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军事需要，岳沙海军怒涛营有一南一北两支舰队，南舰队由都督田豫统领，以维系扬州物资交通往来和看顾徐州水师为首任，北舰队由副都督邓茂统领，以搜寻消失的公孙度海军和打击辽东、朝鲜附近海域海盗为首任。青州徐州交恶，蒋节被刘备召回了徐州。冬季渤海封冻，北舰队会南下回归母港蓬莱，邓茂此行是今年最后一次执行任务。

说起来前后三位海军都督，程远志和邓茂这二人才是岳沙真正的元老，只比已经死掉的吕郎心和离开的辰飞羽稍微晚上那么一点点，比简雍、张冲、关羽都早。岳沙所有的大战两人都有经历，白沙又是念旧的人，因此二人在白沙心目中地位很高。若非两人能力很一般，或许官位还要更高一些，甚至于岳沙大将也未尝不可能。

上次程远志失事，已经让白沙伤心不已了，这次邓茂再战死，更让白沙急火攻心。

倭寇一词来源于高句丽广开土王碑，原意是倭人侵略，后在明朝变为特指倭人海盗。对于日本这个国家，白沙谈不上恨，但也绝对不喜欢。数百年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到二十三世纪，日本一直不承认战争罪行，尤其是在二十一世纪前几十年，就因为这个原因差一点引发席卷整个东南亚的战争——最后的接过是***灭国，南朝鲜被日本托管。当然，借着这个机会华夏也收回了所有海洋上的岛屿，被美国视为最大的敌人。

遗憾的是不管是公文还是信使，都对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语焉不详。据信使说，邓茂率领舰队出发北上不过三四日时间，考虑到这个时代全靠海风为动力船速不快，距离蓬莱母港也不算太远。一艘侥幸逃出升天的哨船在第六日返回，哨船上烟熏火燎，伤痕累累，船上的水手也因脱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胡乱说了什么火什么雷什么全军尽墨。留守母港的军官不敢怠慢，忙命人上报，又找医生抢救，等问清情况后再派人传讯。

信息不清，无从判断，纵有逆天之能，军师陈宫和贾诩（荀攸已先行赶去邺城）也只能面面相窥。不过白沙想到一千多年后历史上倭寇最疯狂的时候也只数千人，考虑到这时代日本还是小国林立战乱不休，连第一个统一日本的“大和国”都还没有出现，能跨海登上朝鲜半岛的也极为稀少，估计邓茂也是因为疏忽大意被偷袭得手，因此白沙决定南征计划不变。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决定不久后令白沙悲痛欲绝痛不欲生，不惜暂时放弃征战中原，转而全力打造渡海战船，意欲亲征日本。

各路大军纷纷离开岳沙，偌大的岳沙城只剩下一万亲兵，城外人声鼎沸的军营也暂时封存了。

数日后，幸存的水手被送到岳沙，白沙亲自接见。

“......那日黄昏，邓都督见天色渐晚，下令停靠渔山岛（杜撰）过夜。属下轮值值守，大概在寅时左右听到隐约有外围哨船警戒哨声响。因为离蓬莱不远，这一带的海盗又早被清理干净，属下以为是听错了，也没在意。也就一刻钟不到，舰队东方突然出现亮光闪现，然后才听见隆隆雷声，紧接着是无数海妖的尖叫，然后就是我们的舰船象被什么人重重打了一下似的颤动不止。末将还看见甲板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海碗大小的窟窿，无数木屑尖刺飞舞......我们的袍泽大半都是被这些木屑尖刺给扎死的......邓都督被倒下的桅杆砸断大腿，属下好容易将都督救出来，都督已经不行了......王上，还不到片刻功夫，三艘楼船就沉了两艘，旗舰也不知怎么就燃了大火，可睡前都督曾下令灭掉火种的啊......王上，都督命属下等乘坐备用的小船，才逃出来的......王上啊，整整一千人啊，一千弟兄就这么没了......”那水手开始还说得有条不紊，越往后说，越是胡言乱语，到最后竟失声痛哭，“王上，属下亲眼看见有山那么大的海怪，身上有无数的眼睛，每睁一下眼，就是一声雷.......王上，属下没有半句谎言，那可真是海怪，至有两只，不，三只，不，不，有五只......”

所谓的海怪，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玄幻魔幻，怎么可能有什么海怪。但是那亮光，那雷声，和白沙在辽西走廊碰到的几无二别，唯一的解释就是，用枪炮的现在军舰。但这里可是三国，可是两千年前的三国啊，要知道连黑火药系统都不承认，怎么会有超越两千年的的热武器出现？

贾诩陈宫不明白是什么玩意，还以为真的是海妖，可一旁的但小波脸色都变了。他看了看那水手，追问道：“那你又如何是倭寇？”

“属下没说是倭寇......那是邓都督说的......是海里的妖怪......”

但小波沉思片刻，试着说了几个日语单词，那水手仿佛见了鬼似的，筛糠似的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后退，退到大殿门口被门槛拦着，双手努力的想要攀上去，可半天也没能成功，就好像浑身力气被但小波抽光了一般。

白沙浑身发冷，殿中除了他和但小波，没有人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妖怪！妖怪！别吃我......”水手眼睛怒睁开，嘴角一丝鲜血涌出，那血越来越多，越来来越多，仿佛不是他的血一般，最后就这么呆着狰狞恐怖的神情，死了！

许褚过去查看，转身答道：“王上，他吓死了！”

“吓死了......吓死了......”白沙也给吓死了，“怎么办？文和，公台，怎么办？”

“白沙，镇静！”但小波朝白沙大吼一声，旋即好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海军又不是陆军，是上不了岸的！”他自己也知道，既然连跨洋过海的海军都有了，又岂会没有陆军，造钢铁军舰可比造步枪难了不知道多少倍——有陆军不一定有海军，有海军就肯定有陆军。

“对，对对对，船上不了岸的......”白沙如梦初醒，才发现内衣已经湿了个通透。“但小波，你说该怎么办？”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战争，他都是赵括，只会纸上谈兵，真要他去指挥，结果还真不乐观。再说冷热兵器的战斗方式截然不同，荀攸贾诩陈宫之流去指挥热兵器作战，估计还比不上白沙。

“传令田豫，关闭蓬莱母港，暂时以扬州建业为母港，不要回蓬莱。传令沿海各郡县，战斗人员不得靠近海岸十里，沿海岸多派观察哨，但凡有发现海上有特殊船只出现立即上报，不得对其挑衅。”

惹不起只能躲，在没弄清楚对方的实力和目的之前也只能这么做。

洗过澡，换过衣服，白沙才算平静下来。敌人强大无朋，现在又还没有打过来，再怎么害怕也没有半点用处。

“你也认为是那种舰船？”白沙小心的问道，幻想但小波能给一个否定的答复。

然而白沙失望了，因为但小波很干脆的说了一个字，“是”。接着但小波继续分析道：“现代战争，连导弹都快被淘汰了，用的都是清一色的激光类武器。没有光路轨迹，很显然不是这种。先看见光亮，再听见声音，没有拖曳的尾光，就不是导弹。没有爆炸，再排除炸弹的可能。刚才那小兵说甲板上出现碗口大的窟窿和飞溅的木刺，很像前膛炮发射的实心炮弹。如果真是，那么哪些人手上的武器也应该是鸟铳、燧发枪，也就是第一代热武器。”

“第一代热武器也是热武器，我们现在用的还是大刀长矛。”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最出名的米涅式步枪，每分钟四发已经是极限了。一艘现代驱逐舰满编也就两百多人，就算满载士兵，也就五百人左右。就算是刚才那小兵说的五艘，也就两千五百人。前膛炮的火药和弹丸很占地方，五艘船，满打满算能上岸的最多就一千人。一千人，一千杆步枪，如果没有机枪，只要用好对策不顾伤亡，一万士兵足以近身。被近身的没有铠甲的士兵，还有多大的作为？”但小波面带微笑的分析道。

“其实万一开战，还有一人比关羽贾诩更适合指挥。”

“谁？”

“天涯孤寂。”

回了自己的房间，但小波长出了一口气。刚才他说了那么多，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番分析中带了多少不确定的因素。但是在当时绝不能再吓唬白沙。不论是前膛枪还是前膛炮，终归是超过大刀长矛一代的武器，冷兵器对上热兵器，从距离来说天生就处于下风，何况训练一名合格的热兵器战士的时间只有训练一名合格的冷兵器战士的时间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更因为少了白刃战，更容易保持士气。另外，先有了前膛枪再有前膛炮，事实上，即便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大口径火炮依旧采用的是前膛炮，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倭寇未必就是用的前膛枪，他们也可能用的是单发步枪，甚至是带有弹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