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猛鬼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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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京九铁路段。

梁哲怀抱着沉重的神龛回头看了梁文庚一眼,父亲正面带鼓励的目光回望着他,似乎对他抱有着很大的期待。

“去吧,爸爸在这里等你。”梁文庚挥了挥手,丝毫不去担心梁哲的安危,这里还是较为荒僻的路段,从来没有多少人会在这里逗留,四处也没有袭击人的野兽。此外,他还要在这里诚心祷告,不能去参与其他的事。

“大师说过,只要放下担忧,全身心地相信菩萨,那么,自然一切邪祟都无法侵害我的家人!”梁文庚双手合十,闭上眼照着记忆中的规矩去一步步地践行。

“爸爸,我喜欢火车,下次可以带我去坐火车吗?”梁哲没有离开,小手有些吃力地抬着神龛,澄澈的眼睛在夜里明亮得能倒映出星辰。

“去吧去吧,回来以后,爸爸就抽空带你去。”梁文庚好言说道。

“可是……你老是没空。”

“听话!”梁文庚有些嗔怒地瞪了孩子一眼,觉得孩子愈发不听自己的命令了。自己忙碌这么多终归是为了家啊!你一个做孩子的还要质疑那么多吗?我自然会打点一切。

梁哲被父亲这么一瞪,顿时缩了缩脖子,硬是没哭出声,只是有些委屈地噘嘴,晃悠着踏进荒草地中,小脸有些颓丧地搭在神龛之上。

夜幕之下,孤独的孩子抱着实木的神龛在铁轨附近晃悠着,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的,只明白自己要带着这个累赘在周边晃荡上一炷香的时间,尽管这个概念对于他来说模棱两可,但至少在父亲仪式结束前不能回去。

梁哲很怕,害怕自己搞砸事情,每每在这种方面犯错,父亲都会愤愤地将他冷落,更有甚者还会狠心下手打骂。

陈淑也曾向着梁哲倾诉过,梁文庚变了,但小小的他哪里知道这些,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少犯点麻烦事,让爸爸妈妈都能开心一些。

这时,走了神的梁哲被冰冷僵硬的铁轨绊倒,直直地扑了出去,脆弱的膝盖敲在钢铁之上,顿时起了淤青,脑袋磕在了神像上的一角,神像的脑袋顿时折断掉落,断面处还沾着莹莹鲜血。

出于难耐的痉挛与刺痛,梁哲的脸庞霎时间变得煞白,伏在地面上幽幽地抽泣着,没有人安慰他,整个区域只有他一个人。

梁哲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回家!

他不想要坐火车出去玩了,现在只想要回去,回到妈妈的怀抱里,呆在那个还算安全温馨的家里。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方圆几百米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但他挪不动,只有那双清澈的眸子还在一个劲的分泌泪水。

呜呜呜……

远处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黯淡的车灯即使相隔很远都能看到。

在没有投资宣传前,这里的火车少得可怜,根本估摸不准车辆到达的时间。而现在,恰巧是一辆列车到达的时候。

这时已经是子夜,列车长透过列车那狭小的窗口随意地瞥了一眼,随后敛下眼皮,有些枯燥乏味地搓了搓。殊不知一个趴在地上的孩子在这一刻出现在了可见的视野中,还在艰难地朝着轨道之外爬去,涕泗横流的脸上似乎还在呼喊着父母。

哐当!

列车微微地摇晃了一下,车长这才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望了望四周,拍了拍同样打着盹的工作人员,有些严厉地说道:“别怠工!打起精神!”

……

第三组内,夏传音有些默然地睁开眼睛,梁哲所经历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诚然,致梁哲死亡的因素并不全在所谓的迷信仪式之上,但是或多或少都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她环视了四周,原本漆黑的视野渐渐出现了模糊简陋的线条,就像是旧时的雪花电视,在胡乱地飞舞着,随后慢慢地才构成了画面,笔直的铁道,丛生的杂草,凌乱的石块,除了灰和白,没有其他更加细节化的颜色,整体就是一幅素描的图画。

夏传音的注意力十分地敏锐,她立马就注意到不远处的那个四方的盒子,中间似乎内镂有纹路。

这里,不就是梁哲身死的地方吗?

夏传音不安地转身,一辆列车头就正正地停在她的面前,出奇地染有红色的鲜血,在这片黑白的时间里,显得极为显眼。

呜!!!

刺耳的鸣笛声从顶部的烟囱盖里传出,伴随着团团的黑色煤烟,列车的轮子正在慢慢预热转动。

夏传音想要离开轨道,却发现两侧好似立了两块透明的玻璃,异常地坚硬,怎么撞都无法离开列车轨道所划分出来的空间。

跑!这是她脑海里唯一留下的念头,而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也收到了梁哲的话:有人对你们使用了道具,挑战难度正式提升!

只见两边的草丛突然诡异地摇曳起来,节节鬼手像是从草根里生长出来一样,游蛇一般蜿蜒地朝向夏传音的腿腕抓来,离自己越近的速度反而越快,一晃神就瞬间逼近数米。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没法有半点的犹豫,只能边跑边想,夏传音咬着牙关朝前奋力地跑着,两边的鬼手也前仆后继地涌来。她回头一瞥,火车开始行进起来,一点点地提速,所过之处根本不管地上的鬼手,皆是无情地碾压而过。

骨裂声,肌肉压扁声,沉闷的异响汇聚成一曲血腥的交响乐,如同连续爆炸的气泡那样,冥冥之中还有着属于疯子才会读懂的节奏。鲜血将车轮染红,随后像是水被纸张吸收一样,慢慢地渗透向车厢,隐隐形成类似血管状的纹路。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夏传音下意识地躲开缠绕上来的鬼手,同时也愕然地发现,在这片区域,自己竟然无法与道具沟通,所以连使用道具都无法做到。

这难道就是有意折磨合约者的死局吗?让这九死一生的难度将每一个人都拉进鬼门关?

还是这个禁止使用道具的设定是另有线索?

夏传音更希望是后者,前者太过绝对与蹊跷。

夏传音看向前方,笔直的铁路一直蔓延向远处,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自己只要往前走,自然会有新的线条出来取缔旧的线条,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背后这速度越来越快的车速。

不对,一定是有其他的解谜方法,重点不在“逃”之上,就凭这个势头,永远也逃不过缓慢逼近的车辆的!

想想这个场景是什么?这是梁哲的日记所引发开来的故事回溯啊!本源还是那一张纸页罢了!

夏传音回头直视向迎面冲来的列车,顿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场景:董文禄在奔跑之时被鬼手抓住了两节手指,随后猛地收回,连带着骨头一齐取了下来,鲜血横流。

正所谓十指连心,董文禄捏着少去的两根手指,面色痛苦而狰狞。他还没有意会到真正的生路,单单还在靠绵长的体力在支撑着。

自己或许猜错了死路所在......

夏传音尽力躲开扑腾而来的鬼手丛,她一开始就被表面所迷惑了,以为列车会一路碾过来,甚至会毫无感情地压扁她。但现在回头想想,根本不用等列车撞击,她就足以被上百计的魔爪所撕裂。而在这一段危险区之后,那列车单凭压断鬼手的姿态在早期就唬住了她,使她下意识地以为被追到就必死。

而事实的真相则是列车是在“狐假虎威”,用危险的表象来遮掩它的脆弱。

穿过鬼手的阻挠,反冲向那辆列车,这是一场豪赌,拿生命去当做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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