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二章 管亥的“军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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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头烂额不足以形容眼下的管亥,用崩溃边缘似乎更恰当些——北海太守孔融竟敢把他的儿子给杀了,而且还把头颅挂在了城头!若非亲信死命拦住,这位被仇恨浇红了眼的“灭汉大将军”怕是会亲自爬上城墙跟孔融拼命。

而城墙上的孔融却也是郁闷得不行,他可千叮嘱万叮嘱一定要好好善待管裳,在万不得已时还得借这位爷的命换他的命。不料清晨起来府衙的牢头竟将管裳的人头给递到了床头,说是半夜接到太守大人之令将他宰了现在来交付任务的!

天啦~这谁下的令啊~

那牢头甚至还出示了手令,那大印不正是孔融他自己的吗?他记得非常清楚那大印可是放在书房里,非他允许没人敢动的啊~

平寿城中一所小院,一位文士模样的年轻人正惬意的品着茶。堂中立着一威武男子,低眉顺眼却带着逼人的气势,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正择人而嗜,手中的长枪和铠甲甚至面目全是斑斑血迹,独有背上的那张大弓干干净净。

“子义,今日又损失了几个?”那文士放下杯子问道。

“回主公,三个,小六、王千和黎鲲,另有五个受伤。”

“二十三个了!”文士的目光转向屋顶,潮气在眼中产生,当他再正视子义时目光中却带着凶戾:“子义,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让人偷印杀管裳?”

“是!”子义回答得干干脆脆。

“因为......我要他的命!”文士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当年是谁灭了我们永和村?又是谁逼死你义妹?哼,圣人,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圣人之后啊,还不是一样是他妈的凡夫俗子!”

太史慈(字子义)想不明白杀管裳和这些有什么关系,但回忆起当年的悲剧和自己数年落草为寇有家不能回的痛苦,脸色没变,只是拳头捏得指节铁青。

“圣人......”文士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牌子,那眼神仿佛要把铁牌子看穿一般:“就为了这个,神器,呵呵,全村三百一十三条人命!哼!他杀了管裳,我看管亥还会不会退兵?!子义,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等等,陪我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兄弟......”

“喏!”

斥候传回平原军的消息,管亥第一时间就将消息压了下来,他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身边的亲信。别看城外人声鼎沸,实则三万人马已经去了一半。管亥在兖州跌了个大跟头,收拢回来的老卒(包括留在青州牵制田楷的)不到一万,另两万也是训练日短,加上大将损失惨重,麾下的战斗力连以前的一半都没有。若非不断的有“勇士”补充以维持表面的实力,怕是孔融已经冲出平寿了——情报的缺失使管孔两方都误以为对方尚有可战之力。

军营无尽的哭声充斥,士气低迷,如今平原来援,管亥夹在中间,形势一日严峻过一日。

深深吸了一口还带着血腥的空气,那种熟悉的味道让管亥舒服了好多。回转大帐悻悻的盯着地图却找不到对敌之策。如今最要紧的不是拿下平寿,而是如何尽量保存有生力量寻找一块立身之地。至于儿子的仇,以后再报吧......

东边是平寿有孔融,北面是寿光有田楷,西面是刘备,南面......南面朱虚城最多只有孔融的数百守兵,可要真到了朱虚,之后就只有进山这一条道了——进山后还能叫黄巾吗?不,那是山贼。和黑山军一样,即便打着黄巾的旗号依旧叫贼!

黑山贼......脑袋中灵光一闪,道:“快去请军师!”

片刻,一小卒进来报:“报将军,军师说黄冈村升级在即,要回去两天,两天后.....”

“呯!”管亥一巴掌拍在案上,震的一地的文书:“什么?!本将军不是说过尔等不可离开军师半步?!来呀,斩了!”

“将军饶命!”小卒啪的跪下使劲磕头,这两天将军可杀了不少人了,不管是不是逃兵只要惹他生气就一个死字!

“将军息怒!”帐外传来人声,小卒子仿佛听见了天籁,就像一口气跑了百里地一般酥软在地,浑身大汗淋漓。

“呵呵,军师回来啦!”管亥脸上立刻堆上笑容,笑容中带着几分杀意。钱途无量装作无视踢了那小卒子一脚道:“下去吧,守好自己的岗位!”

“喏!多谢军师!多谢军师!”捡回一条性命的小卒子立刻滚了,当夜就做了逃兵。

“军师请坐!”管亥少见的亲自给钱途无量递上茶水道:“军师,如今的形势......军师可有良策?”

“呵呵,将军言重,良策不敢有,想法倒是有一点,怕入不了将军的法眼啊!”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管亥装作没听出钱途无量的讽刺,自拜军师以来还的确少有采纳过他的计策,如此有愤恨不满也是人之常情的:“军师说笑,哈哈,军师可是高人啊!快,快说说有何良策?”

钱途无量快步走在地图前道:“将军请看,我们三面被围又粮草将尽,如今士气已泄,再攻平寿也是奢望。北,归不得;东,战不得;西,更是平原军拦路,只南路还有一搏的机会。”无视管亥难看的表情和那条狰狞的伤痕继续道:“然而只要军令一下,在下不敢想象能抵达朱虚的能有多少将士。所以唯有先振奋士气搜寻足够的军粮,也就是先找机会伏击西面的平原军,夺其军粮。孔融与田楷有隙,田楷一直不出兵相救,打败平原军也就是断了孔融的希望,若不想死,他只有逃离平寿一途。届时于东门藏一支军,孔融就在劫难逃了。如此将军可夺了北海太守之位,有了根基,难道还怕那田楷不成?即便退上一步让孔融逃了,我军也可借平寿坚城休整数日或南下朱虚与泰山盟友互为犄角,或北上都昌、东莱,再休养生息重建大军。孔融严格遵从礼制,郡城兵不过两千县城不过五百,如今更是将诸城的守兵几乎尽数抽调,不论南下还是北上那些县令还不望风而降?”

钱途无量的意思很明白,不论如何,首先必须击败平原军以消除身后的威胁。管亥沉思良久,再召斥候问清楚平原军竟有两万人马不禁吸了口凉气。正如军师所言,若不先击败平原,他管亥就只有等死一途。就算不死,也只有窝在某座山头做一辈子的土匪了!若真伏击成功,就算下不得平寿也能抢得军粮,最起码眼前的困境迎刃而解!

等等,这平寿附近都是低矮的丘陵,哪里找得到埋伏的地方?地理环境是作战的一大要素,尤其在冷兵器时代充分利用地势就可以达到以一挡百甚至挡千挡万。埋伏地点的选择极为重要,既然是埋伏,不仅仅是不能让敌人发现,还必须让敌人没有防范之心——若敌人发现埋伏还闷头撞进去那就是傻子了。

“将军,北三十里有河,一小桥过河道路由西北转东南,一侧是河一侧是崖,崖只三丈。桥只并行五人。将军可安排水鬼下水埋伏,砍断桥柱截断敌之首尾击之。”见管亥有些意动,钱途无量再加了一把火道:“将军,今日回来的‘征粮队’颗粒无收啊......”

管亥知道军师所指的地方,那里并不是理想的伏击之地。小道不长,只约有两里,之后地形就扇形展开。两里,最多可容军两三千左右,也就是说抢平原军粮草很困难,主要还是拖延时日。断桥之后只要有弓箭手骚扰,平原军就别想能架桥!可两军之间的距离不到百里,期间再难找其他理想之地,除非黄巾军愿意正面与平原军对决,显然这是已是疲师的管亥军力所不及的。除此之外平原军要想过河得在三四十里以外,不管是修桥还是绕路都需要至少两天时间。

正常行军主帅一般在前军而非中军,若能击杀主帅再将平原军拦腰截断,这仗也就结束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平原军会不会给他准备的时间!主意拿定,管亥立即令族人兼大将管淳率五千精锐前去埋伏,再令杨袂领一千军守卫另一座小桥,待平原军至就立即拆桥,只以弓箭射之,阻挡平原。

似乎上天开眼,平原军在原地整整休整了两日未动!

待管淳做好充足准备,小桥那边也隐隐响起马蹄声,一队约百人的骑兵逡巡半刻后派两人回转报信,其余人等越过小桥顺着官道朝南而去。

斥候出现,也意味着敌人不远了。

小半日后,小桥北面的树林中传出阵阵蹄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听来怕有近千的骑兵。管淳心中火热,一千匹战马啊,大将军东拼西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凑齐五百骑兵,别说干掉敌人的主帅,就将这千匹战马弄回去都是大功一件!

正心潮澎湃,那骑兵居然就在桥北停了!不仅停了,还纷纷下马休息!

靠!管淳几乎忍不住想招呼麾下冲过去抢马了!

良久,树林中旌旗招展,就见骑兵让出一条路,几位大人物模样朝桥头走了过来,居中那人金盔金甲,反射着初夏的阳光让人眼睛发痛发酸,更让管淳心中发痒!那应该就是平原军的主帅,叫什么刘备的吧!

只见那人在桥那头指指点点,然后又和身边的将领争吵着什么,之后赌气一般将大氅往身后一扇然后重新隐进树林不见。

你倒是快过桥啊!管淳更加艳羡重那身金光闪耀的铠甲!多美啊,那才是大将风度!

之后敌军中策出一骑,白盔白甲,鞍旁还挂着一柄长枪。此人沿着河对岸似乎在仔细打量着这边的山崖,然后......然后挽起身后的大弓朝这边漫无目的般射出一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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