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等候着来捉住自己的猎人，她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戒备，也没有再继续逃亡的打算，如同眯着眼的猎物，浑身疲软，连身上的毛发都已经皱巴巴的，狼狈的可怜。

事实上打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自己没有逃跑的可能，只是在面对重霄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选择了逃离。

最终还是看见了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一双脚。

她低着头，很想要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见，可是同时似乎又很清楚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去面对。

再继续逃避下去也没有意义，不能因为讨厌就选择逃避，到最后反而会被人认定为心虚，那样的话不如去面对不是吗？

这样的心理建设却也耗费了一些时间。

重霄站在慕容白雪面前的时候，慕容白雪依旧没有抬起头来，两人之间好像有一股极其可怕的气流在一点点形成漩涡，这股气流将两人隔离开来，如同置身于两个世界。

“不用说了。”

慕容白雪忽然抬起头来。

如同预料中那样和重霄面对面看着彼此。

“你究竟想要如何。”

重霄却笑了，“白雪，我从来都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他的语气十分认真且正派，看上去不像是什么魔教的大魔头，倒像是正人君子之流。

“是因为我现在没有能力反抗你，所以我才继续留在这里任凭你宰割，你觉得你这种行为还不算是逼迫我？”慕容白雪的目光轻轻一沉，现在的她无法从重霄身上看见一点重渊的影子，即便刚才那一刻，重霄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正派，可是不一样……完完全全不一样。

“你至始至终都在犹豫不是吗？”

重霄继续朝着慕容白雪靠近，一边说着，“白雪，你应该遵循你自己的心意来决定。”

“我喜欢重渊，就那么让你高兴吗？”慕容白雪笑了起来，她的笑确实对挨着嘲弄的，“即便我真的喜欢重渊，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和重渊从来都不一样……”

一瞬间重霄的面色骤然发生改变。

他的目光一沉，眼底尽数都是杀意。

像是他这样的人，一旦对一个人动了杀意，要杀死对方总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面对着慕容白雪，重霄显然始终压制着心底的怒意。

“不高兴我说我更喜欢重渊？”慕容白雪的嘴角依旧勾着笑容，脸上仿佛写满了“不知死活”这几个大字，即便看着重霄的怒意已经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慕容白雪也依旧挂着笑容，天不怕地不怕一样。

“你是有意激怒我吗。”重霄冷冷说。

慕容白雪就像是破罐子破摔，几乎已经口不择言，重霄压制着怒气，掌心却还在颤抖着，“白雪，你是决的我欺骗了你。”

“不，那些根本都无所谓。而且和你相比较，我的确更喜欢重渊……是他救了我，我才能活下来，才能有今天。可是……重霄，你太自以为是了，我的确喜欢重渊，可是我并不爱他。”

当慕容白雪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重霄的心忽然间颤抖了一下。

“是吗。”他轻轻笑着，低下头来，“白雪，是我自以为是……是啊……你说的没有错。”

“重霄，放过我吧。”这一次慕容白雪的声音里面并没有一点恳求，“你留不住我的。”

“就像是你无法从我手心里逃出去一样？白雪，现在你就在我面前，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选择放你？明明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

“你想要的东西，早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更何况，慕容白雪是人……你将她当做一样死物吗？”慕容白雪的目光中满是失望。

“白雪，我会对你好的，我会想尽办法弥补你，弥补我曾经做错的一切……”重霄再一次发出了恳求，“你曾经守候在我身边一百年的时间，你比任何人更加了解我不是吗？白雪……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是认真的。你知道吗，当我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寻你的下落……”

“那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慕容白雪的态度十分冷漠，“你说的话其实很让人感动，只是你看不出来吗……”

“我只是想要弥补你。”重霄重复着说道。

“重霄……你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你看看，现在的我，需要你弥补什么？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可以走了。你弥补不了任何东西，你知道吗？而我也根本不需要你弥补什么。”慕容白雪很认真地看着重霄，“现在的我什么都有了，你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的一切我都有了……我不需要你的东西。而你曾经做错的事情，也根本无法弥补。因为心一旦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

慕容白雪能感觉到，原来的慕容白雪留下来的某些执念，正在渐渐变淡。

也许慕容白雪终于看透了一些东西。

慕容白雪伸手指着自己的心脏，“当你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是重霄，重霄就是重渊……那一刻，我能感觉到这一刻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我能感觉到那个人还是爱你的。即便那个人其实已经不在了，就是因为她太爱你了，所以她对你的感情最终变成了一种执念，那种执念早就已经融入这一副身体还有这灵魂深处的每一个角落……重霄，可是就在刚才，我感觉到，那种感觉渐渐变淡了。”

她说着说着，最终却拉扯出来了一个笑容。

“重霄，你知道心死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白雪……你稍微冷静一下。”重霄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慌乱。

慕容白雪继续说道：“你说……我的心始终在意你，重霄，你终究没有分清楚不是吗？真正爱着你的人已经死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份执念……更何况执念也已经淡了。我对你又能有什么感情呢？我对你的犹豫，都是因为内心深处的那份执念……那个人留下来的执念。是因为她还爱着你，所以我对你才会有这样的犹豫不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