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古秋月的眼神变成一片茫然，漆黑的眸子仿佛不见一点光芒，整个人瞬间变成死人一样，她一动不动，听着自己薄弱的呼吸在须臾之间凝结成块，最终却一点点散做灰烬。
“师姐……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她只是想要求得一句原谅罢了！更何况，昔日心性高傲的她，已经如此低头，已经如此卑微。
古秋月却不敢去看慕容白雪，她只感觉内心仿佛有一团火，刺疼热烈地灼烧着，要将自己的五脏内附都燃烧殆尽。
“师姐，我从前的确不好……我千不该万不该……”
可如今她只是想得到一句原谅罢了！
古秋月低头看着自己始终还在颤抖的身体，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可笑到了极致，她已将姿态摆低到这个地步，究竟她还应该怎么做？
她不相信其他人就没有过她曾有的那些算计的小心思，这玄天仙宗比修罗场更加残酷，谁不是希望自己出人头地，可是那么大的仙门，谁会看见她？天资出众的人太多了，谁又不是要踩在别人头顶上，才能一步步前进！
虚伪！
古秋月觉得所有人都虚伪至极！
但现如今，对她而言，最要紧的却是如何才能重新获得眼前之人的信任。
只是若说信任，或许她本就从没从慕容白雪身上得到过！？
“师姐，你说得对，我不该使出这些手段。可是……念在我如今还没有铸成大错，又有心悔改，师姐就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古秋月看着慕容白雪，看见慕容白雪冰冷的目光，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潭。
“我慕容白雪，从来不会主动招惹任何人。从前的事情，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从今日起，古秋月，但凡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算计手段被我发现，到时候你便会知道了……”
慕容白雪冷冷看着古秋月，眸底并未露出一点同情来。
因为，本来古秋月也并不值得她同情罢了。
便是她如今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只怕古秋月心中所能看见的也仍旧只是不甘心罢了。
古秋月的心中包含了太多杂念！而这种种杂念，极有可能就会成为古秋月的心魔。
“古秋月，我今日说这些话，你自行参悟吧！”
“师姐……师姐，那我该怎么办？！白师姐，你帮帮我吧？师姐，我从前真的是错了……真的，我错了，我不会再犯了！”
要得到慕容白雪的信任，难道再无可能？她下意识伸出手，颤抖的指尖，伸到半空时，才又一次察觉到自己和慕容白雪的差距，犹如天和地一般。
可是古秋月是不甘心的，因为慕容白雪的话的确每一个字都说中她心里所想，让她只觉得心底羞愧却又不甘心。
没错，直至现在，她仍旧满心的不甘心。
可是……她到底能怎么办？
“师姐，我出生修真世家，所以总是自诩高人一等，瞧不起旁人，进入仙门之后也是如此。我的确是因为嫉妒，因为不甘心……”
她又一次伸出手，颤抖的指尖紧紧捉住了慕容白雪的衣摆。
古秋月抬起头，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庞早已经布满泪水，她的声音依旧哽咽。
慕容白雪冷冷看着她，笑道。
“你明明可以自行修习，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你用迷魂曲来对付同门，这难道不是不争的事实吗？不甘嫉妒，之后又会演变成什么？罢了，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教诲你，我也没有这个义务。同门一场，我们又是进入仙门最早相识的人，古秋月，我只是好心提醒罢了。”
古秋月再是一副可怜的样子，慕容白雪也不会有一点反应。
“你今日犯下错误，便摘抄师门清规一百遍作为惩处吧，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气冷淡的丢下这句话之后，慕容白雪终于在古秋月的眼前一点点消失不见。
“师姐，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一心修习，却将心思放在旁门左道！我如今才明白……师姐说那些话，其实都是为了我好。”
古秋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慕容白雪低沉的目光中却带上一丝轻蔑的笑意。
回去房间里，慕容白雪决定开始下一轮的修习。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音响起来了。
是古秋月？
慕容白雪下意识这么想，心中顿觉有些不耐烦。
古秋月纵然表现的再可怜，她的心里却一点不知道悔改，即便她在慕容白雪面前做出卑微的姿态又如何？终究只是些表面功夫，慕容白雪怎么可能为这些东西所动。若是古秋月追赶到这里来，慕容白雪也实在无话可说。
她知道古秋月不过还是惧怕慕容白雪将今日的事情说道荀长明那里，可笑的是，慕容白雪便是要同荀长明见面，也决然不可能去荀长明面前说这些琐碎之事。
想到这些莫名就觉得头疼。
敲门声突然停了，门外传来一声：“白雪姐姐？”
慕容白雪这才愣住了。
原来不是古秋月，而是……
“是你？莫白芸？”
慕容白雪怎么会不认得莫白芸的声音？
先前还一脸阴沉的脸，忽然之间充满笑意和温柔。
莫白芸在门外敲了门，许久没听见动静，还以为慕容白雪不在呢。
她是偷偷溜进长明门来的，低阶弟子住的地方，不似高阶弟子住的地方那般管教森严，这地方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动作便十分熟络，只是没得到回应便以为慕容白雪不在房中，又或者是在闭关修习。
只听见“吱吱”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白雪姐姐！”莫白芸瞧见慕容白雪，又惊又喜的模样。
两人依已经有些时候不见，慕容白雪一看，发现莫白芸竟然长高不少，身高已和自己差不多了，从前瘦弱的小孩，如今渐渐也高挑不少，单薄的身躯不再好像被风一吹便要被吹跑了的样子。
那张清秀可人看着天真无邪的面容倒是不见改变，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一处清流，丝毫不掺杂质的模样。
似乎是改变不少。
又好似和从前一模一样。
慕容白雪看了莫白芸许久许久。发出感叹：
是她熟悉的那个人，的的确确又长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