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跟在赫连云决身边吆五喝六的高阶弟子，原来正是长明门的大师兄。
真是冤家路窄。
慕容白雪就不知道，楚凤还记不记得自己。
不过她对楚凤的印象，倒是清楚的很。
步入筑基的四位弟子，除却慕容白雪和唐乐，还有另外一男一女。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另一个和慕容白雪年龄相当。这男子叫做云翳，女子叫做封洛。
他们四人被额外拎出来，楚凤就不可能不注意到这在这只其中的慕容白雪。
先前那个高阶的师兄在楚凤边上说：“这四个人就是所有新弟子中已经步入筑基的几位弟子。”
楚凤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依次在这四人身上扫过，目光最后落在慕容白雪那张戴着白银面具的脸上，楚凤先是稍稍一惊。
陈旧的回忆终于都清楚可见的重回脑海。
楚凤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刺刺的笑，最后，却是几步走到了慕容白雪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白雪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终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原来是你。”楚凤轻轻眯了眯眼。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慕容白雪无所畏惧地直视着楚凤，下意识将修为提至巅峰。
“呵。”楚凤勾起了冷冷的一声轻笑。
他本来站在众星捧月般的人海之中，四面八方都是长明门的高阶弟子，他高高在上一般俯瞰着这一众如同喽啰似的新弟子，看上去如此的触不可及。
如今他就站在慕容白雪面前，距离不过半米，且越发靠近。
四周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屏住呼吸。
慕容白雪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也不动。
楚凤一只手轻轻抚过她头顶的瞬间，她才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一步，可楚凤另一只手却死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牵制的死死的。
楚凤当着众人的面，大肆宣传起来。
“我长明门那么多新弟子，你是天资最高的。我很看好你。”
慕容白雪微微睁大的双瞳倒影着眼前这张美的惊心动魄的面容，总觉得蛇蝎美人这四个字，配一个男子，竟也如此合适。
却听见楚凤的声音轻轻落下，说：
“不用那么紧张。既然往后就是同门师兄妹了，我不会对你如何。”
待到慕容白雪在回过神来，楚凤已走到另一边，在剩下三名弟子面前一一走过，又一一用手抚过他们头顶。
楚凤先前对慕容白雪做出的举动，在一瞬间，便也显得合理了。
只有疑心极重的人，还将余光落在慕容白雪的身上，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她，好似能窥探出什么秘密一般。
又过去了一些时间，才听见楚凤开了口，对着慕容白雪几人说：
“你们四个，跟我去见尊上吧。”
一瞬间，这四人的表情如蒙大赦。而其余人却满脸哀愁。
四下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微弱如同蚂蚁一般。
“师尊出关……为何不见我们？”
“为何只见他们四个？”
“这究竟是凭什么……”
好一阵喧嚣，伴着不知名的嫉妒，和各式各样羡慕又憎恶的目光。就这样，慕容白雪和其他三人被一起带走了，身后的事情，好似和他们几人再无关系。
唐乐侧过头的最后一个刹那，目光正落在站在人群中的古秋月身上，和所有没有被“选中”的弟子一样，古秋月看似平静的面容上，失落和悲伤都无法掩尽，如同一粒粒注定归于泥土的尘埃，在天空中肆意纷飞之后，漫无目的。和他们这些已经被“选中”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似乎也终于明白古秋月为什么愿意主动来拉拢自己了。
于是乎，唐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又得意的笑。
长明殿，是荀长明面会弟子的地方，华美如同宫殿，大殿内又处处透着一种清冷死寂，连檀香燃烧殆尽的烟雾，也好似夹杂着一层冷霜。这个宫殿内的温度，和气压，都超乎想象的低，更像是一处寒冰炼狱所在之地。
四个人跟随楚凤一起进入这处宫殿，都几乎如履薄冰。
慕容白雪的心情也是同样如此，战战兢兢，紧张，却又期望。
他们四个人，仿佛是四个渺小的尘埃，飘飘摇摇。
楚凤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说：“前面的路，你们自己走。尊上就在前面等着你们。”
四个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不敢向前。可是楚凤却已经挥着袖子转身离开，这一切显然都是荀长明早就交代好了的。
唐乐在心里想着，他们果然是被“选中”的人。四个新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人，修为都在筑基以上，才得到了踏入这长明殿的机会。
而在这之后……
慕容白雪隐约感觉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正要展开。只不过，临到最关键的时候，慕容白雪反而不再像是先前那样紧张了。
四个人却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敢第一个踏步向前，又都想争得这第一个位置。
几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呼了一口气。
也是这个时候，慕容白雪才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还有自己面前的，也都只是二十岁不到的年龄。
在有着金丹以上修为的金丹长老的面前，他们卑微不堪。
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唐乐先一步走到最前面，说：“各位前辈若是不介意，那么，我走在最前边吧。”
唐乐心想着，自己一定要抢下这个机会，所以她看见其他人或是犹豫或是茫然的时候，她已经先一步站了出来。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一直在假想着这一刻，想着自己到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唐乐很害怕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和自己争，那样的话，她很可能无法先一步抢得先机，不过其他人显然也有想要现在一旁旁观之后再露面的打算，所以，趁着这个时候，唐乐最先站出来了！
她一步步朝前走着。距离九层高台越近，她的内心就越是不安，她只能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一切不安和紧张。
同时，也充满兴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