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最坏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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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项诸军仍在逡巡凉州左近。如今双方所僵持,便是凉州城。”

在都省严词拒绝讨论安西府等地后,党项谈判使节马吉德和范鼎,便开始集中于割取凉州上。

贺正旦使刘讷回返后,代为呈送议和使团奏疏,虞钟与祝继善,皆主张全力争取“收复”凉州。

二月初,都省合议后已给虞钟新令,同意赎买之策。这一对策包括钱钞、货物以及五年以内的贸易补贴。

不过陈安平与元熙皇帝尚不知道,都省已作最坏打算——无法收回或者无法全部收回凉州。

对陶建丰和司马立来说,屯田成功的陕城就是议和的最大意义。

哪怕议和失败,再打下去也可以接受。

苏博山随后又进言数件与陕城有关之事,陈安平与元熙皇帝听他道理,颇觉可信。

“杜应枢也这般说。”陈安平说道,“可惜潘学士留滞未归。”

前驻夏使节潘兴业一直被党项人羁留,都省、宫中虽想召还与其询问党项底细,但终不能成:议和使团不可能为其单开款目,那反增党项戒心。

只好等议和成功再相见,故此殿中余人也无人接此话。

“杜使君勤劳公事,庆州诸事,奏报详实。”苏博山出言点明。

元熙皇帝与薛士彦这才晓得是庆州知州。

前番杜良辰回京禀奏陕城见闻,陈安平本欲宠以馆阁,或是转去兰台。不料杜良辰倒自请再赴陕城。

陈安平问过郑汝翼和苏博山,又在宝文阁待过几次,翻看父亲的御札。

最终决定以督促屯田的名义,让吏部选一批得力知州去陕城。其中除他授意苏博山塞进来的杜良辰,还有都省举荐的申用休。

这倒是桩葫芦案。

苏博山本欲引申用休回京,举荐他出任中书舍人。谁料陶建丰亦荐举贤才,转到宫中时,元熙皇帝便点了申用休去陕城环州,而使陶建丰所举之人出任中书舍人。

待诏旨已下,元熙皇帝才发觉自己将两人的举荐人记混,但只好将错就错。这番糊涂点将,倒教苏博山与陶建丰各自心惊。

“陕城屯田尚粗,苏卿不可轻忽。”元熙皇帝嘱咐完,便使苏博山退走。

“薛卿有何事?”元熙皇帝催问道。

“启禀陛下、官家。臣有二事禀奏。一者,职方馆转来密报,说是纪氏已在二月,于萌古招讨司聚兵。二者,职方司陕城房来报,番将张忠赵,去年八月曾于鸣沙与党项请降。”

牛行街,创新馆。

李开来与一众故旧傍友寒暄过,便点选各色酒食吃用,饭后他推说舟车劳顿,未与众人兴作。

只托付王士纯代他去勾栏瓦肆摆场面,务使故交傍友们快活。而蒋从哲得他眼色,也推说舅父检校功课,没有随众去保康门外消遣。

禁烟之后,李闻达又于京中操持二十余日,便即启程回河中府。此后,创新馆、永业盐号便只断续传回消息,并不如他父子在京时灵便。因此李开来一回京,便先与蒋从哲密会。

“参政可有何吩咐?”李开来当先问道。

“未有。令尊可有安排?”

“不曾。”李开来叹道,“陕城交兵,盐州出盐并不顺遂,费钱亦多。俄倒想多开生计,可家父尚犹疑。”

“在所难免。”蒋从哲安慰道,“据闻陕城漕使吴公与民争利,盐价涨得不少,倒比两淮贵一倍。”

李开来只是叹气。他家是河中人,却经营盐州盐场,其中关系盘根错节,哪能引淮盐入陕。旁事倒也罢了,他若于此事任性妄为,只怕要被他爹打出家门,做个孤魂野鬼。

蒋从哲听他叹气,便另说道:“听说今日步家大娘入京,倒有两位门神作陪。”

“谁?”李开来于步瑶印象很浅,只是顺着蒋从哲话发问。

“戴应奎与许成章。”

“如何做了门神?”

“道听途说,我亦不曾亲见。两家都向步家提亲,可步家皆未应允。听说亦皆未回绝。”

李开来倒听过戴文泰,但他于京师待得时日尚浅,不晓得许联跟脚。

他点头道:“戴学士家教好,那戴应奎听说博学多闻,去年已中进士,但不肯仕官,很有风骨。既是两人相争,想必那许成章亦是豪杰。”

“伯阳好见识。那戴应奎的确博学多闻,但不仕官,只是养望的法门,别得谈不上。那许成章,却是许公之子,名联。虽无功名,却有爵、勋。”

“那定是许公财雄势大。”李开来一听就懂,旋即问道,“许公可是单讳一个洪字?”

“不错。”蒋从哲笑道,“说起来步家大娘是真良配。戴、许二位不谈,据闻沈家二公子亦曾动问,可她却瞧不上。”

李开来闻言嘱咐道:“某当时亦是奉承父命,中涵莫与人讲说。”

“我省得。”蒋从哲应道,“这些热闹,只合隔岸观火。”

“是极。陕城帅司已开始收获屯田,家父料议和将成。不知吴漕使于京师风评如何?”

“兰台倒是上过弹章,但宫中未见用,便也歇了。”

“那步家大娘入京,今日规模如何?”

蒋从哲不料他又问起前事,直说道:“听说多是江南、两淮士子,亦有戴、许二人的傍友、仆役。”

“中涵缘何未去?”

“舅父抽校功课。”蒋从哲说完一愣。

步家、许家皆是江南富绅,戴家虽在江北,但也是诗书传家,广有亲戚。他舅舅最是知情识趣,往常便让他多亲近士绅子弟,尤以江、淮为重。

今日抽校功课,他本以为寻常。可经李开来这般提醒,他也颇觉不妥。

“许家可有何不妥?”李开来直接问道。

“许公把持东南镖行多年,未闻有烦恼。”蒋从哲摇头道,“倒是戴学士……”

李开来听他话说一半,等得不耐,才问道:“戴学士有何烦恼?”

“实情我不晓得。”蒋从哲饮一口苦茶,“料与陕城治绩有关。”

“戴学士于陕城官声极好,否则何能迁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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