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楚凤对待慕容白雪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慕容白雪卧在榻上，一旁的楚凤正亲自为她准备着茶水。刚才那种紧张的氛围一瞬间烟消云散，楚凤泡好茶水将茶杯递给了慕容白雪，“白师妹，喝杯茶吧。”
他笑的温和，慕容白雪也礼貌地接过了。
但是在指尖触碰到冰冷茶杯的时候，内心还是再次生出一阵恍惚。
难道之前的一切又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东西吗？
她有些头疼的皱着眉头。
她余光一扫，瞥见楚凤正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终于忍不住问道：
“师兄擅自将我留下，不会受到掌门责罚吗？”
“师妹何必在这时候说这些扫兴的话？”楚凤显然不太高兴。
像是自己给足了慕容白雪面前，却被慕容白雪当着面打了一巴掌一样，脸色也变得不好。
“我并无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师兄因为我而被掌门责罚。”慕容白雪淡淡说道。
“哦？”楚凤一脸惊讶，“原来师妹是在我担心吗？”他完全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慕容白雪不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着楚凤泡的茶水，目光却一直闪烁着，眼底藏了许多的心事。
“白师妹，你不会是还在怪我吧？”楚凤突然发问。
慕容白雪的声音颤了颤，“怎会……”
“既然是最后的时间。我其实恰好也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师兄。”
慕容白雪的话锋突然一转。
“好啊，到了这种时候，我当然是知无不言。”楚凤轻轻一笑，但是眼眸深处却又始终掺杂着复杂的意味，“不过师妹你要还要问莫白芸的消息的话……我想那也没有必要了。之前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
“我的确想问一些细节。”慕容白雪的目光轻轻一沉，“师兄能否告知，莫白芸为何被赶出师门，还有，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现在又到底是生是死……”
楚凤的目光在慕容白雪身上轻轻地扫了一眼，“我本以为你要问我子书炎的消息，没想到你一直在询问莫白芸的问题。”楚凤皱着眉头，一脸自己看不懂慕容白雪的表情。
“还请师兄先回答我的问题。”
“莫白芸被赶出仙门已经有一段时间，她自己选择堕入魔道，所以才被逐出仙门。”
“这件事情应该是会被闹得沸沸扬扬才对吧？”
可是为什么连着莫白芸的同门都不清楚这件事情呢？堕入魔道这样的事情，为何要下令暗中追杀，这种消息还被封锁起来，即便是寻常的高阶弟子都没有资格知道？这其中到底包含了什么隐情吗？
慕容白雪仔细想来，这背后必定还牵扯到了什么。
总不会莫白芸也如同她一样可怜，被迫做了仙门的牺牲品，替罪羊？
“师妹啊，你可是在心中怨恨仙门？”楚凤忽然又冷冷问道。
“是啊，我如何不怨恨……”慕容白雪一声苦笑，双眼却是死水一样，瞧不见一点感情，“大概真的是楚凤师兄你说的，命中如此吧。”看着像是认命了，却又更让人有一种不甘的感觉。
慕容白雪演绎这一出戏的时候，心里也着实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是吗。”楚凤倒是完全相信了慕容白雪的话，“师妹。人生得意须尽欢，既然是最后的时候……我看……”
楚凤的目光在慕容白雪身上扫了一眼，不多久从不知何处取来一壶酒来。
“这是什么？”慕容白雪明知故问。
“当然是酒啊，给。”
“不用了。”谁知道慕容白雪二话没说将酒壶推了回去，“我看，即便是最后的时间，我还是想要清醒一点。”
“何必那么清醒呢？”楚凤皱着眉头，看见慕容白雪满脸的倔强，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低声安抚道：“师妹，你喝吧。喝了这酒，迷糊一点才好。”
慕容白雪心中发笑，楚凤这样说倒像是为了她好，却又忘记亲手要将自己推入死路的其实还是他。
“你心中还在埋怨我？”楚凤仿佛看透了慕容白雪心中所想，“白雪，不是我要送你去死……知道吗？”
事到如今，他的话也变得直白起来。
这送死两个字还是让人听了心里不由膈的慌。慕容白雪却也只是笑了笑：“我知道，当然知道……”
“或者是你还在等着那位子书炎来救你吗？”楚凤忽然又笑了，觉得慕容白雪现在冷静的实在有些过了，“你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那就太蠢了。”
可慕容白雪却很平静，“至始至终我都说过我和那位子书师兄并无什么关系。”她抬起头淡扫了楚凤一眼，仿佛是在笑楚凤的自作聪明，那个云淡风轻的眼神的确也给了楚凤一种他想的太多的感觉。
“那么……你就真的甘心去死？”楚凤忽然间一把捉住了慕容白雪的肩膀。
“不是我甘愿去死，而是命里如此。”慕容白雪冷冷看着楚凤，“这不是师兄你说的吗？”
楚凤又恍然醒悟一般，无意识地点着头。
他就这样呆呆地看了慕容白雪许久，目光一瞬也不曾移开，忽然间像是着了魔一样，下意识伸出手来想要触碰慕容白雪的脸颊，好巧却又被慕容白雪躲开了。
“我想知道的事情大概也只是这些了。”慕容白雪笑了笑，“最后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度过，我突然想要弹奏一曲，就是不知道楚凤师兄你，愿不愿意听我弹奏，做我最后一个听客。”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楚凤爽快地答应下来。
慕容白雪笑着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古琴来。
到了这个时候，她唯独用这个手段了吧？
取出古琴的时候，慕容白雪的双手一直都在颤抖，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胜算并不大，可是事到如今，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将古琴轻轻地摆放在桌前，抬起头的时候，慕容白雪凑巧看见楚凤正盯着自己笑。
在慕容白雪准备弹奏琴曲之前，楚凤忽然一脸认真地看着慕容白雪：“其实我原本打算一直将这事情隐瞒下去。可是事到如今，我还是想要说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