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冽，顾楠单手抓住他的拐杖，狠狠一拽，把人拽到跟前。
“小时候，你没少用这根拐杖打我妈，今天我让你尝尝被打是什么滋味！”
尾音将落，顾楠夺过他手中的拐杖，冲着老爷子后背狠狠打去。
“哎呦，好疼！”
“你也知道疼！”她手里面的拐杖卷起劲风，发出“呼呼”的声音。
在后面的众多子女都懵了。
他们没看错巴，威风一世的老爷子在被小辈用拐杖打？
这场景，和他们小时候挨打如出一辙。
二姑家的女婿从地上爬起来，想要上前制止，忽而被二姑悄悄拉住胳膊。
她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摇摇头。
他愣下，丈母娘怎么不让自己去救人？
而且。
她脸上隐隐有些高兴是怎么回事？
“我是你爷爷，你打我大逆不道……哎呦！”
话刚说完，一棍子落下，老爷子声音劈叉。
被拐杖打到真的好疼。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过来，把人拖走啊！”
台阶上面的各个女儿们没一个人上前。
她们心中竟然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不如就让老爷子被顾楠打死，以后就再没有人教训自己。
见到女儿们不作为，老爷子心中无比气愤。
养这么多闺女果然没有用，一群白眼狼。
“儿子，儿子赶快过来帮忙。”他连忙朝着顾父求救。
顾父不愧是他疼了四十多年的好儿子，刚上前两步准备帮忙，下一个瞬间被顾楠眼神吓退。
“你倒是上来啊！”后背被打得生疼，老爷子说话声音都在发抖。
可顾父就是止步于此，不敢上去。
顾楠的本事大得很，他过去也只有挨打的份。
他吞咽下口水，“爸，爸……我去找人来帮忙。”
他的话说完，立马灰溜溜跑开。
本来只是身体上疼的老爷子，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双眸暗淡下去。
顾楠冷笑两声，停下手中动作，“咣当”一声把拐杖扔在地上。
而老爷子也瘫软在地上。
她声音冷漠，“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关键时刻把你丢下，一个人跑了。”
顾楠每说一个字，老爷子的眼神就暗淡一分。
顾楠拿拐杖打她，只是身体疼，可现在……
他的心好疼、好疼！
女儿们袖手旁观，疼爱几十年的儿子抛弃他。
子女多有什么用，难道指望这五个人给他养老送终？
到时候把他一个人丢在床上，不管不顾还差不多！
顾楠冷冷觑他两眼，向后走去。
同一时间，这群人看到顾楠下来，立马退走，眼神不断瞥向楼下，准备跑路。
顾楠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群小丑。
她上前挽住还在发愣的顾母，声音清冷，“走吧，咱们回家。”
顾母大有深意看她一眼，似有话要说。
她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有什么事都等到回家再说。
母女两人走后，楼道一片死寂。
顾田最先反应过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地上凉，您赶快起来。”
双手触碰到老爷子的瞬间，被他一把推开，幸好被赶来的女婿扶助才没有出事。
“爸，你这是干什么？”顾田没好气地质问。
刚才吓死她了。
老爷子缓慢抬起头，苍老而又威严的眼神中，有失望、愤怒、凶狠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
顾田被他这个眼神吓到，不由往后倒退两步。
其他陆续赶来的女儿们，同样内心害怕，不敢上去。
“爸，你这是怎么了？赶快起来，咱们去医院看看。”三姑抿下嘴唇说。
老爷子没有说话，一直直勾勾看过去，把他们看得直发毛。
大家心知肚明，老爷子是在怪罪她们没有出手。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楼下又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爸，我带人来救你了！”顾父在楼下就开始大喊。
等到他带着两个保安上来的时候，发现顾楠已经走了，自家老爹坐在地上。
老爷子在看到他的瞬间，眼底深处浮现一抹失望之色。
可惜，顾父没有看到。
他还当什么事都没有，上前去搀扶老父亲，同样被一把推开。
“爸？”他疑惑地看过去。
“你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老爷子怒目而视，心中又气又伤心。
刚才，他怎么可以转身跑开！
“您说什么呢？我就是您的儿子。”他一边说话一边想要把对方扶起来。
老爷子倔犟，宁肯让保安帮忙，都不让他插手。
顾父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正当他犯嘀咕时，老爷子已经被两个保安搀扶向电梯走去。
顾父望着他佝偻不再挺拔的背影，一时间心中难受。
原地只剩下众人。
“大家别愣着了，赶快跟上。”
四姑刚发话，在角落里的乐乐开始阴阳怪气。
“现在知道跟上，刚才干嘛去了？”
“小兔崽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四姑恶狠狠瞪过去。
不想乐乐根本不怕。
他被宠坏了，才不知道什么尊重长辈，只记得老爷子经常在耳边的唠叨。
“我是男人，这个家就有我说话的份。”
四姑气到不行，扬起巴掌就要打。
“你敢打我大孙子试试！”三姑看到挡在他面前。
乐乐自己都不舍得打，这个贱女人有什么资格打他。
“试试就试试，老娘怕你不成。”
四姑心中怒火压制不住，“老娘早就看你这个贱人不顺眼，当年睡我前男友的账，咱们来好好算算！”
在身后的小辈们听见心中一阵唏嘘，大姑和二姑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旁边吃瓜看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三姑老脸发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贱货你瞎说什么，我打烂你的嘴！”
两人扭打到一起。
她们两家的小辈看到马上过去拉架，拉着拉着不知道谁挨了一巴掌，局面失控，变成十几人互殴！
领居们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纷纷出来看戏。
看她们打架，可比看春晚有意思多了！
顾楠自然也听到声音，她打开房门一看，这群人从她家门口，打到楼梯口。
她啧啧两声，“真是一出好戏，再来点瓜子就完美了。”
就在此时，里屋传来顾母温柔的声音，“楠楠，把门关上，妈妈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