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调戏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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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我和阿离到了离北朝京都很近的永嘉郡,街上的人流比我印象中的北朝京都拥挤的,但是跟江下郡一比,还差一点。走在街上,路边的人总会若有似无地朝我们看过来,這些略带惊艳的眼光,我已经见怪不怪,那些少女一边盯着站在我身边的阿离,一边痴痴地笑,我不满地叹了一口气,真想跑到她们身边,大呼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但是为了本人的形象,现在一身男装的我也是一名看起来比较清秀的公子,怎么能做那么失礼的事,当然,心里要好好地盘算一下怎么帮阿离挡那些桃花,谁让他长得太帅。

忽略街边那些让人不爽的目光,我四下查看,想知道无常门到底藏在哪个角落。当阿离説无常门的总部就设在這条热闹的大街上时,我怎么都不敢相信,這条街不长,一眼就看光光了,哪有什么地方像能藏下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无常门的样子。客栈、酒楼、青楼、书店、总不会是街边那些小摊吧。正在我狐疑地看着街边的店铺,前面走来一个脑满肠肥,满脸粉刺公子打扮样的人,他走路趾高气扬的样子,又他身后那几个跟班的痞样,他根本就是恶霸。本来這样的人,我都采用能躲多远躲多远的态度,见义勇为,也要等他为非作歹的时候,没事找事,不是我的作风。但是這一次不一样,他看向我们的眼光,有点色。我想,他一定是看穿了我女子的身份,马上要进行传説中古代最平常的调戏良家妇女的活动。好激动,终于有人搭理我了,我的脑中快速整理等会儿要讲的台词,是要説你再這样我要叫了?不对,這句好像要用在比较隐蔽的地方。难道是要直接説救命,這样也太没面子了吧,反正阿离在身边,我不会出什么事,还不如大大方方义正词严地骂骂他,也好竖立我正面的侠女形象,説不定将来在江湖上还能混出点名号来。

恶霸跟着他的手下终于走到我们的面前,我假装害羞地低下头,嘴边却掩不住得意的笑。這年头,像他這样识货的人不多呀,如果他长得好一点,我一定会握住他的手,声情并茂地跟他説一句,知音呢;当然,是在阿离不在的情况下。

“這位小兄弟,你這是要去哪呀?”

头顶传来恶霸的声音,我的嘴角抽了一下,难得听到這么难听的声音,神呢,你怎么能這么对待凡人,他长得差、身材差、气质差就算了,怎么连他的声音也這么难听。算了,我也不是只看外貌的人,照他的话,他很快要“请”我去他府上小住了,這个时候我是不是要敬业一些,假装害羞呢?我闪着眼睛,怯生生地抬起头,正想上演弱女子的戏码,想不到却看到那个没眼光的恶霸,正一嘴口水地盯着我们家的阿离。我委屈地噘起嘴,世上怎么会有這么没眼光的人,宁可调戏男的,也不调戏我,怎么説我也是万花楼的大姐呀。

阿离早知他来者不善,见他如此説,不由厌恶地皱起眉,往后退了一步,眼中闪动杀意。恶霸显然被他的眼色震住了,愣了半晌,他实在舍不下如此美男,不由伸起手,想染指阿离的下巴,口中还説什么,“有性格,我喜欢。”

是可忍,孰不可忍。姑且原谅阿离抢我的戏码,我一个箭步上前,挡在阿离面前,用手中的萧打掉恶霸的臭手,“青平世界,朗朗乾坤,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难道在你眼中就没什么王法吗?”

痛哭呀,虽然我很想讲這句侠女的台词,但是我更想被英雄救美。全都怪這头没眼光的猪,神呢,你怎么丑化一个凡人都行,怎么能让他這么没眼光呢。正在我仰天大啸的时候,恶霸抚着被打疼的手,恼怒地盯着于悦,恶狠狠地説:“哪里来的小厢,這么不懂规矩,我跟你家公子説话,你插什么嘴。”

“小厮?”我冷笑地盯着他,捏紧手中的萧。

恶霸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惊慌地问,“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説我是小厮,我当然要忠心护主,不让我家少爷被人欺负了。”我扬起身上的萧,重重地朝他身上打去,他捧着头,狠狈地向后躲,一边还招呼他的手下上前帮他,怎么説我也是练过功夫的,這几个人我才不放在眼里。没一会儿,他的手下都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特别是恶霸本人,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真是白费了长那么大只。见他都成這样了,向来心地善良的我,也不好意思再动手。忿忿地踢了他两脚,我舒了一口气,“叫你這么没眼光。阿离,我们走。”

阿离无奈地跟在大摇大摆的于悦后面,心里忍不住想笑。过了半晌,他像恍然大悟,説:“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买萧了。”

我干笑几声,面露尴尬。为了摆脱小厮的形象,我决定从道具入手,這才买了萧;本来是想买扇子的,但是這个季节好像还是用扇子的时候,想买也没地方买。萧,吹,我是不会吹的,除了口琴,我也没会的乐器,而口琴,我也只学了半首调子,説来实在惭愧。按现在的情况看,這个道具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我就説要买扇子,公子哥都是要有买上等的扇子撑场面的。买个普通的萧放在身上,没眼界的人説不定会以为我拿的是笛子,要是再把我错认成牧童,我不是亏死了。还好,這萧买了只要几文,打了恶霸也不能吹了,正好可以送人。总不能扔掉,男男知道一定会説我,再説了,我还是很节简的。

“那个,还没到吗?”我找了个话题,想让阿离忘记刚刚发生的事。

“就在這里。”

“這里?”我茫然地看着眼前這间人来人往的药铺,猛得想起《鹿鼎记》中的情形,暗想,不会还有什么暗号吧?

走进药铺,掌柜就迎了上来,我看了一眼他的长相,只能用普通两个字来形容,他大概就是接头人吧。掌柜满脸堆笑,走到阿离面前,“原来是少爷你呀,还是照原来的方子抓药吗?”

阿离点点头,掌柜皱起眉,“少爷,您的药一时半会儿怕配不起来,不如你去后堂稍作休息,等小的托人把药找齐了,再拿来给您?”

“也好。”

掌柜笑着对店中的伙计説了句什么,然后恭着身,将阿离带到后堂。一路上,我感觉他的余光一直在打量我,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到了哪儿都能看到八卦的人。等我们走到后堂的小花园前,阿离停了下来,漠然地看着他,他连忙下跪,“属下裂云使,见过门主。”

我顿时睁大眼睛,傻傻地看着眼前這个半跪的中年男子,他竟然就是我想象中气度不凡的裂云使,怎么可能。更让我跌破眼镜的是,阿离还没説什么,他就从地上窜了起来,逼近我面前,笑着问:“我説小离呀,你从哪里找来這么个丫头?”

丫头?我吗。我不由恼了,吼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像丫头?”

“难道是奶妈,小离,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要找奶妈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中带着笑意。

奶妈,亏他想得出来。我的脸不由有些抽搐,阿离的脸更是阴沉得吓人,他却笑得特灿烂。我猛得有种上当的感觉,他一定是故意的。

“闭嘴,他们呢?”阿离冷冷地问。

“他们早就等候多时了。”裂云使面不改色地説。

阿离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跟在他身后,他看了一眼我们紧拉的手,笑得更加灿烂。我不狐疑地打量他,他的表情,坏笑,却无害,像极了街上的痞子,這样的人会是绝杀四使,神呢,请你告诉我,造人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一个是這样,那其它三个呢,不会也是這种德性吧。我吸了一口气,暗暗祈求上天,不要再安排几个奇怪的人来刺激我的神经了,我真的受不了太大的打击。

裂云使曾略,将于悦脸上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她的想法,他心下明了。他当然知道她是门主的心上人,门主回来要宣布的大事大概跟她有关。阿离若要成亲,身为属下的他没有意见,只要不威胁到本门的利益,他要娶谁、娶几个,他都不会反对。如果,阿离有别的想法,他也知道要怎么阻止,這个女人,现在是他最大的弱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的远比他们所想的多,他会做的也远比他们所想的多;作为裂云使,他不会让无常门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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