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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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周远下班后来接我。

莫家住在城郊的别墅区,距离市中心很远。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市区的道路都很拥挤,我们便从环线绕过去。经过江边立交桥的时候,看到桥头聚了一伙人,像是出了车祸的样子。

周远停了车,探出窗口问要不要帮忙,很快就有穿交警衣服的人跑过来,我一看不由得愣住,竟然是老成。老成也认出了我们,先是尴尬了一下,尔后又爽朗一笑,道:“原来是你们俩啊。能不能帮下忙,车里有个乘客受伤比较严重,市里又堵车堵得厉害,急救车一时开不来,能不能帮忙送到医院去。”

周远笑道:“没问题。”

老成赶紧回头大声喊,招呼着围观众人把伤者抬出来。我依稀看到地上有血,身上一麻,便不敢再往后看。

我把头探出来来看老成,发现他走路的样子有点不大对劲,一瘸一拐的,虽然并不十分明显,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别扭。等他过来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干刑警的吗?怎么过来当交警了。你腿怎么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周远悄悄地踢了我一脚,我才猛然觉得好像这样问有些不妥。但老成却是笑嘻嘻的样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车祸,呵呵,腿折了下,现在还没好全。至于工作嘛,哪儿做不是为人民服务啊。”

我看着他黝黑的脸上爽朗的笑容,心里却无端地难受。头一回见他的时候觉得他这个人特别讨厌,后来才发现他其实并不坏,就是太耿直了不懂得变通。所以这么大年纪还守在基层,甚至被调走吧。

车就近找了家规模还算大的医院停下,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出来接人,周远和老成也在一旁帮忙。我一个人无所事事,也跟在他们后头。到了医院大厅,还是不习惯里头的消毒水味道,犹豫了一下,没进去。

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周远才出来。他脸色不大好,走路的时候脚步特别沉重。我心知肯定是里头出了不好的事,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过了许久,他才叹了一口气,特别无奈地说道:“还是迟了一步,来不及抢救就去世了。”

虽然是不认识的人,但是,就这么亲眼目睹死亡是一件特别震撼的事。我憎恶死亡,可是,身边亲近的人却一个接着一个离去,爷爷奶奶,然后是母亲,美欣,还有躺在病床上一直不曾醒来的父亲。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直牵着手,一直到家。

这些天来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僵,谁也说不清为什么。好像两个人都下意识地把自己锁起来,缩进龟壳里不肯靠近。小心地说话,小心地接近,连亲吻也都谨慎起来。我们两个人都各自怀着心思,保护着自己的秘密。彼此心知肚明,却不点破。这样的相处,让人窒息。

不喜欢这样的我们,可是,我却不知道如何改变。直到刚才意外的面临死亡,两个人才同时解开心锁。

一进家门,我就跟周远说:“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他也说:“我们晚上说,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两个人一起做饭,他择菜,我掌勺,合作无间。时不时地交换一个温柔的眼神,或者一个拥抱和亲吻。在温暖的杏色灯光下,觉得自己十分幸福。

酒足饭饱,他负责清理厨房。我就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握着遥控器把几十个频道调来调去,也找不到喜欢了,于是冲着厨房大叫,“都不好看,家里有碟片没?最好来个经典大片儿什么的。”

他贼兮兮地把头探出来,笑道:“有是有,特经典,还是*的那种。”

我一听*这两个字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想不到他整天装模作样的挺正经,原来骨子里也好这口儿。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虽然没见过那种所谓的*A片,但成天混论坛的,也多少知道些专用术语。于是特猥琐地笑道:“有潮吹的吗?”

厨房里传来清脆的一声响,大抵是哪个可怜的碗碟以身殉职了。过了好几秒,一个人从厨房里爬出来,特*地笑道:“碟片是没有,不过宝贝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实战演示。”说着就朝我粘了过来,又亲又抱地开始宽衣解带。

我一边躲一边笑骂:“要死啊,刚刚吃完饭,剧烈运动的话会肚子痛的。”

“我不怕。”他迷迷糊糊地说着,脑袋继续往我胸口蹭,手指麻利地去解我衣服上的牛角扣。大冬天的衣服穿得多,这家伙又有些急躁,胡乱地又抓又扯,竟然把内衣揪在了一起,解也解不开。

“不解了。”他鼻尖渗出汗来,狠狠一撕,我那还算昂贵的内衣就在他的魔爪下成了两半。还来不及骂他,他的唇已经凑了过来,从额头缓缓往下,一点点地往下移。眼睛,鼻子,滚烫的唇……

我也被他撩拨得浑身发热,不由自主地去回应他。手抚过他浓密乌黑的头发,滑到他的浓烈的眉梢,棱角分明的脸庞。这张熟悉的脸,这个我所爱的男人,这个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去…去房间吧。”我的脑中尚存最后一丝清醒,呢喃着提醒他。

他用实际行动表示着自己的反对,不仅不起身,反而一把将我抱起来跨坐在他腿上。温暖的身体紧紧地贴合,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温度,我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看着彼此瞳孔里快要融化的自己,心也跟着一点点沉沦。

气氛快要达到最高点时,周远的电话响了。

他先是没理,身体条件反射地顿了下,准备继续奋战。但电话那头的人锲而不舍,那铃声犹如魔音入脑,经久不绝。

“要不,你先去接电话吧。”气氛一旦被破坏,就不是忽视继续可以解决的。我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从他身上下来,随便抓了件衣服裹着进房间。

过了一会儿,他穿戴整理地推门进来,严肃地说道:“我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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