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白雪故作疑惑不解。
“有什么稀奇，小姐生来脸上就有这道疤痕。”
芸初不耐烦地回答着，目光落在慕容白雪已被毁坏的脸上，芸初一张好看的小脸上写满了厌恶。
从前慕容白雪的脸好看的人生出嫉妒之心，现在……
只看着那张脸上横陈的疤痕，都让人觉得恶心。
惨，太惨了。
芸初故作好心，“小姐快将面纱盖住吧，天冷。”
慕容白雪照做了。
不多久又问：“我父亲是慕容家的堂主？堂主是什么？”
芸初瞧着慕容白雪现在这幅模样，打心底瞧不起她，故而对于慕容白雪提的那些问题，她没有半点耐心回答。
慕容白雪问：“我有六个姐姐？她们待我好吗？我何时能见着她们？”
没有人回答。
慕容白雪问：“我的六个姐姐叫什么名字？”
“小姐，你快别问了，奴婢已经被问烦了。”
慕容白雪闭上嘴。
“芸初，小姐现在失去记忆，当然对什么都好奇，你耐心点吧。”
丫鬟芸陌端着这日的午膳进到屋中，正瞧见芸初对着慕容白雪甩脸。
芸初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你有耐心，你来陪着小姐如何？”
芸陌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上去将芸初拉扯到一旁。
“小姐终究是小姐，是主子，你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
“七小姐当然是主子，可你看看七小姐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里可是慕容家，你我当初被买来慕容家做婢女……你忘记了？小姐既然还在，就始终是我们的主子。没有小姐，我们怎么能活到今天？”
芸初一脸不以为意：“那你也得看看形势啊。你看看，小姐醒来已经三天了，堂主也没有派人来看望过。若是从前……”芸初说到这已是气恼，“别的不说，小姐还有三个月不到就要满十五岁了，到时候是去是留……还说不准呢。”
芸陌听到这儿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若不是慕容白雪自己勾结魔教之人，也不至于容貌被毁，日后想嫁个好人家，只拍也不可能……
“凭什么小姐做错了事情，我们也要跟着倒霉？”芸初越想越是气恼，“……四小姐早就说了，看重我有些天资，愿意收我到她那里做丫鬟，我还不如去四小姐那里……”
当着慕容白雪的面，芸初也丝毫不忌讳，甚至故意将语气加重。
“好了……当着小姐的面。”
“当着七小姐的面又如何？”芸初根本不将慕容白雪放在眼中，反笑道：“四小姐让我时刻注意七小姐的一举一动。其实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现在有谁还记得慕容家有个七小姐？”
那边，慕容白雪安静地坐在雕刻着浮花的木床上，青丝轻轻垂落在她单薄的两肩上，她面容憔悴，双眼满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仿佛一个外人。
***
深夜。
莲池河畔，一片寂静中，一身黑衣的少女独自一人徘徊在此。
少女身姿绰约，肤白如玉，黑夜中迎风而立，一双手纤细无骨的手轻轻撑在朱红的雕栏上，楚楚动人。
月夜下，少女左脸上的伤疤却更显得狰狞。
这一身黑衣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白雪。
慕容白雪缓缓抬起头，远处，新月高悬，月如盘，皎洁的月光忽然被染得血红……
慕容白雪忽觉胸腔内一阵刺疼，钻心的疼痛，也不知从何而来。
“怎么会？”她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呼叫她的名字……
“白雪，过来。”
好熟悉的声音。
沉稳如山，冰冷如同刀刃，凉薄如同秋风……
是魔主重霄……
“重霄”？
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怎么可能？魔主重霄，在百年之前，将自己封印在魔域的九重炼狱之中。这里，北陵国，苍云大陆最北端，和魔域，隔了太远。
而且，魔主重霄，不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他是被慕容飞飞唤醒的。
月色被染红，莲池中的倒影，很快也变得一片绯红……
仿佛鲜血一般。
冷风如刀子，呼啸划过耳边。
顷刻，莲池中的莲花瞬间凋零。
没有一点生机。
这个场景像极了当年魔主重霄拔出魔剑一剑刺中慕容白雪叫她险些灰飞烟灭的那一瞬。
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白雪……对不起……”
可下一刻，慕容白雪睁开眼来，看到的只是自己生根半夜出现在一池荒凉的湖水河畔！
慕容白雪清醒过来。
深更半夜，她自然不会自己自动来这个地方。
她意识到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所蛊惑所以在半夜来到这里。
下一刻，眼前的场景再度转换。只看，莲池上泛起重重涟漪……
漩涡之下……
她看见水上忽然浮出一个人影……
这时候，一双想要将慕容白雪推进水中的手正在逼近。
可那人的指尖都还未触碰到慕容白雪，慕容白雪已将炼气一层的修为提至巅峰。
“咔擦！”
感觉到有人要加害自己，慕容白雪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啊……”耳边又传来一阵惊叫，一身紫衣的少女不敢置信地往后倒退着，一只手已被慕容白雪拧得脱臼。
下一刻，慕容白雪曼妙的身影如风般从慕容五小姐慕容紫涵身边掠过。
月光下，一身黑衣的慕容白雪，浑身透着渗人的气场。
“你……你……进入后天境地了？”
慕容白雪这个废物，竟然进到后天境地？而且，慕容白雪竟然能抵抗自己的迷魂铃？
“后天境地？”只怕不止！
和慕容五小姐慕容紫涵同来的慕容六小姐愣愣看着慕容白雪身上那层淡淡宛若水波般流动的气体，断定慕容白雪的修为绝对不止后天境地。
“你们，什么人？”
薄唇微启。
慕容白雪狭长的凤眼冷冷看着慕容紫涵和慕容苏苏，最后落在慕容紫涵手中戴着的迷魂铃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