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哪位公子题的诗？”凌颜拿着扇子反复看了两遍，竟是舍不得丢下的样子，抬头问对方。

“四公子玉白双！”那灵物幻化的是个寻常小贩的模样，本来一脸的奸商样，提到玉白双名字的时候似乎突然多了一份敬畏之意，纪末不明白，那个妖孽有什么好让这小贩有敬意的，在她看来，青丘玉家那几只九尾狐就是竺幻珈境纨绔子弟的典型代表，从来没有听说他们做过什么有社会责任感的事情！

“玉白双……是他……”凌颜喃喃念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问道，“你这扇子怎么卖？”

小贩一听来了精神：“若是平常的灵物过来，我也就卖个百八十两银子就算了，但既然是凌颜上神，要钱就显得俗气了，听说九重天上灵丹甚多，不如上神随便拿个一瓶两瓶的上好灵丹来换吧？”

“你这明显是宰客嘛！”纪末忍不住道，“哦，别人来也就是花钱，你遇到凌颜来就要灵丹，还一瓶两瓶？”纪末记得，九重天上送起丹药来都是论颗的，这家伙却要瓶？再说不过是一把扇子，纪末对书画没有什么研究，但看那偌大的扇面上不过一树寒梅而已，玉白双的字似乎不错，力透纸背，与寒梅相互映衬，可是诗好像作的也不怎么样啊！

凌颜听纪末这么说，转头看着她，纪末立即闭了嘴，自己这个样子是不是显得有点太市侩了？凌颜听了都没什么反应，而她却哇啦哇啦嚷这一通，跟凌颜的优雅从容好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谁知凌颜看了她一眼，很认真地对小贩道：“你确实是宰客了！况且我身上也没有带一瓶两瓶的丹药。”

对方一滞，没想到九重天的第一美男忒地不大气：“要不……要不你教我个法术来换？”

凌颜低头沉思，好像在想着到底要用什么法术来换。神族和灵族虽然亲近，但是互相传授法术并不是一件被鼓励的事情，他正要开口，忽听身后有人笑道：“上神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

这声音犹如一缕春风，仿佛能够吹开满树的桃花。纪末转过头，却见后面站着那个一袭白袍，慵慵懒懒的青丘妖孽玉白双，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素色的扇面，上面也是一束寒梅，只是看旁边题字似乎有所不同。

玉白双冲凌颜点了点头，完全忽视了纪末，走到那小贩的摊子面前，低头审视，翻看着他摊位上的物件：“我来看看……你这里到底有多少我的东西……”

“四公子……我……我没有了……就……就那一把扇子……”小贩像是见了鬼，不，灵物见了鬼也不会觉得这么可怕，他就像是胆小的小偷儿见了失主一般，先前提及玉白双的敬意也没有了，只剩下满脸的畏惧。

玉白双转头去看那把扇子，凌颜笑着递给他，他接过来，两面看了看，“确实是我的东西，我还以为这扇子也成精了会长腿跑了……原来却是在你这里……”

小贩结结巴巴：“这……我也是从别人那收来的……说……说是从酒肆里流出来的……”

“喔……”玉白双点点头，想必是三哥玉离离偷去换酒了，“那现在……”他挑眉看着小贩，“自然是物归原主了！”小贩答的很快，却是突然消失了，扔下这个摊子，逃了！

玉白双也是一愣，觉得很无趣，若是在平日，他少不了要抓住那小贩好好教训一番，不过今天嘛……身站着边那个如同皓月般的人……他转过身将扇子递给凌颜，凌颜却是没有接：“既是失物，自当物归原主了！”玉白双笑了，笑的很干净清纯，纪末都有些不信，一个妖孽能笑的好似玉女，“难得上神喜欢，我便把它转赠给上神，还希望上神不要嫌弃才是！”

凌颜顿了一下，接过扇子：“如此便谢谢玉公子了，凌颜实在是很喜欢梅花。”

“我知道。”玉白双回答的很顺，就好像知道他的三哥喜欢喝酒一样，“白双自小喜欢画梅，凌颜上神若是不弃，可去青丘狐狸洞一看，白双想，上神应该会喜欢的。”

纪末站在旁边看着玉白双和凌颜说话的样子，明明是两个男人，可是她怎么觉得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在街头遇见了心仪的翩翩公子呢？可再仔细一看，玉白双虽长得妖孽，风姿慵懒，女气其实不是那么重，可偏偏他与凌颜站在一起……九重天上那么多女神仙，纪末没觉得谁跟凌颜站在一起有般配的感觉的，但这个玉白双……她忽然想到一个词，耽美，玉白双和凌颜，还真是像耽美漫画中的主角！

川流不息的街市之上，一切背景都慢慢淡化下去，只有画中两个人，一个白袍懒系，黑发及腰，妖媚无双，一个锦袍玉立，谦谦公子，风姿灼灼，而自己，就像是公子旁边的丫鬟……不，自己还是别凑这个热闹好了，往后退了退，更觉得赏心悦目。

“凌颜久闻竺幻珈境的太白楼酒菜一流，正准备去品尝一番，四公子的邀请凌颜记下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只是不知道玉枫狐君是否回来了，神君昨日还说起令尊，说很久没有与他下棋了。”

“家父家母在外云游已经数十年，一直杳无踪影，不过前段时间，家里有晚辈在暮色山看见他们，说是不日就要回来了。”

纪末听了心里一抖，暮色山，断尘现在应该去暮色山采白玉石了吧，听说那个地方冷的要死，寸草不生，也不知道这家伙没有现代机械，要怎么采石头，难道靠法力一块一块的敲，一块一块地运？他那样的人，要去采办玉石，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不会故意使坏吧？

“纪末？”

“哈？”纪末顿时回过神来，看向凌颜，凌颜笑了笑，知道她刚才魂游太虚，又把话重复了一遍：“玉白双请我们去太白楼……”在纪末说话之前，他又靠近一点，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刚巧我身上只有玉虚，没有银子。”

竺幻珈境和中国古代一样，是用银子的。

纪末转脸去看玉白双，见他也盯着自己，那眼神，带着审视和探究，笑道：“那就让玉公子破费了！”玉白双倏地笑了，“请……”他是对凌颜说的。纪末大大咧咧地与凌颜并肩，就好像玉白双尊敬的也有她一个，“啊，对了，七七最近都没有要你来抢我的驯妖鞭了吗？”其实玉白双早就没有再打驯妖鞭的主意，纪末是故意这么说的，用以趁机观察玉白双的表情。玉白双喜欢元七七，这好像是九重天尽知的八卦，玉白双对凌颜这么特别，不会是在讨好未来的兄长吧？

果然见玉白双的脸僵了一下，后又恢复如常神色，状似温柔地看着纪末：“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口吻却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思，纪末大感不简单，玉白双对凌颜不简单！

一行三人走在路上，收获的目光就更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玉白双这个万年妖孽在场的缘故，其他人看的反倒没有之前坦荡，多像是偷窥。一路行到太白楼，纪末没想到玉白双在这里竟还有长期包间，上了三楼后，发现门口有个木牌写着‘玉’字，旁边有间挂了个“云”字，还有一间写了个“孙”字，想必是云邪他们家和孙悟空的了，看来这些家伙在这里都是享有特权的。

凌颜看到那个“云”字顿了一下，对纪末道：“我们把云邪丢下来跑到这里来吃饭，他会不会有生气？”

“云邪只怕还好，估计灵主这会儿应该满府的找你吧，毕竟你对他来说是个贵客！”

凌颜却是毫不在意地一笑：“方才出来时已经跟灵主打过招呼了，但是……你跟云邪说过了吗？”

“我一向是自由惯了的，灵主都不管我，云邪算哪根葱！再说太白楼是在他们家的地界上，只怕是早吃腻了吧！”纪末与云邪的关系早就不在乎这点繁文缛节了，怎么说在人界她和林小雅也请他吃了不少顿，笑着进了“玉”字的雅间，像个主人般招呼玉白双和凌颜，“随便坐了啊，不要拘谨！”

纪末往桌子正中一坐，凌颜坐在他右侧，自己倒不好去坐凌颜的身边了，只得在纪末左侧做了下来——一向不记的九尾狐玉白双，第一次觉得有些憋屈。

纪末还是第一次在这古色古香地酒楼吃饭，忽然有了一种穿越的感觉。想想自从有了法力之后，见到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和稀奇古怪的人，每次来往于妖界，人界，九重天和竺幻珈境不像是穿越？身边两个帅哥，一个温润如玉极易亲近，一个媚态横生却不令人厌烦，这要都是小说里属于自己的……纪末忽的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凌颜完美的不像话，根本起不了一点拥有他的心思，能这样近距离相处已经觉得很美妙了，至于玉白双，她第一次见他便是看到了他的原形，她自认很难把一只狐狸当做自己的亲亲爱人，再说，玉白双明显没有云邪或者凌颜那么待见她！

太白楼不愧是给这么多“有钱有势”的人留了雅间的地方，所上的菜式样样精美地好像电影里的御膳，精致地如同艺术品，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了，而据说太白楼的酒也是一绝，纪末本是个不太会品白酒的人，可喝了一口后也知道什么叫做齿颊留香，回味无常了！

“要是把这家酒楼开到人界去，一定会爆红的，什么国家元首，天王巨星，估计要留十层楼的雅间！”纪末忍不住赞叹。

玉白双看了她一眼，道：“这太白楼其实就是凡人开的。”

“啊？”纪末异常吃惊，“凡人开……这里有凡人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