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张娇娇结婚之后,白木凡的那间诊所便交给助理去打理了,他偶尔会来看一眼。
但也仅仅是看一眼而已,并不会就留。
但是,这一次他却把给助理放了假,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捣鼓了许久。
看到白木凡从里面出来,祁修夏连忙站了起来,眼中藏着几分焦急。
"结果怎么样?"
白木凡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揉了揉眉心,沉声道:"结果有点儿糟糕,就和你们猜测的一样,不过幸好发现得早,自制力好一些的话,不用太久就可以戒掉了。"
祁修夏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她现在怀有身孕..."
白木凡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有些沉重的道:"虽然发现得早,但她毕竟吃过那东西,谁也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什么影响,保险起见,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把孩子打掉吧。"
现在孩子还没出生,有许多检查都没法儿做,谁也无法肯定孩子将来出生之后会不会有什么。
如果等到出生之后才发现孩子有问题,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不过,到底要不怎么选择,还是看他们自己。
作为朋友,他只能劝一劝,并不能帮他们拿主意。
...
"结果怎么样?"
祁修夏一回来,沈可乐就连忙问。
祁修夏的神色如常,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正准备开口,沈可乐却先一步说道:"别骗我,我要听实话。"
祁修夏突然有些难过,他怕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她伤心自责。
他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就和你猜测的一样,不过木凡说发现得早,所以戒掉还是比较容易的。"
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的表情。
沈可乐的身子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道:"孩子...是不是不能要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平静,可祁修夏却觉得更加难过了。
"是。"这个字,祁修夏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说得有这么艰难过。
即使木凡不说,他也明白,接触了那样的东西之后,这个孩子注定是不能要了。
"抽个时间,我们去医院吧。"沈可乐闭着眼,掩去了眼底的痛意。
比起生下来之后让她承受某些未知的痛苦,她宁愿现在就送她走。
也许,是她们之间的缘分不够,所以才会留不住吧。
沈可乐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畅,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般,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的,应该说,整个祁家都很期待。
知瑾甚至连她出生时候要穿的衣服都挑好了...
她的右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的心口,突然觉得很疲倦,一句话都不想说,甚至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祁修夏紧紧的搂着她,想给她力量。
他能够感受得到她的悲伤和她的无奈,可眼下,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挽回不了,只能抓住对她下手的人。
他甚至怀疑,对方其实是冲着他来的,而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对方用来打击他的罢了。
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祁修夏腾出一只手来,摁下了绿色的按键。
"BOSS,那家店已经人去楼空了。"
"铃铛呢?"祁修夏冷冷的问道。
"...跟丢了。"无色低垂着头,虽然祁修夏看不见。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他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眼神阴鸷得有些可怕。
"铃铛跑了?"沈可乐坐直了身子,神情出奇的镇静,放佛这件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一般。
但是,她越是这样,祁修夏反而就越担心。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她的。"祁修夏柔声安慰,神情和声音都和刚才讲电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除了点头,沈可乐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现在问他铃铛不是他的人吗,怎么会带她去那样的地方已经没有意义。
即使是他,恐怕也没想到铃铛会背叛他。
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铃铛,总给人一种很无害的感觉,谁有能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祁修夏挪出了很多人手来找铃铛,可她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汽车站,火车站,机场,甚至是酒店,这些地方都找遍了,依然没有找到她的踪影。
处境的记录里面也不曾找到她的名字,铃铛这个人,就跟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消失得了无痕迹。
在知道结果后的第二天,祁修夏就陪着沈可乐去了医院做一些手术前的检查。
因为孩子已经四个月了,无法做人/流了,所以只能引/产。
手术定在了三天后,关于沈可乐要做引/产的原因,祁修夏只是告诉朱锦绣胎儿的情况不太好,所以只能打掉。
知道这个事情之后,祁知瑾还偷偷的难过了许久。
他期待已久的妹妹,结果却...
不过万幸的是,那家店给沈可乐下的分量不大,所以她的毒/瘾还不深,要戒掉还是比较容易的。
关于这事,沈可乐连张娇娇都没有透露半个字。
日子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有什么,却在悄然间起了变化。
从手术室出来,沈可乐休息了一会儿便让祁修夏送她回家了。
她怕自己会在医院发作,所以必须回去。
祁修夏连忙打电话让白木凡带着药先一步赶去临江的别墅,他则开车带着沈可乐过去。
在彻底把毒/瘾戒掉之前,她还是待在临江的别墅里比较稳妥。
一进屋,沈可乐便把祁修夏赶了出去。
"可乐,让我留下来陪你。"祁修夏不肯出去,他如何舍得让她独自一人留下来承受那样的痛苦?
他虽然没有沾染过那东西,可却见过不少人发作的样子,所以他能够想象得到,要克制住会有多困难。
"不要,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沈可乐的声音听起来还很虚弱,但态度却很坚决。
祁修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于妥协。
"好,那你先歇着,我就在外面,有事情叫我。"
沈可乐虚弱的笑着点点头,祁修夏这才起身出去。
她不是不想他留下来陪着她,但是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作的样子。
真的,太难看了!
她不想,也不愿意任何人看到她的那副模样。
她蜷缩在被子里,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大概是她过去太胡闹了,所以老天才会这样惩罚她吧。
沈可乐摸着已经空了的肚子,眼中盛满了恨意。
她不管铃铛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对她,她都绝对不会原谅,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如果不是铃铛带着她去了那里,她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
医生说,孩子已经成型了,是个女婴。
可他们却不让她看,她想把她带回来好好儿安葬都不行。
大概是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沈可乐哭着哭着,便昏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连一丝光线都看不到。
她勉强坐起来,伸手去开床头的灯,但却扑了个空。
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摸到。
"修夏?"沈可乐对着外头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她的心头一跳,眼中多了一抹慌乱。
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咬着唇,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屋里虽然没有一丝光线,可她的双眼却逐渐习惯了黑暗。
虽然看不清多少东西,但却大致可以看出一些布置来。
这里绝对不是她的房间!
沈可乐摸了摸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发现并不是她睡着时候盖的那一床,手感有些不一样。
甚至,床的硬度也是不一样的。
沈可乐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她几乎可以肯定,她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临江的别墅里了。
她重新躺下来,努力压下心底的惊慌。
不管是谁把她弄来这个地方的,起码她现在还是安全的。
会大费周章的把她弄过来,那就证明她还有用,所以,她的性命暂时还保得住。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好体力,瞄准时机,然后再逃出去。
她才刚刚做过手术,身体还很虚弱,甚至连大步走都会疼。
所以,她需要耐心等待。
沈可乐轻轻呼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后悔,她怎么就没往自己的身体里植入一枚追踪器呢?
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掳走的,那修夏现在肯定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所以,她除了指望修夏找到她以外,更要想法子自救。
沈可乐闭着眼,却没有睡着。
四周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不过,她的心跳有些快。
毕竟,她无法知道黑暗中到底有什么在窥/探着她,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如果修夏在,她恐怕已经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了。
可现在,修夏不在,她只能依靠她自己。
所以,沈可乐,不能胆怯,一定不可以胆怯!
不管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都绝对绝对不能让自己露出半分怯意!
绝对不可以!
就在这时,门,突然从外头打开。
惨白的灯光一下子照/射/进来,沈可乐伸手挡在眼前,眯着眼看向来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