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南方，南方的北方，不清楚该如何定义这里的冬天。接连无穷的阴天，厚厚的雾霾，抬头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天空。太阳拒绝上班，终于出现一次的时候，也是一副厌嫌的样子，稍微释放一点热度便匆匆离去，却丝毫没有被炒鱿鱼的顾忌。

干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天气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很容易让水管结冰。往日被风扬起的沙尘终于被雪暂时压制，空气中只剩下小冰晶的气息。

“老板，一碗八宝粥，两个酸菜包，一个鸡蛋。”

进到早点铺子里才感觉到一点生活气息，仔细想想，下午又该上学了。兜兜转转还在县城，反而离家里更远了一点。

刚刚早上七点半，刚刚醒过来不久的街道，即将开始新的一天的热闹。门外开始人来人往，门内则是汤勺碰着碗壁的“叮当”声音，有喝粥的人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吃点什么？”

佑佑抬头，看刚刚进来的几个人，张浦关杭渝小川，还有莫小余，个子高高低低的，都不住地跺着脚。

“诶，小佑你咋在这儿？不会这么早就去学校吧？你被老班留下谈话了？”

一个宿舍的来了两个，比例也有25%了。渝小川平时话不多，然而张浦和关杭足够带起来气氛。不过他们几个，一夜未眠，都没有太多的精神，寒暄终于渐渐沉寂下来，然后各自回去，休息那么几个小时。

只剩下莫小余。

“你还不回去。”

“我不着急呀！”莫小余笑得有些狡黠：“昨天晚上，邝诚找到你了吧？”

早点铺的老板收走了残羹，两个人各自扬起背包的肩带。

“莫小余，昨天晚上是我不好，不过你这种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的话总让人感觉有些恐惧。”

“嗯嗯，看来我又猜对了。”

两个人走出早点铺子去对面的公交站，等车过的时候，佑佑哈了一口气：“其实我好像确实有些相信阴谋论。不过，有时候还真的想对你说声谢谢呢，莫小余。”

他转过脸去看莫小余的表情，两个人身高相仿，佑佑把围巾往下拉了拉，看着莫小余有些憔悴的脸上，也露着傻呵呵的笑容。

“咱们两个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再说了，就是彼此无间的人，你才会对他恶言相向啊。”莫小余转头看到对面下车的人里有同班同学的身影。“比如说，你跟陆桉就不会说这昨天晚上那样的话。”

佑佑扶正了眼镜，看着刚刚下车，正在往远处走的陆桉，街上人多起来，雪被踩得凌乱，到处都开始有污点。

“他啊，当然不会。不过那天下午放学后，我要不是跟着陆桉乱跑早点回家，就不会有这等遭遇了。”

“那你就不会遇到像邝诚这样的朋友，说实话，有点因祸得福，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红灯亮起，驾驶员都踩了刹车，路口又变得整齐起来。

“走吧走吧，看你好像突然对这个小伙伴有点关注了，你可以慢慢观察啊，我还得回家一趟，唉——烦！”

“我和他好歹也在一个宿舍住过，肯定也是熟悉一些而已嘛。行啦，你快回去吧。”

“得嘞得嘞，回头听你唠唠。先走了。”

公交车慢吞吞地停下，莫小余先上了车，佑佑摆摆手，眼前的窗玻璃上晕开一片白雾，再慢吞吞地晃悠过去。佑佑回头，循着路上还未全部被压乱的车辙痕迹慢慢望过去，黎明的银装已经不再新鲜完整，城市又恢复了生命力，一切又开始混乱而又有条不紊地继续发展下去，无法预测，又让人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