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偏偏在这个时候想到了重渊？”
可笑的是重渊是她该想的人吗？
就在这时候，一片寂静之中，外边忽然传来轰隆一声。一场大雨骤然而至，天变得太快了，簌簌的雨声，在一片寂静中嘈杂更显得嘈杂不已，仿佛也在嘲弄着慕容白雪的幼稚。重渊纵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却不是她该奢求的人。
妄图借助重渊的力量，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更何况，她想要见到重渊，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情。纵然她名义上是重渊婢女，可是来到仙门之后，和重渊见过面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还不如……
自己请缨下山去。
下山终究不是一件简单事情，要得到荀长明的同意之前，慕容白雪自己也该下定决心。只是下山之后的事情注定会多起来，想要全心修习也就没有那么简单。
不对……
她倘若想要下山，只怕还真的要去见重渊一面。不得到重渊的允许，擅自下山，岂不是等同于和重渊作对。
想来想去，继续留在仙门的话，反倒轻松许多。
雷声轰鸣，雨下了几乎一整夜的时间。雨声没有断绝过，慕容白雪几次睁开眼，看着一片漆黑，又听着窗子外边传来的轰隆声响。
“下山？”
现在的她，根本无心修习，若是强行修习下去，只怕还会走火入魔。而下山这个念头一从心中生出，就一直存在于慕容白雪的心中。
“应该下山吗？”
慕容白雪用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做决定，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想来想去，也许她应该再去见见荀长明。也应该更加坦率的告诉荀长明一些事情……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
可外边的天空，还一整天都处于阴霾之中。下一场暴风雨仿佛随时都会重来，站在长廊里，慕容白雪看了看远处的天空，目光中满是茫然。
她来玄天仙宗定居的时日也不算长，那么快，又要下山去了吗？
慕容白雪总觉得自己还未曾做够十足的准备，可是仔细想想，她已经是筑基中期，花费的时间够短了，想要继续冲阶，必定不是那么简单。
最重要的还是心结，心结倘若不解开，要怎么安心修习？
最终，她还是决定去见荀长明一面。
荀长明曾经说过，如是慕容白雪有紧要的事情去找荀长明，荀长明也一定会见她。慕容白雪觉得，现在正是时候。
她是不敢贸然去见荀长明的，如今也是下定了决心。
来到长明大殿上，慕容白雪的心情却已经乱成一团。
“师尊。”
“起来吧。”
荀长明轻轻摆了摆手，之后缓缓睁开双眼。
“终于来了。”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什么一样。
慕容白雪惊讶不已，抬起头看了荀长明一眼，匆匆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她如今仍旧表现的极为镇定，在荀长明面前，如同第一次踏入这长明门时一样。
可是慕容白雪晓得，荀长明却早已经看穿了一切。
许久慕容白雪才开口。
“师尊……早知道我会来？”
她半跪在九层高台之下，大殿内只有她和荀长明两人，荀长明端坐在九重高台之上，宛若谪仙一般，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却又早就将一切事情了然于心。
可是荀长明到底又知道多少事情？
慕容白雪轻轻皱了皱眉，不敢乱说一句话。
“你是为了心魔的事情而来，还是为了生死劫难的事情，又或者二者都是。”荀长明淡淡说道。
慕容白雪一愣，才又缓缓开口道：“师尊，我现在……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下山。留在仙门……固然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
可是，继续留在仙门，问题也一直无法解决。
自己也注定停滞不前。
而倘若自己真的下山，所有的一切都将变得不可预测……
“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我……”倘若她能做出完全的决定，也不必来荀长明面前发问，可是这终究是她自己的事情，外人决然是做不了决定的。
“你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的劫难又在哪里等着你。”
“徒儿也不知道。”
荀长明轻轻摇了摇头，冷声说：“为何不继续留在仙门呢。”
慕容白雪低着头，说：“师尊，我想……还请师尊恳请我下山吧。”
“你决定了？”
“嗯……”与其犹豫不决，不若遵从本心，其实从她有过下山这个想法之后，她在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犹豫不决，也是因为下山这事情牵扯到了太多其他事情。
“弟子仔细想过，以我现在的心境，继续留在仙门，也没有益处。”慕容白雪沉声思量着，“弟子……仔细思忖过，依照目前的情况，不如下山去试炼一番……”
“你当真做好决定了？”
“是……弟子本来犹豫不决，可是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弟子做出了决定。”慕容白雪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做出了回答，继而在荀长明面前叩拜起来，“恳请师尊准许弟子下山。”
“你若是心意已决，本座自然不会留你，冥冥之中自然有上天安排，去和留都是天命。更何况仙门弟子修习到一定时候，本也要下山去做师门任务。这次下山，本尊准许了。”
慕容白雪有些惊喜，抬起头看着荀长明，却又面露难色：“只是……师尊，弟子还有一件事情要恳请师尊帮忙……”
荀长明没说话，却也是默许了。
“弟子……有一件事情一直隐瞒。其实弟子是重渊长老在山脚下收的婢女，这次弟子决定暂时下山一段时间，这件事情理应禀告重渊长老……只是……弟子不便如此。”关于自己是重渊身边婢女的事情，慕容白雪自己几乎都要忘记了，“恳请师尊……代为转告。”
“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显然知道慕容白雪和重渊这层关系的人并不多。
荀长明只是轻轻皱了皱眉，随后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师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