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宸紧咬着下唇，拳头攥得死死的，耳畔老妈一声声哀求撕心般的凄厉。

“不要碰……求求你们……这些都是我老公的，是他的命啊……”

胡月琴几个踉跄跌坐在地板上，便再不出声了。

一向坚强的她，此时此刻，竟无助的像个孩子。她知道，她不能拼死保护那些东西，因为女儿会受累。她知道，她不能放声大哭，因为女儿会受罪。为了女儿，她宁可失信于她最爱的男人，哪怕马革裹尸，也要护她一个周全。

这样的母亲，让苏晚宸疼到心都碎了。一层白雾泛出，打湿了睫毛，可她强忍着，逼自己重拾如花笑靥。然后挽起袖口，甩掉高跟鞋，把披散在肩头的乌黑亮发绑成髻，一根祖传银钗束上去，潇洒一转身，一个侧踢腿，横扫空气，直接撂倒眼前提着相框的男人，细长如刀的指甲，只差零点零一毫米，便刺进了他眼睑。

“把相框放下。”

男人恍惚间愣了神，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如此娇小的女人制服。

“转告你的主子，牵着他的狗，滚出这栋房子。”她冷冷挑起他几根睫毛，用力一扯，只听‘啊’一声，男人的泪顺着她晶亮得仿佛蚌壳吐珠般的指甲吧嗒啪嗒往下顺，那股子狠劲儿，连见惯了刀尖舔血的白司晨都不由一怔。

“放下。”苏晚宸盯着那张早已泛白的相框，冷冷道。

相框里，是一张合影，男孩勾着女孩的肩，嘴角流露温柔的笑意，斜倚在黑白琴键边的身姿，连阳光都嫉妒。那是一份甜美，那是一份稚嫩，那是一份虚假的欺骗，是她心底，抹不去的痛。

虽然照片里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见，可她还是不准任何人去碰，因为她会疼，她的心会疼，那千疮百孔的地方，像是怕被否定一般，早已血流不止。

“放下。”白司晨不温不火开口。

闻言，男人手一滑，直接把相框摔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漫天飞舞的银瓣，把她的心，割成了一片一片。她俯下身，伸手去抓那些碎片，不顾指肚汩汩刺出的鲜血，抚上照片里男人温柔的脸庞。

“炎凉哥哥，对不起……”

她轻喃着，不怕痛，也不怕伤，只拼尽血肉模糊的手指，捡起那张照片。可一只脚，便是不肯放过她，蓦地踩上来，以鞋跟无情碾压照片左上角，狠狠地，像是要将那张脸踏为飞灰。

“我白司晨看上的女人，身体可以是脏的，但心，必须干净。”他如骤然降临的撒旦般把她逼得退无可退，高档的皮鞋，一刻比一刻用力，带着一股吞噬的力道。一如他混血儿的容貌，极致的俊美中，透着一丝入骨的残酷。

“如果做不到，我就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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