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月
165 所谓的英雄[1/1页]
听绣娘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去处，牛大山急得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说：“我从来不藏床底下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奸夫吗？”
绣娘已经失去了耐心，没好气地朝牛大山说道：“你我有夫妻的名分吗？现在你不就是一个奸夫吗？”
牛大山见绣娘突然间性情变得如此不堪，而且嘴上的功夫也越见尖刻，也没有好气地回敬道：“说我是奸夫，你是良家妇女吗？”
牛大山的话像是戳到了绣娘的痛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泪眼婆娑地狠盯着牛大山，急得说不出话来。
牛大山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的确是过火了，心里懊悔不已，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再不能收回来的，于是就理亏地垂下了头……
而门外那个破锣一般的声音又咋咋呼呼地响起来：“绣娘，我的心肝儿，你起来了吗？哎呀呀，人家武公子可是冲着你的名头才来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武公子一片美意啊！”
一听破锣一般的声音，绣娘又慌了神，连忙拭了眼角的泪水，朝牛大山说：“我求你了，行吗？祖宗……”
理亏的牛大山终于服了软，胡乱地穿衣下床，龟孙子似的一猫腰，钻到了床底下。
床底下黑乎乎的昏暗不清，一股股霉臭味熏得牛大山差点背过气去……
这可真是他娘的太憋屈了！
牛大山此时的心里虽然怒不可遏，可是也没有丁点办法，有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意思。
藏到床底下的牛大山这个时候只能看见绣娘裸露在外的光洁如玉匀称修长的小腿。这条小腿白皙性感，绕是在这个时候，仍然很能勾起他的联想……
他看见绣娘两条**很灵巧地迈向房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显得臃肿的裙裾和穿着一双肥大的绣花鞋的脚就迈进了门槛。
破锣般的声音在房内火急火燎地响了起来：“哎哟……啧啧……我的心肝儿……你怎么连衣服也还没有穿好？你看你，头发乱得……你这样子一会儿怎么面对武公子……”
绣娘的一双裸腿迈着富有弹性的步子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用漫不经心地口气不屑地说：“不就是一个在景阳冈打死了一只老虎的武夫莽汉吗？被你们吹捧得就像神一样。要到姑奶奶这儿找乐子，还是得说钱！他有钱吗？我可是你这儿的头牌小姐，我掉了身价不要紧，要是传到坊间里去，砸了妈妈你的牌子可就怨不着谁了！”
破锣一样的声音说道：“哎哟哟……我的心肝儿，你以为妈妈是傻瓜啊……现在的武公子可是今非昔比了。他刚从京城里领了赏回来，看来是寻到发财的好门路了，这不，一进门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递到妈妈跟前，指名道姓地说要你伺候……你说，谁见了这么大一个金元宝不动心啊！一般的客人，哪有这么阔绰的出手啊？这还不是冲着你绣娘的牌子人家才愿意朝妈妈手里砸元宝的。我的宝贝女儿，你就当给妈妈一个天大的面子好吗？”
绣娘还是漫不经心地边梳妆打扮边说：“我给妈妈的面子，可是谁有给我绣娘的面子？在头里我不是说了我今儿个身体不舒服吗？妈妈没有对武公子说起？”
破锣般的声音觉得有点理亏，停顿了半响，又讨好地朝绣娘说道：“怎么没有说，我是对武公子是这么说的，让他寻别的姐妹找乐子，可是人家武公子说今儿个他就是冲着你来的，别的姐妹他一概不要。说这话的时候又从怀里间掏出一个金元宝。你说谁见了这黄灿灿的金元宝不动心啊！再说，武公子愿意在你的身上花大价钱，不正说明我的绣娘才貌出众，人见人爱吗？我的乖女儿，只要你把武公子侍候好了，他不定会在你的身上花多少钱呢……有了钱的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吗？在别的姐妹身上砸金元宝也是砸，在你身上砸金元宝也是砸……这金灿灿的元宝与其让别的姐妹抢了去，还不如你使上一些好手段，落到自己手里实在……(*^__^*)嘻嘻……”
绣娘说道：“好了妈妈，你别在我的耳根子边没完没了地絮叨了，既然你都收下了人家武公子的金元宝了，我还能不给妈妈你这个面子吗？你去把那个武公子叫上来吧。不过我话可说到头里，我今天身子真的不大舒服，侍候不好武公子你也不要怪我……”
破锣一样的声音这时古里古怪的笑嘻嘻地说道：“哎哟哟……我的心肝儿侍候男人的手段我还不知道吗？武公子会满意的……(*^__^*)嘻嘻……”
这时香儿迈着细碎的步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武公子在下面的花厅里已经等不及了，开始冲楼下服侍他的两个姐姐们发脾气了。”
破锣般的声音就像房子着了火似的边说边往外面退去：“我这就下去叫武公子上来……”边说边退出门，把房门轻轻掩上，一阵碎步就下了楼……
这时香儿有些担心地问绣娘道：“姐姐，你能行吗？我看那个武公子就像饿极了的老虎似的，一会儿他还不定会怎么糟践你呢！”
绣娘这时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事的，香儿，姐姐能够应付得来的……”
这时香儿又说道：“我看这个武公子兴许也是头一回发财，出手霸道蛮横，除了使出金元宝弄出些噱头，显不出一点有钱人的风度和气派，整个一个暴发户的德行！哪能和我们的西门公子比？”
绣娘说道：“这武公子说到底了也是一个混混出身，他的人品素质能高到哪儿去？虽然今天在妈妈面前摸出了几个金元宝，可是他的轻重姐姐还是能掂量得出的……”
香儿又说：“我就怕这些难得发一回财的暴发户来姐姐这儿寻乐子，总是想把花出去的钱在姐姐身上找补回来似的……上了床就和畜生无异，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只知道发泄……”
绣娘又叹了口气道：“到这儿来寻乐子的男人，那一个不是来发泄的呢，真正怜香惜玉的人能有几个？还是香儿你知道姐姐的苦处。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姐姐能够跳出这火坑啊？”
香儿又说道：“那个西门公子也真是，今儿个说要赎姐姐出去，明儿个说要赎姐姐出去，就连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可是到现在也没个动静。男人的嘴，还真没一个靠得住的。”
绣娘说：“这也怨不得人家西门公子，人家是家里有妻室外面有名声的人，做事处处都得碍着自己的名声的。姐姐的这种出身毕竟在外面是张扬不起的，兴许他也有他的难处。不过他能让姐姐随时做做跳出火坑的梦，姐姐也就知足了，要跳出这火坑，还是得靠自己……”
香儿却说道：“姐姐，有时我觉得你的心真是太善良太软弱了，你这样是会被那些巧舌如簧的男人骗的，特别是西门公子，他那张嘴，连天上飞的麻雀兴许也能给哄下来，我还真怕姐姐你被他给骗了……”
绣娘却说道：“香儿，你就别背着西门公子说他的坏话了，再说，姐姐乐意被自己喜欢的男人骗……”
听绣娘这么说，香儿不再吱声了，上去帮绣娘梳妆打扮。
过一瞬，香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哦，对了，西门公子呢？他该不是跳窗户逃跑了吧？”
绣娘说：“被我藏床底下了。”
香儿(*^__^*)嘻嘻……一笑，说道：“姐姐的床底下都快被光屁股男人塞满了，你的床底下都成了藏污纳垢的地儿了，嘻嘻……”
绣娘啧道：“不许贫嘴……”
香儿已经走到床前，俯下身子，勾着头，一张俏脸笑嘻嘻地和床下的牛大山照了面。
躲在床下的牛大山正狼狈不堪得咬死，急着要从床底下钻出来，香儿却朝他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并且坏笑着笑声说道：“你就乖乖地在床底下呆着吧，要是让妈妈知道你昨晚上就睡在姐姐这儿，她是会找你算总账的。”
躲在床底下的牛大山又气又急，冲香儿怒瞪着一双牛眼，却又不敢做任何动弹，显得规矩憋屈了，狗似的蜷缩在床下。
香儿鬼机灵地又对牛大山说：“一会儿你就在床下听听姐姐在上面是怎么遭的罪，你就知道你该怎么做了……”
牛大山觉得香儿这丫头真是个人精，而且嘴上的功夫就像刀子似的厉害，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剜人的心肝。他横眉怒目地瞪着香儿，心里说：“老子现在连自个儿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搞明白呢！我该怎么做？我做你个冤大头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香儿却已经直起身，不理会他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楼梯口想起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牛大山知道嫖客武松武二郎就要闪亮登场了。
一想到这儿，牛大山的心里瞬间有些乐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进入到了怎样的一个乾坤颠倒的世界里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倒要看看这个闻名遐迩的正版打虎英雄究竟长得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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