍重地收藏,换回那到嬉世玩闹的样子道:“正确的观察,正确的推理,不一定得出正确的答案。只要漏掉其中一点线索,便会谬误千里。”

在完颜蒲里古野面前,奏才不放心动手脚,与冯永硕联络或暗示,所以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彻底无视掉。

反正朱慈照认出自己的全知之书,他必定锲而不舍追下去。冯永硕为人小心,必不会招惹上完颜蒲里古野动杀意,所以她并不太担心二人安危。

那边朱慈照与冯永硕继续对谈,冯永硕根据现场环境的生活痕迹判断,那边的姊弟二人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会继续留在此处。

朱慈照尚不安心:“他们没有提防你?会不会有诈?”

冯永硕摊手:“若然如同公子所言,那么当我走后,他们必定在背后做某些事。”

朱慈照一怔,在冯永硕离开后,两人在摔跤,扭成一团。

冯永硕见眼前人一脸古怪的表情,不禁感到疑惑,连忙问朱慈照取回望远镜,亲自远眺观察。完颜蒲里古野仍在与福临练习摔跤,朱慈照见他眼镜雪亮,连忙将方才所见一五一十说出来。

“且慢,好奇怪。”

“有何奇怪?”

“你说我离开之后,二人就是这样子相互摔跤?”

“对哦……有何问题?难不成我看漏甚么?”

“你有没有留意谁胜谁负?”

朱慈照听冯永硕口气认真,急答:“我对挥跤不清楚,也没有为意这些小事……”

“这不是小事。”冯永硕道:“无论多么微小的事,你都不能放过,因为全部都是线索。”

“是。”

冯永硕心想,三位皇子中,以朱慈炯的观察力及警觉性最高。朱慈照如果能好好改善这点,也许能有更厉害的进化。

无论如何,现在先集中注视对面奇怪的姊弟,证明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

他盯看一段颇长的时间,心底委实不舒坦,最后悠然道:“果然如此……真的太奇怪。”

“冯大人,莫非你有新发现?”

“他们应该真的没有察觉我们。””冯永硕解释道:“刚才我一边观察,一边尝试聚集于那位少女身上释放杀气,不过她丁点都没有察觉到。”

“可能是她装作不知情呢?”

冯永硕摇头:“她依然在和那位男孩摔跤,我前后三次,故意在她面对危机时释出更强的杀气。就算她如何伪装,都不可能在战斗中隐瞒身体极微小的变化。通过她的对战,我越加肯定,那位少女连感知杀气的本事都没有。”

朱慈照耸耸肩:“也许距离太远,她侦查不到,亦情有可原。”

“按你的说法,她的感知范围应该不大,所以蒙人满人靠太近而察觉,我们尽可能躲的很远,反而安全。”

“按照冯大人的说法,我们要距离多远才安全?”

“之后再慢慢试吧。”冯永头眉头深锁,凝视远方二人:“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也让我想不通。”

朱慈照歪着头继续听下去,冯永硕续道:“那位男孩绝对不简单!二人用摔跤对招,竟然可以压制住少女,更好几次将她扳落地。”

“真的?”朱慈照经对方一提,才隐约有点印象:“会不会二人只是师徒过招?”

“如果我说男孩是师父,少女才是徒弟,你信不信?”

朱慈照脸上囧然,努力将自己的表情维持正常:“冯大人,你在开玩笑吧?”

“你有听过我说笑话吗?”

朱慈照急急摇头。

“我瞧得很清楚,即使本人不通摔跤,亦感觉男孩的手法好快好邪门。少女往往不明就里便中招,然后起身反覆思考比画,再与男孩对打。”

冯永硕不用再说下去,朱慈照亦想像得出,那样子正正是师徒传功的情景,早前自己成功拜奏为师,获她亲传“天上地下一击必杀无命剑”时,与当时情况相若。奏每一招明明不是全力,但自己就硬是挡不住。打输之后几经啄磨,方能悟明其理,修为更进一步。

在皇宫中的奏差点吐血三升,这已经不是猜错的问题,而是自我空想再创作吧?没想过冯永硕一脸认真,会脑袋有洞说福临是师父,完颜蒲里古野是徒弟?

“不,等一会。慈照与福临都从我身上学会一招半式,那么我当然是他们的师父,他们是师兄弟。然后蒲里古野又从福临身上偷学我的功夫,那么她是徒孙……嗯呼,心情好复杂呀!”

要是被别人知道,必定会冷笑四字:“贵圈真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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