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静恍然大悟,就是说,宣帝的身份其实关尚是早就知道的,因此关尚算准了,宣帝将会在东夏的复辟大业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那就是后来,宣帝将大历王朝拱手送给慕风的场景。
当然,如果没有出慕少离在宣帝面前出卖慕风之事,这个场景中的人物也许能够是慕少离,事情已经出来,无法挽回,而关尚不能冒一点儿风险,便在当时,做了个决定,舍弃一直以来亲自养大的慕少离,转尔扶持慕风。
事实证明,不管怎么样,关尚最后还是成功了。
关静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与妹妹,居然暗中玩了这么一步大棋,特别是妹妹,小小年级也知道加油添醋,将要扶持之人换成自己心仪之人。
关玉姬说到这里,才道:"你知道,欺骗父亲的下场是什么?我冒了如此大的风险,不过是因为在见到慕风的时候,一眼便相中了他。
我喜欢他,所以才不顾自己的性命而为他付出如此之多,事到如今,我怎么能任由本来该我得到的,却被别的女子享受?所以哥哥,我不能再忍耐下去了,我一定要把孟小离这个狐媚子杀死!"
"你有办法?"
"过几天,我会在宫中举宴,到时候..."
关玉姬的唇边,浮现一抹冷笑。
再说慕风与段樱离,已经开始暗中调查污辱宣帝之尸体的人。
只是一时间之间也没有什么头续。
当天晚上,慕风正在与关尚谈话,关静却端着一个木盘进来了。
他恭敬地将木盘举到慕风的面前,"圣上,请翻牌吧。"
慕风低首一看,原来盘子中放着两排木牌,都是背面朝上,也看不到正面写的是什么。慕风有些疑惑,"关公公,这是..."
关尚抚着花白胡子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来圣上这么久,都没有翻过牌子吗?"
慕风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时间颇为尴尬。
关尚道:"圣上,您现在可是东夏的帝王,绵延后代可是您的责任,所以一定不能忽视后宫,而且要做到雨露均沾才可以。说起来,这也是玉姬这个皇后的失责,你们大婚都这么久了,后宫的牌子您却没有翻过,想来是这丫头自私了一点,不想让别的女子占了圣上去,不过她现在总算开窍,懂得为东夏着想,圣上您就接受她的善意,翻了牌子吧。"
关静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来的,一直以来,慕风也唯有对关尚还是有些恭敬及惧怕的,毕竟他失忆醒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关尚替他安排,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果然慕风犹豫了下,还是默默地翻了个牌子,上面写的名字是,贤妃季小玉。
关尚见状,笑道:"这女子是个有福气的。静儿,你快去通知贤妃娘娘,让她香汤沐浴,说再过片刻,圣上就会入她的善喜殿。"
关静诺了声,就出去了。
关尚再和慕风聊了片刻,道:"这次在皇宫里住的时间很久了,便想着三天后启程回玉郡,玉郡事务繁忙,老臣不能常来探望,还请圣上照顾好自己。至于玉姬,她小小年龄为你付出良多,而我也已老,儿子现在已经成身残之人,唯有这一个女儿,请圣上,定要,定要多多的关照于她。"
关尚的语气颇为沧凉,语重心长,完全就是一个老父担忧儿女的状态,慕风虽然知道关玉姬竟然亲手杀了宣帝,却不能就此惩罚于她,僵硬地点点头,"国师,你放心。"
关尚适时告辞。
慕风则继续批折子,好一阵子,关静进来提醒,"圣上,今晚您翻了贤妃娘娘的牌子,娘娘已经香汤沐浴后,等了很久了,皇上是否..."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风扔了一脸的折子,"关静,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孤!"
关静无奈地跪了下去,"奴才虽然不知错在哪里,但是圣上既然说奴才错了,那么奴才认罚。"
"出去!"
关静站了起来,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圣上,您刚才可是答应了国师的。"
慕风心头怒火又起,最后却只是抿着唇,僵硬地道:"头前带路。"
到了善喜宫,早有几个娇俏的宫婢喜滋滋地等待着宫门口迎接,慕风目不斜视,进入了贤妃娘娘的房间,本来还以为,至少应该谈几句话,没想到重重帘幕打开,一眼看到季小玉坐在梳妆台前,却是衣不蔽体,光滑的颈和脖子都露了出来,身上统共就披了一条轻纱,隐隐约约间,玲,珑曲,线都入目了。
慕风呼吸一窒,蓦然停住脚步,扭过头去。
季小玉从镜子里看到他,连忙转过身来拜下去,声音娇柔,"圣上,臣妾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慕风唔了声,"起来吧。"
季小玉抬眸,才发现慕风依然背对着她,略微拘促的样子。
季小玉的脸微微红了,站起来,赤脚走到他的身后,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身,"圣上,小玉想你,很想你..."
如此温香软玉,慕风却蓦然扯开她的手,将她推得摔倒在地上,好在本来就是闺房,为了营造气氛,季小玉将房子里置了动物皮毛还有棉垫子,她扑倒在地上,倒没觉得哪时疼痛,只是尊严有些受损,咬了咬唇,可怜地唤道:"圣上,您尚且没有好好地看过臣妾一眼,就这样对待臣妾..."
慕风还是背对着她,"你先把衣裳穿上。"
季小玉无奈,只好道:"那好吧,臣妾穿衣裳。"接着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圣上,你转过来吧。"
"圣上,臣妾好看吗?"
凭心而论,季小玉是个美女,一张小巧瓜子脸,十根春葱指,还有一身风,骚,骨,然而此刻在慕风的眼里,她不过是个欺骗了他,不要脸的女子。
季小玉犹自不知,终于走到了慕风的面前,笑笑地道:"圣上,既然我们是夫妻,便看着这样的我又如何?"
她牵起他的手,"圣上,来吧..."
慕风蓦然抬手,袖风大到季小玉的身体只觉得被大力推开,一下子扑倒在梳妆台上,妆台上的钗刺在了她的手上,顿时手掌流血,倒有几分凄美。
慕风冷冷地道:"无!"
季小玉听闻,忽然呵呵冷笑起来。
慕风再不说话,转身便出了善喜宫。
宫婢们送慕风出去后,再进来,便见到季小玉狼狈地爬在原地,任自己的纤手流着血。
宫婢们不知发生何事,只是尽快拿来药箱,替她将手掌包扎好。
季小玉心情差极了,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本宫好好的静一静。"
宫婢们见她面色不善,也都不敢说话,悄悄地退下了。
季小玉静静地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人儿,明明是个明艳漂亮的美人儿的脸,又是如此的活,色生香,为何慕风就是不受诱,惑,还忍心拒绝她呢?今夜,他明明翻了她的牌子,却又如此匆匆离去,恐怕明日,整个后宫的人,都要嘲笑她了吧?
季小玉啊季小玉,想你当初暗暗喜欢圣上,为了当上他的妃子手段用尽,如今不过得他一句,"无耻!"
季小玉越想越悲伤,不由爬在妆台上饮泣。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她,并轻轻地唤了声,"贤妃娘娘。"
第二日清晨,段樱离刚刚用完早膳,便见月茏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贤妃娘娘出事了!"
段樱离赶到的时候,后宫里的仵作也到了。
段樱离走进房间里,只见季小玉的全身光,裸,一根白绫吊在房梁之上。
于是下令让无关人士都退开,毕竟是皇帝的女人,就算死去了也不能没有尊严。
季小玉的尸体被放了下来,段樱离刚要好好检查一下,就见关玉姬走了进来,到了季小玉的身边,看了眼眼圈就红了,将她已经冰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小玉,你怎么这么傻..."
看到仵作在检查季小玉脖子上的勒痕,关玉姬一下子喝道:"来人啊,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给本宫拉出去斩首!"
仵作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皇后娘娘,为何要杀奴才?"
"小玉虽然已经死了,但她仍然是圣上的女人,岂是你那双狗爪子可以随便触摸的吗!"
段樱离忙道:"皇后娘娘,他只是想检查清楚贤妃娘娘的死因而已..."
关玉姬怒道:"这还有什么好检查的吗?肯定是昨晚圣上离去之后,她想不通,所以就自杀了!小玉便是死了,也比你们这些下剑胚子高贵许多,你们最好都给本宫离得远一点,本宫要亲自为小玉敛葬!"
关玉姬如同受了刺激般,激动异常。
最后那个仵作虽然被免了死罪,但是却被砍掉了动过季小玉尸体的双手,赶出宫去了。
善喜宫被封了,皇后关玉姬开始准备季小玉的葬礼。
连段樱离也被打发了出来,到宫门口,见到了刚刚下早朝的慕风,二人目光对视,段樱离微微地点了点头。
慕风的心不由一沉,知道季小玉的确是已经死了。
"你随孤进去,查看季小玉死因。"
"可是皇后娘娘似乎很激动,她..."
这时候,忽然听得一个娇俏的声音道:"皇后娘娘自然是激动的,贤妃娘娘与皇后原本就是最要好的朋友,都是来自于玉郡,贤妃娘娘的父亲便是兵部尚书季冰,此人可是玉郡王极能信得过之人,如今贤妃娘娘受辱自杀,恐怕圣上要无法向玉郡王及季大人交待。"
段樱离回眸一看,竟是很久没有见过的宦红俏,她依旧一身红衣,整个人像团火,干净利落,只是不知为何,身上的戾气似乎比以前重了许多。
她走到慕风的面前,冷冷地行下礼去,"属下参见圣上。"
慕风勉强地笑了下,"红俏,你回来了。"
"是,属下历尽艰难,回来了!"
又转向段樱离,"这位是..."
"她是御侍大人孟小离。"
宦红俏哦了声,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慕风道:"你先回驿馆休息吧。"
"是,属下告辞。"
宦红俏还是习惯了自称属下,慕风也不介意,段樱离道:"红俏去了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