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莫白芸眯着眼睛看着慕容白雪，“你倒是知道讨价还价。”
其实慕容白雪本也实在是不愿意再求莫白芸你什么，可紫金铃……算是她如今唯一的念想了。
“恳求你将紫金铃还给我吧。”慕容白雪的眼底满是坚持，“我也愿意做出交换……”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拿来和我交换呢？”莫白芸仍旧只是眯着眼睛，“你觉得？慕容白雪，你一无所有了，而且，我也没有想要从你身上得打的东西了。”
“紫金铃对我而言很重要。”慕容白雪的目光轻轻闪烁着，“那样东西留在你这里，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我想……”
慕容白雪想了许久许久，她不知道只有什么可以用作交换的东西。
“好。”谁知道莫白芸却又再次开口。
竟然是答应下来。
“我可以把东西还给你。”
莫白芸的眼底终究还是闪过了一瞬的失落，不得不承认，紫金铃竟然也成了自己和慕容白雪唯一的羁绊。
“可以给你。”他口中默念着，却还是舍不得一样，目光轻轻颤抖着。
“真的吗？”慕容白雪的眼底闪过惊喜。
“本就是你的东西，不过是还给你罢了。”莫白芸冷冷说道。
心想着，也许这样也好，既然要断，自然应该断个干净。他何必还有所保留，何必还有所眷恋，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其实他对慕容白雪已不再抱有什么希望，只是心底还是希望留下一点东西做个纪念。他再无其他和慕容白雪有关的东西，倒是那紫金铃，在他身边已经放了五十年。
五十年……
可惜，不是他的终究还是不是他的。
莫白芸想到这里竟然忍不住发出一声苦笑，“罢了，还给你罢了。”从此以后，便彻彻底底再无一丝羁绊，也无一丝的牵挂。如同尘埃落地，在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等待，他就这样独自一个人日复一日的过吧。
“对不起、”慕容白雪又下意识说出这话。
心中却也暗笑自己何必在这时候说什么对不起，在别人听来，怎么都是带着几分矫揉造作或虚伪的。
“不必了。”
男人的目光不知几时变得那样淡漠，只是看待陌生人一样看待慕容白雪。
“我已经在你身上花费了太多时间。”莫白芸这样说，目光落在慕容白雪身上，却笑，“可直至这一刻，我还是觉得，自己对你实在是太不熟悉了。不属于我的终究不会属于我，可我也从来不曾后悔过。”
只是说到这里突然间又无语凝眼，再说不下去，更多的还是因为不想再说下去。
心中的心酸苦痛，还是留给自己吧。
“是爱是恨，从此以后都一笔勾销了。”莫白芸依旧凝视着慕容白雪，只当做是自己最后看慕容白雪一眼，“给你吧。”他如此说着，从袖口取出一样东西。
只听见那熟悉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慕容白雪瞬间愣住，紫金铃！
终于还是等到了……
“谢谢。”她亲手将东西接过，发现紫金铃上还残留着莫白芸留下的温度。
“何必说什么谢谢呢。”
莫白芸一双眼就似已经真的发下，只剩下平静淡然而已，可心中却是一阵绞痛。放下竟是如此痛苦，早知道他何必说什么自己不曾后悔和慕容白雪见过？
他如今只想要说，自己的的确确后悔和慕容白雪见过。
他宁可那日不曾从玄天之巅出来。
或不曾附身于莫白芸的身体。
可笑，昔日的万妖之王，如今却似成了多情种，只可惜在他曾经心爱之人的眼中，他连所谓情爱都不懂。
莫白芸看慕容白雪在自己面前那副淡然模样，反倒觉得自己和她的身份对调，好似她才是天生冷血无情的妖，自己是多愁善感的凡人。五十年前，他从玄天仙宗出来，身体里尚且还残留从前的兽性，可以肆意杀戮，不在意人世间的法则，现在的他，大概是为曾经做过的错事遭受惩罚。
“东西已经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莫白芸淡淡说道。
下一刻，他人已经消失不见，慕容白雪在四周寻找了一番，终究还是寻不到莫白芸的身影。
看样子莫白芸是真的已经走了。
一瞬间，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感情。好似是如释重负，又似因为辜负别人而有说不出的愧疚感。唯独握紧在手心的紫金铃，让慕容白雪觉得自己的人生终究还是有一丝目标。
“子书炎、”
不管莫白芸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要亲自去打探子书炎的下落。
她眉头皱紧，看了看一片寂静的四周。
“无论如何……你找看了我五十年的时间，这份恩情，我慕容白雪不会忘记的。我至今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愿意用莫白芸这个称谓称呼你……只是，倘若我不这样称呼你，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也罢……名字终究只是一个称谓罢了。谢谢你。”
一番话落下，慕容白雪也开始准备着离开。
她要寻找子书炎的下落，势必还是要回去玄天仙宗一趟，再来就是要重新去一次云影幻境。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下自己灵力被封锁的问题。
当然，灵力究竟是被人封锁还是修为尽数毁掉了，她也需要仔细查看一番。
这个地方是属于莫白芸的地方，她既然和莫白芸没有了一丝关系，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不多久，慕容白雪就开始想办法离开这里。
当慕容白雪的身影从这个山洞离开，莫白芸却再一次现身，他其实本就没有走远，而是在暗中看着慕容白雪的一举一动。
莫白芸慢慢地走到了慕容白雪曾经站在的位置。他低着头，看着那片土地，忽然间，一滴眼泪流了出来。
他才骤然间明白，原来自己其实还是舍不得。
“只可惜，舍不得，也终究还是要舍得啊。”
这就好像是身体里长出一块腐肉，要将腐肉剔除，总是格外痛苦，若是不将腐肉剔除，那最后便只剩下一个结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