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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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雨淋了雨,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秦涛背着身,站在窗边一片黑影里,完美的身形就像一尊黑夜里仍然发亮的雕塑。陆诗雨望着他的身影很久,默默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收回去。

秦涛却没有错过她那一瞬间的气息混乱,转过身便攫住了她的目光。

陆诗雨突然有些害怕与他这样的对视。秦涛的眼睛很深邃,也很黑。陆诗雨望着他,眼神渐渐地迷茫起来。而后是彻骨的冰凉。

她想要逃走。她竟然敢从他的手里逃走。

秦涛微微眯着眼睛,一步步走近了陆诗雨,俯下身与她的脸贴近。陆诗雨几乎都快要闻见他呼吸里的苦艾酒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在心惊。可是秦涛却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停顿的机会,他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如同瀑布奔涌而下。他的手顺着陆诗雨的腰肢滑下去,粗暴地挑开了她穿在下半身的睡裤。陆诗雨心里很慌,却下意识的不愿意推开他。

“你现在能耐了,会逃跑了。嗯?”

他的呼吸缠绕在陆诗雨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里,像是难以摆脱的困境。“Sergio……不要……”她轻喃出声,迎来的却是他更加冷酷的答案:“怎么?不要我,要谁?”

陆诗雨的眼角沁出眼泪来,落在枕套上。秦涛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从她的身上起来,毫无留恋,像是没事人一样,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凌乱的衬衣:“陆诗雨,现在我碰都不想碰你。”他语气之间的疏离感,没有经过任何的刻意处理,只是真实的表达,陆诗雨却因此而更加心寒。

秦涛从前将她只是当成情人的时候,至少还会伪装一些事情。在床笫之间,也不乏甜言蜜语。有些时候她给捧得高兴了,还能得来一些小奖励。可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

陆诗雨看着他越发清冷的眉眼,心底一滞,眼泪已经先一步落下来。

秦涛冷眼看着,并没有出言安慰半分。

陆诗雨渐渐止了泪,自嘲般的一笑:“我以为离开你那么多年,就可以抚平曾经的伤痕,后来却发现,根本不行。现在见了你,我依然无处可躲,只是你已经不一样了。你不需要我这样一个不合格的情人了。”

秦涛渐渐沉下了脸:“说够了吗?”

陆诗雨摇头一笑:“现在我竟然什么也不怕了。因为我知道,你也是可怜的人,我爱而不得,爱的人却尚且还算是可见,你呢……”

秦涛在她说出下一句话以前,先一步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敢提她?”秦涛的声音像是全部淹没在喉咙里,低哑又阴沉至极。陆诗雨一怔,她从来没有见过秦涛这样的眼神,恨不得将她薄皮抽筋的狠毒,只因为她想要提一句他心里的那个人。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她的眼泪全部挤出来,泪水慢慢从侧脸滑下去,她却没有闭上眼,仍然看着秦涛:“你在害怕,Sergio,youareafraidofsomething……”

秦涛的手指又加重了几分力道,陆诗雨渐渐出现了呼吸不畅,她剧烈的挣扎着,咳嗽着,在秦涛眼里却只有一片猩红。

陆诗雨终于开始害怕,她不再挑衅秦涛,却被他大力掐着说不出任何话来,只好一直含着眼泪看他,秦涛却一动不动,手仍然钳着她。

他是从血腥中活过来的人,她根本无法反抗他的力道。

陆诗雨慢慢闭上眼,等待呼吸彻底断绝的一刻。却听见了外面一道清冷的声线:“你差不多了吧,她快死了。”

秦涛的身体一僵,慢慢回过神来,手指也渐渐松开。

陆诗雨在昏迷过去的前一秒,才看见门外那个清清冷冷的男人的身影。他并没有看她,只是一直直直的盯着秦涛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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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雨前一天淋过雨,又被秦涛这样不带感情地一掐,差一点就救不回来,醒过来的时候喉咙包着一圈白布,整个人头脑昏沉,就连说话也说不出来。

身边的女佣都是秦涛的人,一看见她醒过来,就僵着脸走过来。陆诗雨在心里轻笑,果然是秦涛的人,就连性情都被他培养得分毫不差。她们全都是礼节周到身手敏捷的女人,平日里可以做女佣,关键时刻上阵也完全不成问题。但是陆诗雨知道,对于秦涛来说,她们最好的一点,就是她们的绝对忠诚。这些全都是药物控制的“瘾君子”,一般的诱惑根本不会影响到她们一分一毫。

有人通风报信,门口迅速就来了人。

陆诗雨冷笑一声,准备好迎接他接下来的另一番羞辱。

却看见了那个救下了他的男孩子。真的是男孩子。他看起来才十**岁,眉目之间清冷孤高,却终究只是个小孩子。他走到陆诗雨的床边坐下,却没有和她说话。

陆诗雨也不急,就那么等着他主动开口。

那个男孩子却没有像她所预想的那样忍不住,相反的,他相当能忍耐。他坐了一会儿,没有同她说一句话,便直接起身站立起来,对着旁边服侍的人微微颔首。

陆诗雨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个男孩的身份,她实在是想不出来。秦涛身边的人这么多,她以前却从未见过他。秦涛生性多疑,能待在他的身边,必定是陪了他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而这个男孩子,出现在她离开之后的几年里,又怎么可能对秦涛产生那样的影响力?

她心里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只好支起身子来,面对着那个男孩子。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尽管青涩稚嫩,却已经有了几分味道。清冷的眉眼扫过她:“你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也和他的脸完全匹配,冷淡却耐听。在他开口救她的时候,陆诗雨就听过,却不想现在一听又有了别的味道。

“谢谢。”她开口困难,只好用口型跟他比划。

少年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动,只是淡淡对她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房间。他留下了一阵清凉的香气,却不像是香水。陆诗雨在空气中嗅了一嗅,最后发现竟然是新鲜的橙花的香气。陆诗雨莞尔,这个男孩子,真的是让她越来越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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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涛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玻璃酒杯。

身后沙发里坐着的少年淡淡笑着,也从他的酒柜里自己取了一瓶白葡萄酒,慢慢地品尝着。两个男人在幽闭的空间里一起喝着酒,相互之间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尴尬的感觉。

秦涛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转过身,看着那张与某个人酷似的脸。

“子安,怎么回来也没有提前和我说?”秦涛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赵子安抬起头,便笑开了:“要是提前说了,姐夫你还打算去接我?”他的笑容显得比秦涛少了几分阴暗,而显得更加青涩而温和,与平日里那个清淡的少年完全不同。从十八岁开始,姐姐去世,秦涛就已经是赵子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秦涛也终于卸下了一身的戾气,慢慢踱步到赵子安身边坐下。

“这么多年,你长大了。”秦涛将头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合上眼睛,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疲倦的神色。

赵子安将酒杯摆在一边,笑着:“姐夫,别说的好像每年去德国看我一趟的那个人不是你一样,我长大了,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秦涛也闷闷地笑了一笑:“就你小子会说。”

赵子安笑了笑,却突然沉默下来。“姐夫,五年了。”

秦涛也沉默下来。

赵子安,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还能和他谈起她的人了。她去世,已经有五年了。秦涛从来没有提起,心里却始终记得,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子,已经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五年。可是他却满是遗憾和歉意,她生前为他赎罪,他却仍然走上了这样一条路,现在就连她最疼爱的弟弟,也跟着他,变成了越来越淡漠的人。

赵子安轻轻拍了拍秦涛的肩膀:“姐夫,我们去看看她吧。”

秦涛点了点头,脸上的阴影更浓。

“子安,你姐姐她,不愿意你跟我走一样的路。如果她还在,一定不会让你变成这样。子安,看完她,就回去吧,还是留在德国,做你那个清清白白的大学生。”秦涛微微扬起头,看见赵子安的身影微微有些僵硬。

他早就应该想到,赵子安从小对他的崇拜,已经不是正面的。秦涛恨自己,怎么会把她最宝贝的弟弟,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子安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是一笑:“姐夫,你也说我长大了,这些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决定吧。这些年我麻烦你够多了,这一次,让我留下帮你。”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你怎么帮我?”

“姐夫,”赵子安突然沉下了眼睫,目光中显露出了几分连秦涛都难以撼动的坚定,“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在你送我去念医学以后的第二个学期,就已经转到了化学系。我现在已经具备了帮助你的能力。”

秦涛一震,想也没想就已经对着赵子安的侧脸,狠狠地打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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