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玉儿说话,颜器起身,一脸陪笑在来在严里身旁,伸手抚过严里的双手,笑道:“严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严里神色微微一怔,只觉得手里多了一个金属的东西,以长袖遮掩低头看了一眼,立即认出那是大理寺的腰牌。
颜器一笑,将严里扶起,收回腰牌,说道:“严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严里刚一站起,连忙说道:“适才听丁兄说,庄上的管家多有冒犯之言,下官有御下不严之罪,还请颜捕头责罚!”
严里非常清楚,他的品阶再高,也不过是个大县的知县而已,那块腰牌代表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品阶、职位,另外,一个大理寺的捕头,突然到他这么边远县城里来做什么,这还是一个问题。
“你们两个倒也真是主仆啊,都说自己有御下不严之罪,算了吧,这些客气话就免了吧!”玉儿对严里的客气是照单全收,毫不客气,她向门口看了一眼,说道,“你也不用让他进来了,我呢,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就这样吧,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管家,我总不能把他杀了吧!”
玉儿在说到“杀了吧”的时候,有意地拉了个长音,并看了丁传杰一眼,丁传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只要颜捕头一句话,下官这就去杀了他!”严里一本正经地说道。
“算了,算了,”玉儿皱眉说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怎么总是喊打喊杀的,差不多就行了。”
“是,是,”严里一边点头称是,一边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说道,“颜捕头,这是那两张银票!”
“什么意思?”玉儿面沉似水。
“颜捕头能来,已经是下官的荣幸,怎么敢收颜捕头的礼呢,这不是折煞下官吗,这要是传出去,下官可是无地自容啊!”严里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玉儿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寒地说道,“我颜某人拿出去的银子,还能收回来吗?你颜某人这脸往哪放?”
严里闻言,赶紧躬身施礼,口称“不敢”。
玉儿又道:“严大人
,这里也没什么事,那边的典礼也应该要开始了,你这岳父老泰山还不赶紧过去吗?”
“的确是要开始了,那下官就不在这里陪着颜捕头了,下官先行告退!”严里施礼说道。
“去吧,去吧,”玉儿点了点头,看了香怡一眼,说道,“一会儿我们也过去看看,严大人可要安排一个好地方啊。”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严里立刻陪笑说道。
丁传杰也要跟严里一起离开,却被颜器叫住了,严里和丁传杰都有些意外,严里微微点了点头,丁传杰才答应了下来。
严里离开之后,颜器在玉儿耳边轻语:“一会儿你让他陪着你,可以为你挡下不少麻烦。”
“噢,”玉儿应了一声,又问香怡,“姐姐不去吗?”
香怡摇摇头,没出声。
“那好吧!”玉儿有些无聊,对丁传杰道,“走吧,带我去看看新娘子!”
颜器也知道玉儿实在是好奇,也就没有拦着,由着她去了。
丁传杰原以为会是什么难事,结果只是陪小丫头游玩,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只要他侍候的舒服了,颜器那里也就不会再记着那一掌之仇了。
二人离开之后,屋中就只剩颜器与香怡二人了。
“颜捕头不准备观礼吗?”香怡笑问道。
“你看我像是喜欢热闹的人吗?”
“有玉儿这样的丫头陪在身边,颜捕头想不热闹也不行啊。”
“你就别笑话我了,”颜器苦笑道,“现在说说你的目的吧。”
“颜捕头真的让妾身说?”香怡扫了一眼颜器身边的重刀。
颜器笑了笑:“坐吧,我要是真的动了杀机,你早就死了!”
“妾身当然知道,”香怡笑了笑,问道,“颜捕头可知妾身夫家姓什么?”
“不知。”
“妾身夫家姓水!”
“水?莫不是?”
香怡点头道:“就是那个水!”
颜器有些糊涂了,问道:“早上在大牢中的时
候,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妾身命人做的。”
“果然是你!我想到了,只是我实在没想到你们的关系。”颜器叹息一声,又道,“想必你定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委屈?那可是能用委屈两个字就能说明白的!”香怡脸色苍白,接着说道,“颜捕头应该知道水家的来历。”
“知道。”
“他们的习俗与我们中原人不同!”
颜器无意与之纠结这些,淡淡问道:“牢中女子又是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一师之徒。”
“一个师傅?你会功夫?”颜器诧异道。
“师傅教的不是功夫。”香怡叹息道。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也是落英帮出身了。”
“是啊。”
“难怪临东城的黑道,也就没人敢得罪你。”
“他们不敢惹妾身,可不是因为我的出身,而是妾身的确帮过他们的忙。”
“哦,你能帮他们?”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他们大多都是粗人,不善与人沟通,妾身又精通此道,给了他们些许便宜,自然也就愿意听我说话,我再趁机与衙门交涉,无形之中就成了两方的中间人,说得直白些,就是利益如何分配的问题,让他们谈拢了,妾身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做起事来也就没人阻拦了,毕竟他们并没有直接给妾身好处。”
“而且他们双方都想通过你增加对对方的了解,是吧?”颜器笑道。
“不错!”香怡看了颜器一眼,点头,“妾身培养的那些小丫鬟,哪一个不是人见人爱,你们这些大男人,都恨不得带回家去一个,最重要的是,她们是干净的,和旁边青楼里的姑娘可是不一样的。”
“你这么做,青楼能愿意吗?”
“颜捕头,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以为妾身的那些姑娘是哪里来的?”
“啊,原来你在暗中还与青楼合作!高,实在是高啊,这么看来,你的全部身家简直大得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