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司马的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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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尊叹了口气,他百年刻碑修为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刀决,自己都觉得有失败感,难道这十三法有这么奥妙无穷?连他天人境界都拿不下?

但无论怎么说,他的姿势身影和刻碑时发出的气势已经被徐裴两位长老座位了教科书一样,禅尊移动,他们就顶礼膜拜一样的态度去学习,这对他们的刻碑术有好处。

而吕牧却惊异于禅尊刻碑时发出的强者气派和禅武的精髓,无论是刻碑还是琵琶亦或是禅功,禅尊都不无得法之处,堪称技进乎道,振聋发聩。

“师父奈何不了这刀决,这也太令人费解了。”

“我来!”一个身影从山林间奔来,身材匀称略微苍老,卷着空空的右臂飞身而来,他已经走到了月光下,正是刀中魔鬼司马手软。

他缓缓闭上眼睛,一手指天,喝道:“刀!”

月如玉盘,也如満刀,月光如刀气,交缠辉映,天地间月光好像只选择了司马手软,他浑身曝光莹莹,豁然,漫天月华凝聚成一把大斩,四周的精气疯狂涌入大斩之中,就在这时,司马手软大喝一声:“借禅尊刀决一用!”

月华摄人,冷气如霜。

禅尊叫道:“小子,你走吧,你不该来。”

司马手软:“几番相求都被拒绝,这次总该让我见识见识了吧。”

禅尊道:“你不后悔?”

司马手软喝道:“废话少说!”

“好,那你接着。”

一道字符落了下来,上方再次传来禅尊刻碑的声音,而司马手软一掌将字符拍进了崖底,再度大喝一声,漫天月华形成的大斩就此斩了下去。

“轰!”

“咄!”

月光为刀,挥洒自如,浑身的威势凌厉冰冷,和禅尊的浩大气势不同。只见他双目圆睁,刀气狂乱的在他身前游走,对着那刀决一阵猛劈,他浑身大震,左脚微退一步,但随即又跟了上来。

吕牧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惊讶的同时也担心起来,他连忙提醒道:“司马老哥,你这是在玩命,快退下来!”

“没这么简单,我一生只求这一刀,要我放弃,不如杀了我。”

禅尊在头上大喝:“开!”

“咔嚓!”山体忽然断裂,犹如一道疤从皮肤上裂开,摩崖从上而下裂开了一道口子,正好碎了司马手软的字,随时滚落而下,山间一片震动将飞鸟惊起,百兽低吟,司马手软大叫一声,痛苦的飞退:“禅尊,为何阻我?”

“你难道不要命了!”

“我只求着一刀,命不算什么!”

“果然痴得很,那老夫就赐你一刀!”

“师尊看来已经有了把握。”徐裴两人面上一喜。

吕牧忽而皱了皱眉,他的表情立刻被两位老者捕捉到了,裴不前问道:“公子,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吕牧摇了摇头道:“不敢。”

徐向后也皱了皱他扫帚一样又多又粗的眉毛,小声道:“难道公子看出什么来?”

吕牧嘟了嘟嘴,又把嘴里的空气吹出来,两个腮帮鼓了鼓,这才道:“他不会成功的,但他是能赏给司马兄一刀的。”

赏一刀并不是砍一刀,而是送他一次得悟的机会让他的刀更为精进。

吕牧对自己的判断从来都是基于事实上的延伸,几乎没有不准确的时候。

果然,禅尊几乎费了全部的修为,终于刻除了一个笔画,一道长痕在磨牙上刻了下去,然后禅尊的身影就落了下来,轰然一声砸在了地上,静的徐裴二人吓得赶紧冲了过去扶着禅尊,只见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似乎用尽了全力,疲惫到了极点。

“师尊您没事吧。”裴不前担心起来。

禅尊摆了摆手:“你们俩看到了吗?”

“看到了,师尊,我们刻碑术又有些想法。”

徐向后也道:“今晚是我二人第一次跟师尊学习,所得颇丰。”

“那就好,你们资质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好好好。”

“师尊,我扶您回去吧。”

两人一左一右扶起禅尊,然后松开他,在后面恭敬地走着,禅尊忽而一转头,道:“小子,你猜的没错,我搞不定这个字,但也不是一点成果都没有。”

那道刻痕在石崖上静静的昭示禅尊刚才的成果,司马手软已经走了过去,攀向石崖,踩着一根枯枝站在了刻痕的面前。

“以后就看你的了。”禅尊微笑着点了点头,显示着对吕牧对后辈的寄托,在后辈之中吕牧无疑是佼佼者,也是最有希望看破这刀决的。

三人离开之后,吕牧便坐在了石崖下,看着头上的司马手软在领悟那一刀。

月华如水,水流声在山间丁丁着一些旋律,松涛阵阵,树影绰绰,他惬意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坐,他一般是不睡觉的,一有时间就会打坐冥想,他认为天赋再高也要勤奋一些,这样才不负自己的天赋。

他想起了路念慈,路念慈的天赋是很高的,他比吕牧先行突破到摩顶境界,有资格去飞歌第一道场求学。

吕牧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太不固定了,他一个人的感情分给了很多人,有的是发自内心,有的是一份责任,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是作为一个人来说,应该服从自己的意志,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他都喜欢,那就都拢过来,他一样爱她们,用全力对待每一个。

他想起皇城中的父皇和母亲,对他们也只有儿时的记忆,只怕他们都以为吕牧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他们可曾想过我?

他正有些感伤,就听到轰然一声爆响,一道闪光朝他攻击而来,他脸色一变,一个闪身窜出很远便看到了一幅奇景,惊得他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那是一道火红色刻痕,血光里似乎还有滚滚岩浆一样似要喷洒而出,似要灼烈大地,毁灭众生,只这一道刻痕就让月光疯狂起来,月华也变成红色,天地之间只有这一种颜色,而那闪弓就是从刻痕中发出的,不仅攻击吕牧,也毁掉了一块断石,一片树林,还有司马手软。

“啊!”司马手软发出一声既豪壮又惨烈的吼声,他浑身浴血,冲向那道血痕,这已经是他二度冲向那里,看他的样子已经被热血烧的热烈,战意滔天而出,奋不顾身,奋不顾死,他出刀。

“砰……”吕牧金钟盖起,那闪光打得钟嗡嗡作响,三声之后裂开,吕牧急忙后退三百步,身后已经是一片悬崖了。

司马手软手刀一经出手,就带动了天地间最精纯的寒气冻结了天地间的血色,戾气冲天而起,他被照在冷光之中,浑身像火炭烧过的一般。

他真是不要命了!

这燃灯十三法可是屠戮过一个时代的最强者,仅凭这一个笔画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威力,若是修为更高的人掌握,岂不是套大杀天下无人能阻了?

吕牧不知道怎么去阻止司马手软,但他也知道即便自己去了也没用,司马手软已经进入一种疯魔状态,这一切起源于他对刀的热爱,不惜付出生命来悟这一刀。

“禅尊者老家伙害人不浅啊,司马手软若是领悟不到,就会被刀决立刻轰杀,神仙都难救他了。”

“我明白了,哈哈,老弟,我明白了!”

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善了个哉,你快退开!”吕牧瞳孔一阵收缩,他看到更可怕的一幕,血从石壁中流出,似乎要汇成一片血海一样,司马手软罩在血色里,像是正在和一个比山岳还高的人对峙,而那k刻痕正是那高大怪物的眼睛,眼睛缓缓睁开,里面有一个瘦弱的身影。

青衫芒鞋,手提窄窄的弯刀,冲向司马手软。

“呼……”一道金钟罩在司马手软身上,立刻就崩碎成了齑粉。司马手软的身体开始龟裂,血丝渗出,也像即将喷发的岩浆一样。

“唰……”吕牧再次出手,青铜火焰激射而去形成了一面火墙,倏来忽去步法展动,他扛起司马手软极速逃开,身后轰然一声可怕的威势散开之后,便是“轰隆隆”瀑布击石,万马奔腾的声音——摩崖石壁整个被削了下来,庞大的山体往下陷落,这里整个山头就因为这一道刻痕而崩塌。

吕牧大叹:“这老头害人不浅啊!”

这时的司马手软近乎要殒命了,他伏在吕牧都背上,浑身的血往下流淌,将吕牧的青衫抹上了一层血腥气,他身上也没有很多创伤,只有两道,第一道是他第一次冲上去的时候留下的,他的前胸被开了一个口子,第二道是第二次冲上去的时候,后背被斩得见骨。

吕牧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就会有这么惨烈的伤而不死的。

“我这条命本……本就不值钱,死了也是死,但现在,我,我不想死了,你一定……一定要救我,我悟了,我要闭关。”

“救不救得活你还要看九九禅师给不给你治,唉,我本来是想让你明跟我去皇宫走一趟,没想到你要闭关了。”

吕牧冲向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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