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凝眉，一字一句，冷道：“我问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过什么？”
“你是说的这片星空吗？”江冥问。
“当然。”
“哦，是你干的啊。”江冥笑道：“哥哥，咱们一人装作星空意志，一人将星空彻底毁灭，只留下我们两人的意志，再创星空，一切不都是属于我们的吗？”
“而且啊哥哥。”他笑容满面，道：“其实我们已经快完成目标了，只是你非要进入大梦之境，因为你修炼的无情道，并不完善啊，你还有保留着，一些对美好以前的憧憬。”
“只是你进入的大梦之境，实在是有些假了，这才导致你，各种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记忆，让你醒来了。”
看江辰沉默不语，他继续道：“这样吧哥哥，我把你的记忆还给你，如何？你……”
江辰神情冷漠，澹澹道：“你的意思是说，给我灌输记忆，我还要放弃抵抗，是不是？”
“没错，哥哥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江辰呵呵一笑。
“我看出来了，你和我血脉相同，但是你不是我心目中的我的弟弟，你说我们两个分工合作，共同毁灭这片星空，但是变强的前提，是无情大道，是吗？”
江冥皱眉，平静道：“哥哥，无情大道是我们共同修炼的，只是你现在变弱了，也是因为你将无情大道毁灭了，当然，是你身体上蕴含的无情大道。”
江辰颔首：“我懂了。”
半响后，他摇了摇头，望着这片寂静压抑的星空，心头无比的落寞。
“我明白了，一切都是记忆，记忆不同，就算是再熟悉的人，也是不同的，我和你只有一面之缘，你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江冥，你是其他人，你也不是我弟弟，你只是我前身的弟弟。”
“哥，你非要这么说？”江冥神情一寒。
“难道不是吗？”江辰嗤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找回燕清舞，也不是我前身所想找的燕清舞，而是十几年前的，那个燕清烟。”
“我记忆中，那个还不过二十五年岁的燕清舞。”
……
江冥似乎有些不耐烦，但是动手好像也打不过江辰，他只好苦口婆心的劝告。
“哥哥，何必如此，嫂子的神念，已经融化在时间长河中了，再不可重现，即便是我们重塑星空，那湮灭的事物，也不能重现。”
“当初你让蓝星上的发展，步入火热之中，让蓝星进行特殊的研究，让太虚境都帮助你，可是后面得出一个什么结论？”
“恢复过往，从时间长河中，捞回那些神念，远比……毁灭并且重塑星空，还要困难一千万万倍！”
“准确的来说，这个数字，趋近不可能！”
“当然，其实你也可以做到一些他们难以想象的事情，复活你印象中的燕清舞，你记忆中的燕清舞。”
“哥，你说到底……还是执念太深。”
闻言，江辰摇头。
“执念深不深，我不知道，我如今的目标，也就只有这个了，如果不能办到，哪怕花费再多的时间，做出再多的努力，我也不会有半点后悔。”
江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哥，你果然还是和以前的性格一样，你的前身的性格，甚至要更加的坚毅，只是这种坚毅之下，有些追求不到的事情，既已发生无可逆转的事情。”
“还是……”
“难以办到！”
江辰不想听他废话，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面前的江冥，到底和自己有过什么过往，是不是自己的弟弟，他都无所谓。
如今的他，只知道，燕清烟是他毕生中，必须要寻回的，这是他最大的执念。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完成。
他澹澹的询问道：“你，想要什么？我的力量吗？还是说，和你共同，毁灭这片星空？”
“你的力量自然是更重要的。”江冥见江辰已经识破了他的想法，语气平静，话语很直白，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共同和我毁灭星空，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毁灭之后，你我便是新星空的主人，我们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
“而且，哥，你应该知道，我最大的目标，是看看大道规则的极致力量，本源的极致力量，到底是什么？”
“我们活了漫长的岁月，追求到了强大的实力，也曾选择过坚持散布光明，但是最后，我们无可避免的，还是陷入到了僵局之中。”
“极致的极致，是什么？”
“这星空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是否，还有……”
“够了！”江辰打断道：“那是你的追求，我的追求其实很简单，和你的完全不同！”
江冥叹息：“哥，你迟早会想明白的，如今的你，除了费尽心血，将你的记忆湮灭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如果你不和我合力，那始终无法毁灭再创星空。”
“我寂寞了许久，也是因为你迟迟不和我配合，明明我们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就差让那个梦仙子去死了！”
“可是，你还找她，塑造大梦之境。”
“又何必要？”
江冥神情恢复平静，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有半点情绪。
江辰冷冷的盯着他，从后者的身上，他发现了无情的感觉，是那种彻底无情的感觉，好似任何事情，都不会触动对方丝毫。
想了想，江辰苦涩的笑了笑。
“看来，我们可能，都迷失了自己？只有前身的我，因为有所执念，而唤醒了自己的意识，不然就沦为了大道的傀儡。”
江辰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大梦之境中的论道，和那虚幻的透明身影论道的时候，论的就是大道之情。
追求极致的大道，也就是极致的实力，那在此过程中，必将沦为大道的傀儡。
江冥，想必就已然是沦为了傀儡。
就算是江冥在聪明，如今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他有目标吗？
肯定是有的！
江辰知道，江冥说的半真半假，但是有一句话，的确，是江冥心中所想。
那就是，见证大道的极致，到底是什么？
活了悠久岁月的生灵，难免会迷失自己。
江辰虽然没有前身的记忆，但是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