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一章 张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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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时候,公孙度还不明白白沙打的什么鬼主意就配不上“平州牧”这个称呼了。

昌黎有公孙度军两万,蹋顿残军一万,徒河有苏仆延部近两万,这便是他们这边“联军”全部的实力。相对的阳乐有岳沙军五万,徒河南有华雄军一万,光是兵力比较就处于下风。而且白沙师出有名——征剿袁绍余孽。尽管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有一个光面堂皇的借口,先败了蹋顿楼班占据柳城,再翻越燕山兵临辽东,也有个理由不是?

公孙度相信苏仆延部也面临三选一的选择,要么战败而亡,要么逃走辽东,要么跪地投降,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对他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没有苏仆延的缓冲,辽东和岳沙直接接壤,强弱不言可知。而且白沙势必会继续利用袁谭这个借口威逼甚至攻伐辽东的。公孙度自己都不相信以区区两万(非乌桓的异族还有两万)兵力能顶得住岳沙,加上蹋顿和苏仆延或许还能对垒一二。可惜以公孙度偏硬的外交作风,要他低下头去结交蛮夷,而且是战多于和的蛮夷几乎是不可能的。

公孙度传令儿子暂时软禁袁谭,接着不顾未曾痊愈的身子就急忙赶往昌黎,同行的还有她的心腹兼谋士柳毅和张敞。

进了阳乐,白沙稳居县衙,一应事务由荀攸关羽打点,加之与岳沙的交通还未能恢复,他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战事必须在入冬之前结束,但也不在乎这一两天的功夫,何况还要给公孙度足够的考虑时间,无事可做的白沙在许褚陪同下带着亲卫进山打猎,倒玩得不亦乐乎。直到荀攸派人通知,他才回到阳乐。

阿乌哈奉命领本部两万骑兵南下轻取阳乐和徒河之间的宾徒小城。宾徒汉人很少,以乌桓人居多,没有县令,苏仆延派了一心腹打理。宾徒原本有兵数百,被苏仆延尽数调走,加之阿乌哈乃是乌桓人打扮,直到阿乌哈的战马冲进了县衙中,城中百姓都不知道宾徒换了主人。苏仆延本部人口也不多,加上附属部落才十万出头,乌桓人乃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加之徒河正与华雄对峙,所以临时迁移到宾徒城中的乌桓贵族及其家眷不少,就连苏仆延的两个未成年的儿子和三个女儿都在城中。阿乌哈将四面城门一关,这些人就尽数落入了白沙的彀中了。

乌桓人也不是全没有还手之力,各家还有男子奴仆下人家丁,可是被瓮中捉鳖又急切间各自为战,哪里挡得住训练有素的军人。半天的时间,宾徒重新安宁稳定了下来,当然街面上暗红的血迹得先无视才行。

宾徒离徒河很近,快马一个时辰就到。城内还在“整顿秩序”,城外苏仆延的救兵就赶到了。尽管宾徒城很小,城墙也不高,可再低的城墙也是城墙,不是战马可以跳得上来的。因柳城外的折损,鹰营中的汉人骑士大半转入忠义营和宝华营,如今的鹰营满编两万,只两千余汉人,鲜卑人近六千,乌桓人就占八千,剩下的就是乱七八糟的各种小族了。

有丰厚的军饷,有美妙的前景,家眷又被控制在柳城,这些才从蹋顿麾下转换过来的乌桓人对待自己的同胞比汉人还狠。几波铺天盖地的弓箭下去,苏仆延的救兵狼狈而愤恨的撤回了徒河。

次日,阿乌哈命副将丘穆陵坚石领兵五千押解乌桓贵族先行返回阳乐,自己断后。乌桓人不愧是草原民族,即便刚会跑的小孩都能稳稳当当的骑马赶路,倒是少了许多的麻烦。在杀退两波追兵之后阿乌哈顺利返回阳乐。

一长串男女老幼乌桓俘虏入城,却没有引起阳乐百姓的围观——作为刚被攻占的城池,百姓的心思还不稳定。临时客串侍者的尹仪领着前来“拜会”的公孙度使者张敞正巧不期而遇,私下询问得知,张敞一颗心变得冰凉。

公孙度还是不希望岳沙势力插手辽东,因此和蹋顿达成交易后派人联络苏仆延,此时使者应该已经到了徒河。可惜苏仆延和麾下贵族的家眷被白沙一网打尽,苏仆延除了投降外别无他路。蹋顿新败,钱粮牛羊损失殆尽,急切需要舔舐伤口恢复元气的时间,也就是说暂时主公只能独力支撑。辽东军强在水师而非步卒,但战船上不了岸便没了任何用处。断绝岳沙的粮道?呵呵,据蹋顿言岳沙军根本就没有粮道,所有的粮草都是随身携带,再说一旦苏仆延投降,从幽州到辽东的道路打通,以岳沙强大的步卒实力,谁断谁的粮道还为未可知。

等走进县衙,张敞已经改变了主意。

“臣,辽东太守麾下张敞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张敞恭恭敬敬的跪下给白沙敬了个全礼。

“张大人请起。来人,看座。”白沙高高在上,身后是形影不离的许褚,左手是荀攸和关羽。三国时以左为尊,让张敞坐右手,便是将辽东势力看低了一等。

“臣谢王爷。”张敞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不管左还是右,哪怕是直接安排在堂外,他都不敢也不能有半点意见。

“张大人,蹋顿和楼班包庇袁绍余孽,孤征讨之。如今得知袁谭正在昌黎,孤想知道公孙太守为何不仅掩护袁谭,还接纳草原贼寇蹋顿?张大人,可否实情以告?”一上来白沙就将公孙度置于道义不利之地,尽显咄咄逼人之像。这也是辽东是个软柿子,要换做曹操,白沙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对于辽东苦寒之地,民族杂居,形势复杂,又没什么油水,若非升格任务,白沙还真没多少想法。

就是再给公孙度十年时间,白沙也不认为有太大的威胁。

“请王爷息怒。臣主公公孙大人此先并不知袁谭已遁入辽东,接到王爷的书信后主公立即将袁谭和其部下捕下昌黎大牢,等候王爷旨意。”张敞先卖了袁谭,见白沙脸色微松,心中也放松了些,接着道:“至于蹋顿和楼班,回王爷话,臣主公接纳蹋顿和楼班也是迫不得已啊!”

“有什么迫不得已?难不成还是孤的过错?”

“不敢。”张敞露出有些难堪的神色,道:“辽东孤悬海外,汉人稀少,异族众多,其中又以乌桓实力为最。臣主公为大汉保辽东,不得不吸纳心向大汉的异族为兵。然乌桓高丽扶余等非我族类,又蒙昧无知,见利忘义之事不知凡几。主公心系大汉,可兵丁稀少,为保一方平安,不得不虚与委蛇。臣尝闻前幽州牧公孙伯圭(公孙瓒)对异族一味打压,烽火不绝,百姓虽承其福泽,异族对汉人却变本加厉;臣也尝闻前幽州牧刘伯安(刘虞)对异族怀柔,部分异族深感其仁义,主动为其效命,然武力不昌,烽火依旧不绝,百姓虽生活承平,却要忍受异族的欺辱。我主公辽东太守以为,既不可只知镇压,也不可只知怀柔。对乌桓当以镇压,对向往汉人传统的高丽当以怀柔矣。蹋顿、楼班、苏仆延乃是乌桓大人,麾下兵强马壮,虽有战有和,也是势均力敌。为保安宁,主公不得不与之交往也。”张敞倒是明智,决口不提“平州”,生怕说出这两个字会惹起岳沙王爷的滔天怒火,直接就兵戎相见了。

“如此说来,倒是孤的不是?”白沙冷笑。这张敞也太会说了点,岳沙也就简雍能和他比肩。

“臣非此意......”

“这些虚话不用说了。”白沙打断张敞的话语,道:“如今孤只想知道,袁谭、蹋顿、楼班,平州牧准备怎么款待?哦,对了,方才孤已将苏仆延的家眷请来了阳乐,想必他也很快就会投靠平州牧了,三者联手,倒是兵强马壮。或许下次孤就要称呼平州牧为平州王了。”

张敞脸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中倒是暗自吃惊。听说这岳沙王惫懒无能,大小事务都交给麾下臣子大将打理,已有被架空之嫌,怎生话语中不得半点风声?再看左右,荀攸关羽似有“本该如此”之像,难道传闻有误,这岳沙王不是废物而是有足够的能力把握麾下?心中这般想,口中接道:“王爷言过也。臣主公并无半点称孤道寡之心。虽汉室已殁,主公依旧是汉家之臣,为汉人守卫辽东罢了。臣来此之前,主公对臣言,袁谭,袁绍余孽;蹋顿,败军之将;楼班,异族小辈,哪需王爷出手。只王爷一句话,臣等定将袁谭等项上人头敬献。只是乌桓尚有数万之兵,桀骜不驯,须得谨慎从事,特请王爷宽缓些时日,定在王爷凯旋之前献上。”

“呵呵,好啊。孤便等公孙大人十日。”白沙笑道,“不知张大人现在居何职啊?”

“回王爷话,敞只是平州牧麾下小吏,不敢王爷记挂。”

待尹仪带张敞下去休息,白沙将牵招叫来询问公孙度与袁绍和乌桓人的关系,毕竟牵招久镇北方,应该最为清楚。牵招答道,公孙度虽与前幽州牧公孙瓒同姓,却无半点瓜葛,倒与刘虞关系密切。当年幽州内战,刘虞之子刘和和麾下曾请刘虞联系公孙度,正好辽东与乌桓人大战,公孙度为蹋顿、苏仆延夹击,未曾出兵相助公孙瓒。等公孙度领袖高丽、三韩和扶余等打败乌桓人,刘虞已被公孙瓒所擒。至于和袁绍的关系,只止于相识和贸易,并无深交。另外去年曾有传闻,言马訾(zi)水(现在鸭绿江)崛起一势力,先夺了西安平,后取了番汗,公孙度费了好大力气才镇压下去,如今正是虚弱之时,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才不愿得罪乌桓人。白沙想了想,历史上没有此事,估计应该是玩家所为。算算时间,正好是公孙度派公孙横装扮海盗南下青州之后,估计也是这个原因顾不上青州,才暂时偃旗息鼓没有报复。之后镇压了玩家,自己这边也正好打败袁绍,见没有机会,公孙度才继续示弱的。当然,辽东再怎么强,人口基数就那么点,再强也强不过岳沙。

张敞是个人才,可惜他拒绝了白沙的招揽。

“公孙度还是不想王上踏足辽东啊!”荀攸叹道:“王爷凯旋之前献上人头,呵呵,不就是想王上早些回岳沙吗,如此岂不是我们的准备白做了?”

白沙白了荀攸一眼。最初出征时他还以为荀攸真的只是要追杀袁谭,后来见行军速度不快,又刻意注意士卒的伤亡,便知道荀攸的眼光不仅仅是乌桓人了。话说公孙度“与世无争”,辽东又没有多少利益,心中还牵挂着十月的出征益州,白沙真想早点回岳沙去了。咳嗽一声,道:“公达,公孙度将袁谭和蹋顿的人头送来,我们是不是就该回师岳沙了?”

荀攸摇摇头,道:“袁谭的人头必定跑不掉,但蹋顿和楼班的人头岂是这么好取的?出征辽东,袁谭只是借口,真正的目标是乌桓人和公孙度。苏仆延隔断辽西走廊,蹋顿楼班横行关外,大军一旦回师,二人必定反复。是以这三人必须除掉,或者擒回岳沙。公孙度南下之心不死,也需要重兵看顾。辽东夏短,冬季漫长,粮秣消耗甚巨,辽西走廊不靖,我军难以立足。是以辽西郡和辽东属国两地必须全取,以利屯兵。至少徒河、宾徒、昌黎、扶黎四城必须在手。徒河、宾徒可从苏仆延夺取,昌黎和扶黎却在公孙度手中,尤其是昌黎,乃我岳沙明年进军辽东的支撑之地。”

“公孙度岂会交出这两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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