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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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门西朝分舵设在离断肠崖一百里左右,在我们赶到之前,阿离拿出准备好的面具让我带上,我看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银色面具,颇有些激动,总觉得戴着面具的人很有神秘感。就在我戴上面具的时候,阿离已经戴着面具等着我,看到他英俊的脸被严严实实地遮住,我觉得有点可惜又觉得有点安心,如果可以真想让他一直這么戴着面具,只让我一个人看到他的脸。他的背影修长,头发细碎地披在肩头,深邃的眼睛让人甘愿被困其中,我猛地想起什么,仔细打量他的样子,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以前我被困在北朝皇宫的时候,救我那个人,是不是你。”

阿离怔了一下,避开我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我不解地看着他,心里涩涩地,似为他叹惜,“为什么不説,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也许……”

“会有不同吗?”他淡笑着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我一时语塞,是不会有什么不同,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呆了半晌,我微笑着握住他的手,“当然会有不同,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会比现在更加倍的爱你,甚至超过了爱自己,超过了爱一切。這样,不好吗?”

阿离侧过脸,被喜悦浸透的声音,淡淡地从口内説出,“随便。”

我不禁气结,无奈地看着他,难道人家讲這么煽情的话,他好歹也捧场一下,説几句海誓山盟的话应一下景呀。阿离不顾我的郁闷的情神,顺势拉着我的手,“走吧,还要赶路,以后你不用加倍地爱我,爱一辈子,会太累,我一个人這样就可以。”

“你可是你説的哦,”我咬着嘴唇,不让感动外泄,“這一辈子,你都不能甩开我,还要加倍加倍地爱我。”

“随便你。”

又是這个答案,我的感动顿时化为无奈。哭笑不得地跟在他身后,我们走到一条僻静的街道,街内为数不多的人,看到戴着面具的我们出现,竟然没有惊讶,让我不禁觉得奇怪。阿离拉着我转身走进一座不起眼的酒楼,没等小二上前招呼,便径直走进后院,我忽然明白,這里就是无常门北朝分舵的所在了,外面的人一定有不少是无常门的眼线。守在后院门口的两名中年男子,伸手拦住阿离的去路,阿离冷冷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他们马上退到一边,躬身请阿离进去。我好奇地看了一眼阿离放回衣内的牌子,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這些人也不怕有人假冒,古人果然是单纯呀。

穿过几个园子,我们停在一排房间前,阿离推开中间的门,走了进去,绕过隔在门前的屏风,后面摆放着两张太师椅。刚坐定,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门口闪了进来,隔着屏风,他施礼道:“属下西朝分舵副舵主施明拜见门主,门主夫人。”

门主夫人!我不禁暗爽了一下,看看身边的阿离,真想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会是什么表情,是不是也笑着呢?我转过头,继续看向恭恭敬敬站在外面的男子,多少有点放下戒备。

“舵主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阿离淡淡地问。

“回门主的话,还没有消息,舵主出门一向不喜欢有人跟着。属下曾听舵主説过,這次的事有点棘手,他好像要找什么人帮手,但是具体找谁,属下也不知情。”

阿离沉呤半晌,如果是舵主要找人帮忙,能找的也就是绝杀四使了,四使在无常门的存在,除了他只有舵主才知道。临行前,裂云使已经把事情的大概跟他説了,他也明确地表示在他们四人中可能有一个是内奸,当时四人的表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他感觉到這个消息对他们来説是震惊的。他作为门主留在无常门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找出内奸,不然剩下的人也不能安心与他相抗。阿离也乐得找得那一个人,如果四使只剩下三个,他退出无常门的机会也多一些。

“你可知他平时有些什么习惯,失踪前曾説过些什么?”阿离问道。如果他是在出手前被杀,杀他的人一定经过布置,熟悉他的某些习惯。堂堂无常门的舵主,无故无踪还不留一点痕迹,对方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

“属下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人偶尔曾看见舵主从无云涧那里过来。舵主早上都会离开一段时间,属下猜想,无去涧地势险峻,人迹罕至,舵主或许去那里练剑也不一定。舵主失踪后,属下也曾去无云涧看过,倒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还有就是属下不止一次看见舵主拿着生记酒庄的千日醉,属下曾去生记酒庄问过,舵主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那里,但是酒庄的伙计也不知道舵主要去哪里。”

阿离略一思索,“你先下去,查一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出没。”

“是,门主。”

等他关了门出去,我兴冲冲地看着阿离,“我们是不是要出去查案?”

“不是‘我们’,而是我。”

“为什么?”我不满地瞪着他,难得一次显示我聪明才智的机会,我怎么能够放过。

“会有危险。”他解释道,眼中似有些烦乱。

“难道留在這里就没有危险了吗,没有你保护我,要是有人想对付我,我岂不是要呆呆地坐着任人宰割,还不如跟着你,至少出了事,身边也有个人陪着呀。”

阿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由得意地一笑。他站了起来,拉住我的手,“如果等会儿出了什么事,你就闭上眼睛,站在我身后,不要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我忙不迭地答应。

阿离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那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有时真地让他头疼,如果他到了她那般年纪,眉间会长皱眉,那一定是她的过错。

并肩走到街上,转过几个弯,街上的情形渐渐热闹起来,我這才发现,這里的人似乎有戴面具的习惯,不少身着华服的男女都戴着面具走在街,甚至有不少态度亲密。经过我仔细地分析研究,看上去像情侣的男女都戴相同的面具,就像我和阿离這样,不过跟那些戴面具的人一起,我和阿离的穿着实在有点寒酸。虽然进了西朝后,我一再坚持,恢复了女子打扮,身上穿的也是悦容楼的新款春装,但是就面料上来説,只是普通的棉布,算不得上品。也不知是不是人犯傻,我总不喜欢穿那种特别高档的衣裳,平时若不出门倒还好,出了门,我的身上总会有一些奇怪的污渍,当然以油渍居多,谁让我喜欢路边摊上的小吃,這样一来,我的衣服洗的次数也就多了。古代的染布技术真的不怎么样,一件衣服洗三次以前,就灰蒙蒙的,跟新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我大概能够了解为什么古代的美人不怕脏硬要穿白色的衣服,想来是使用寿命比较长。

“除了戴面具,西朝还有别的奇怪的风俗吗?”她好奇地看着街上,大部分的人都穿着奇装异服,看上去像外族的人。跟她们一比,她现在穿的衣服就显得正常得多了。

“没有。”阿离回答,心下松了一口气。其实戴面具并不是一种风俗,而是富贵人家的人,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的面貌,故意用面具遮着。有时情侣上街怕让人看着不好意思,也会用面具遮脸。上次他来西朝时,并没有戴面具,這一次,他在路上趁于悦不注意匆忙准备,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容颜。在来西朝的路上,每次停下来都有人打量她的样子,她却一点也不自知,顾自乐呵呵地往嘴里塞着东西。好在他灵机一动,想到用面具遮住她的脸,到了西朝的城镇,有别人和他们一样戴着面具,她一点不会怀疑。若是让她知道了实情,她也许又会懊恼地説他小气了。

阵阵酒香扑鼻而来,我吞了吞口水,喉咙似有万千虫蚁在爬,痒到不行。阿离回过神,看到我馋嘴的样子,不禁笑了。他知道我喜欢喝点小酒,还知道我每喝必醉,只是现在变乖了,滴酒不沾。

“生记酒庄的酒是整个西朝最好的,想不想尝一尝?”

阿离蛊惑人心的邀请,让我迫不及待地点点头,很快我又摇摇头,从北朝逃走之后,我就不再喝酒了。

“为什么?”阿离有些不解,生记酒庄的酒他没有少喝,特别是酒庄的千日醉,喝多了隔天也不会头疼,像是做了一场梦。以前,他可是靠這酒才能安然入眠的。

我仰起头,淡淡一笑,這种无谓的坚持,好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我想等交怀酒的时候再喝,相公,你説好不好。”

拉着他的袖子,故意朝他撒娇,虽然不能看到面具下他的表情,但是他红了的耳朵却让我得意不小。他头也不回地拉着我走进生记酒庄,里面简单地摆着几张桌椅,墙的四周全放着开封的酒坛,我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现在不能喝,闻一闻过过瘾也好,以后我成亲,説不定还能选中几种不错的酒,用作将来成亲宴客。我四下看了看店内,想找个伙计仔细问一下酒水的状况,却没看到一个子的踪影。這个酒庄的服务态度真的不怎么样呢,我皱着眉想。阿离拉着我,慢慢向内堂走去,在我的耳边,飘来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的话语。

“小心。”

我的背忽得一阵发寒,原本诱人的酒香,忽然让我有些眩晕,如果這样醉了,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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