萸连的话音落下，楚凤默默地将双拳攥紧，嘴上却是笑着：“多谢萸连师姐的教诲。”
然而萸连走了没有多远，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师姐还有什么吩咐吗？”楚凤抬起头看了萸连一眼，嘴上挂着温和谦虚的笑容。
萸连轻轻眯着眼，冷冷说了一句话：“恶心。”
那一句恶心让楚凤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发抖，愤怒让他想些不能控制自己。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阴暗的笑容，目送着萸连一点点远去的身影，然后他在心里暗暗立下了一个誓言。
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慕容白雪重新换上了玄天仙宗的红衣弟子服，从帝后寝宫走出来。
“楚凤师兄我们走吧。”
楚凤缓缓抬起头，对着慕容白雪笑了笑，虽然已经是将方才的百般怒气和心酸压到心底最深处，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这笑容仍旧带了诸多苦味。
便是慕容白雪这个外人也立刻瞧出什么。
只是有些事情究竟如何却不是她一个外人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走吧。”楚凤又如同没事人一样，几步走了慕容白雪身边，他低下头看着慕容白雪，“许久没有见过白师妹这幅打扮，突然间好像有点陌生。”
慕容白雪也只是笑了笑。
“对了，师妹不是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楚凤看着慕容白雪，“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慕容白雪愣了一下。
“下山之前你不就在说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不……”慕容白雪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下山前的时候就在想着下山之后要去找子书炎的，不过现在的情形显然也不太可能。
楚凤看着慕容白雪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伸手在慕容白雪脑袋上敲了敲：“白师妹，你到底怎么想的？”
“不……不必了。”她的确也曾经想过找个时间去找子书炎，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这件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至少这一刻的确是这样……
“真的不去？”楚凤看着慕容白雪，哄小孩似的，“下一次你再下山的时候，师兄可就不能陪着你了。”
“谁要你陪着我？”慕容白雪皱了皱眉头。
“我啊，我自己想陪着你。”楚凤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如同说了一个笑话把自己给逗乐了，却让一旁的慕容白雪更加无语。
站在北陵皇宫的土地上，慕容白雪其实还有许多遗憾。
是的，许多莫名的遗憾……
但是此时此刻，心突然再一次归于平静。
一阵风忽然吹了过来，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了，还有弱弱的阳光照落下来，白银面具下的双瞳平静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顷刻间湖水却被粼粼的光给打成了一点点的碎屑。
一瞬间，有了一种一眼万年的错觉。
慕容白雪抬起头看着楚凤。
“回去吧。”
“走吧。”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间响起的。
慕容白雪吃了一惊，侧过头去，嶙峋的光芒打落在楚凤如同精雕细琢出来的侧脸，她在这个长相阴柔的少年身上，看见的却是一种沉淀于骨子里的味道。
“怎么了？看我看的发呆了？”却不知道楚凤是几时候将目光转到慕容白雪身上，还指着慕容白雪大笑起来，“白师妹，你看看，这是你下意识的举动。你说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慕容白雪觉得刚才那一瞬的波动，这一刻全部死透了。
忽然间，楚凤拉住了慕容白雪。
“白师妹。”
“怎么了？”慕容白雪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楚凤，“怎么了？”
“没什么。”
楚凤欲言又止，再没有说什么。
慕容白雪将云梦云的尸体放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于是楚凤知道了慕容白雪手上那个空间戒指的存在。
“这个空间戒指……是赫连云决送你的吗？”
“怎么会这么想呢？”
“不是？”
“当然……不是！”
楚凤突然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慕容白雪一脸困惑，看见手上的空间戒指，不禁想到了送这枚戒指的主人。
楚凤忽然凑了过来，低声问慕容白雪：“所以这个戒指是谁送的呢？”
“谁送的和楚凤师兄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慕容白雪的神情变得莫名地紧张起来，平素总是没有表情的脸，没有一点波澜的眼睛，现在都有了变化。
她下意识紧紧捉住了手中的戒指。
楚凤的目光带着嘲弄地看了慕容白雪一眼，然后冷不提防地提醒慕容白雪。
“白雪师妹，你手上带着的这个空间戒指可不是寻常的空间戒指。什么人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呢？可是你可能根本没有想过……”
“够了！”楚凤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慕容白雪的声音打断，“这事情和楚凤师兄又有什么关系呢？呵呵……多谢师兄的关心，不过有些事情楚凤师兄不觉得自己僭越了吗？”
楚凤轻轻眯着眼，不再说一句话，他的目光却已经变得阴测测的，只是这时候慕容白雪已经转身离去。
他们各自分开御剑回去玄天仙宗，一路上再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但事实上慕容白雪在这一路都在思考楚凤的话。
因为楚凤说的没有错，子书炎给她的每一样东西都珍贵无比，但是每一样她都还不起，可以说，这件事她自己早就纠结过了，甚至于现在，她也常常会为这件事情所纠结……
后来的时间更是度日如年。
直至飞到玄天仙宗山脚下的仙门集市的时候，楚凤停了下来，不再御剑继续飞行。
“师兄，为什么停下来？”
楚凤看也没看慕容白雪一眼，只是说：“现在已经不早了，我看我们在仙门集市的客栈休息一晚上。”
“现在回去不是正好吗。”慕容白雪很是不解，已经到了玄天仙宗的山脚下了，为什么不在天亮之前回去呢？于是她劝道：“师兄，我们再赶一段路回去吧。”
“不。”
楚凤侧头看了慕容白雪一眼，然后冷冷地开了口。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我累了。”
他的语气分明是不容其他人做出一点反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