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娶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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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来道喜的百姓实在太多,梦迭一身男装,堂而皇之的在夏从郁大婚的当天离开了夏家。

她揣着银票,在街市上转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位打着饱嗝,刚吃完喜宴的车把式。“大哥,天黑前把我送到万家镇。”

马车一路疾行,总算在天黑的时候赶到了万家镇。梦迭到钱庄换了点散碎银子,扔了个大块的给车把式,“如果有人向你问起我,就说没见过,听到没?”“恩,恩!”他不住的点头,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银子,估计他长这么大头一次挣到这么大的数目。但愿他回程时小心驾驶,别一心惦念着银子再出了车祸。

万家镇临水而建,月光高悬,照在水面上,泛着幽冷的光。街道上,分外冷清,除了水的湿冷,还有青蛙放肆的鸣叫,曲高和寡。远处还未归家的艄公船桨打在水面上,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梦迭走在水面的拱桥上,地面潮湿,在桥的尽头有一棵柳,长长的须臾垂在水中轻荡,戏弄觅食的鱼儿。她只觉自己活在古人的泼墨画中,带着浓妆淡抹的相宜。

水面上倒影着窗口泛出的昏黄烛光,一家人此刻总要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的吧,可能简单清淡,但总是和着温情。梦迭望着那飘出烛光的窗口入神,久久想念着自己远在其他时空的父亲母亲,他们过的好不好,是否从自己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失恋的人总要有人安慰,如果还在家,一定会投入母亲的怀抱,大哭才好。

四下勘察地形她最终选定了一家客栈投宿,梦迭不相信夏从郁没有安排人监视她。虽然换上了男装,可如果是从夏家跟出来,那么任她怎么装扮都会被识破。客栈后窗便是河,两边都有店铺,河对面是民居,不便于监视。而选在这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梦迭熟悉水性。

她一进房间立刻把门反锁,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包裹,打开窗子纵身一跃,片刻都没有停留。水面上哗的一声,随即淹没在妇女捣衣的声音里。梦迭像是一尾灵巧的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的畅游。拱桥下有台阶,很隐秘,可以直通岸上,她刚才往水下探望不小心发现的,这才想出了这个摆脱“尾巴”的方法,殊不知,她这一动作不仅仅摆脱了夏从郁派来的“尾巴”,也摆脱了秦敛一派来的“尾巴”,真真正正是个自由的人了。她害怕被人找到,害怕回到那个两难的夏家,怕面对永久侵占她老公的小三,怕爱被圈禁。当爱已成枷锁,只有自由最可贵。

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她打着冷颤,脸色因为冰冷的河水而变得惨白。她现在才觉得后怕,自从穿越到这个时空就再也没下过水,而此刻的河水这么凉,幸亏没事,万一腿抽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包裹里的衣服也湿透了,梦迭不得不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上,让自己变得臃肿,看起来像个农家妇女。

从台阶上岸的时候,她就像其他夜晚出门洗衣的妇女一样,抱着两三件湿衣服。迎面一个妇女刚刚洗好衣服准备回家,梦迭跟在她后面,一直进了她家的门。当然了,没人会放一个陌生人进自己家,梦迭只不过贴着她的耳朵讲了一个条件。

妇女家里显然不富裕,没有男人,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和她相依为命。梦迭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这就是她的条件,十两银子在她家住上一晚。同样是女人,条件不会过分,任谁都会答应。

女人接过银子,手有点颤抖,“有。点多,你。要不,少。少给点吧。”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把,这点银子对我不算什么。”女人惶恐的收下银子,刚要离开,就被梦迭叫住了,“大嫂,把你的干衣服给我拿一件,再帮我煮碗姜汤,我不太舒服。”

等妇女煮好姜汤回来的时候,梦迭已经昏睡,脸色不复刚才的惨白,带了几分红润,却红的不太正常。伸手一探,乖乖,都能烙饼了。妇女当下没了主意,半晌才想起来要去请大夫。

更夫刚报过二更,镇上的人早已沉沉睡去。妇女急急忙忙跑到回春堂门口敲门,回春堂的老大夫是个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生病没钱医治。常常收不到诊费,还得搭药进去,日子过的清贫。瞧瞧这回春堂的门,都不知被人敲破多少回了,修修补补,摇摇欲坠。他年轻时讨了一房媳妇,本以为嫁个大夫,日子肯定好,没想到还不如普通农耕家庭,经常无米下锅。那媳妇一气之下和镇上的麻子跑了,打那以后,这大夫一直一个人过,如今白发苍苍,无儿无女。不过好人总有好人报,受过他恩惠的都是他的儿女,街上跑的娃娃都是孙儿,每天爷爷、爷爷的叫着。

老大夫见梦迭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拽过她的胳膊来号脉。路上妇人形容只是发热,可这一把脉,他面色不禁凝重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快,我的药没有带对,快跟我到铺子里去拿药,再晚孩子就保不住了!”那妇人也没敢拖延,紧跟着老大夫到回春堂去取药。

就在梦迭病的稀里糊涂的时候,夏家也是一团糟。夏画曼这个吉妃娘娘需要差人照顾好,夏从郁不肯入洞房需要专人看守好,外面一堆的宾客需要招待好,而莫名失踪的二少奶奶更需要差人尽快找回来才好。夏正淳此刻一颗头两个大,要是被从郁小子知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娘子不见了,还不闹翻天才怪。希望屋里的娇娘子能勾住他的魂魄,男人嘛,总是不能顾忌两头,一旦尝了鲜,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想当年自己和从郁小子一样,把苏漾放在心尖尖上,非她不可。可她几年无所出,不得不抬了柳如眉进门。从那时起,才娶了一房又一房。

红烛光影绵绵,照在窗上,把窗纸染红了,照在屋子里,把墙壁染红了。大红的剪纸,一对胖娃娃骑着锦鲤,小小的脸蛋乐开了花。新娘子顶着硕大的凤冠依旧坐的挺直,红色纱曼随房内的气流左右摇摆,远远望去,仿佛是雾气笼罩下的仙境,带着处子的幽香,很少有男人不沉醉。

再说这纱曼,红纱是银月国的特产,冬暖夏凉,据说一匹就能炒到上万银。有了红纱,还需要缝衣线粗细的金丝。能人将二者混织,织好后,再将夜明珠磨成的粉用特殊工艺点在上面。白天看就是普通的纱帐,若隐若现。夜晚落幕,灯光昏暗,金丝就开始反射烛光,原本平淡淡的红色便有了金黄的晕光,带着尊贵的味道。吹熄烛火,夜明珠翠绿的光铺散开来,更像是夜幕中璀璨的星。如幕天席地,更增闺房乐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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