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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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浓厚的烟尘滚滚而起,迷了人的眼睛,残砖碎瓦铺了一地,火热的气息铺天盖地久久不可湮灭。宫人们呼喊着提水扑火,四处乱糟糟一团。

南清风衣着狼狈靠在残缺的宫墙上,捂着嘴不断咳嗽,碎裂的面具挂在脸上遮住一双幽黑的眼,眼底火苗闪烁,画面零落。

“陛下,属下翻遍了整个栖凤池也没有找到莫如月的尸首,若不是被烧成了灰烬,大概被震飞到别处了。”南冥额上印着密密的汗渍,连衣角也被烈火烤焦了,看起来并不比南清风好到哪去。

“给孤继续搜!咳咳,咳咳咳……”

莫如月,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启禀陛下,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南桑语气淡淡的,神色间颇有些忿忿然与遗憾。

南清风扶着墙,抬了下眼皮:“说。”

南桑摸了一把肩上的辫子,手里的黑伞笔直插入脚边烧红的岩石块,裂成无数个小红点:“那小子逃出了密室,被前来解救的人接走了。”

“呵,咳咳……”南清风半张双唇一声轻笑,“毕竟是她调教出来的孩子,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困住的!咳咳……你也不用自责,自领三十军棍去吧!咳咳,怎么?不愿意……”

“属下甘受责罚。”南桑抱拳屈躬,一甩黑色长袍翩然离去,只在心底怨愤难平。臭小子,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一定先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静谧的假山后,虫鸣声早已隐匿,只有**的冷风在不知疲倦地呼啸而过。

“嘶——见鬼!好痛……”莫如月低声诅咒了一句,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抬起那被炸得破烂的袖子擦了擦脸,继而睁开那双雪亮的眼睛,满脸迷茫。

“你终于醒了……咳——”柳木原忍不住又咳了一口血,虚弱地笑了笑,“我等了很久啊!”

“你等我干什么?”莫如月揉着被烫伤的肩膀一脸不解。

“等你醒来,记住我,一辈子也不许忘了我……”柳木原本就是强撑着这最后一口气,说着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只一双眼潋滟异常,仿佛盛满了一生的温存与爱惜,话音弱得只剩下唯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呢喃,莫如月却意外地听清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

“你懂我,却不肯爱我,做了这么残忍的事还要推开我忘了我,我自然是不许的……我说爱你就是爱你,即使你不喜欢,你不屑,那就是我的爱,我唯一的爱,你不要也得要……”

真是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居然是个疯子?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莫如月耸耸肩,伸手戳了戳他好看的脸颊:“喂喂,你怎么样了?哇!不是吧?死……了?哎哎哎!先别急着死啊!我还有好多东西要问你的,比如说这是个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我们要穿古人的衣服啊?!难道在拍戏?……唔——”

莫如月的声音越来越大,继而被人一把捂住:“嘘——”

湖对岸,一群人举着火把来回奔波,匆匆忙忙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到德清殿去看看,你们往那个方向搜查,剩下的跟我来!”

“是,大人!我们走!”

哟,演得还挺那么回事的!莫如月点点头表示赞赏。

待他们走远后那人才松开捂着她的手,淡淡道:“你点头干什么?”

“他们演技不错,值得……”莫如月转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来人之后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禁颤抖=着嗓子尖声叫出来,“我的妈呀,真的有……僵尸啊啊啊!”

“那边有人!”隔墙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随即一大拨人往这个方向跑来。

“你……”凤音冷哼一声,突然一把抓起她的腰,纵身飞上檐宇疾速踏瓦而去。

“哇哇哇,僵尸竟然会飞诶!太他妈神奇了……欧耶!我飞我飞我飞飞飞……”莫如月不无得瑟地抱紧这个虽然长得白过了头但依旧有张好脸蛋的帅哥在空中兴奋地哇哇大叫。

追赶而来的南冥闻之不禁脚底一滑,南清风幽幽地抬起头,捕捉那道一闪而过的白影:“难不成,被火灰炸了一遭,变傻了?咳咳咳……”莫如枫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如月真的有事先走了?为什么我好像听到后面有她的声音?”

柳木景坐在院子里拨着琴弦,断断续续不成调,听起来却一点也不凌乱,若是不懂音律的人听了,大概会以为琴曲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有深谙音律的人才能听出其间的不平静。“凤音那边有消息么?”

“暂时还没有。”

“白兰那边呢?”

“只查到那架金凰的落脚点。”

“看来,孤得亲自跑一趟凤夜皇宫了。”指尖轻轻划过琴弦,按下最后几个音,柳木景站起身拂了拂女婢披上的裘袍,悠然往外走去。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走廊边上,女婢才起身去收拾古琴,手才一触到轻声便突闻啪啪啪数声,琴弦渐次断裂,惊得女婢手足无措脸色煞白。

“启禀陛下,凤音公子回府了。”行至一半,有一下属匆匆追上来禀报。

“哦?”柳木景微微一顿,改了方向朝南院走去,“叫他马上来见孤。”

“是。”

“陛下,莫如月我带回来了。”凤音声音冷冷的,像是在极力克制些什么,“要不要杀了她?”

“杀她?要杀她还带回来做什么?这么有利用价值的人,孤怎么舍得动她?不过话说回来,你那是什么表情?”柳木景很是纳罕地朝他扬了扬眉。

凤音嘴角微微一抽,松开白袖间紧握的拳头,恢复到原先的淡然:“莫如月失忆了。”

大床上,某大龄女青年抱着锦被翻来覆去,甚至还咬破了枕头的一角,完全没有任何风度可言,甚至连形象也所剩无几了。因为太过好动,在猛翻的过程中莫如月不小心一头撞上了墙壁,顿时疼着龇牙咧嘴,却没有醒来的意思。柳木景进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惨不忍睹的光景——锦被被撕成好几块七零八落地扔在地上,空中绒毛飘飘扬扬好不热闹,凳子桌子无一幸免悉数倒在地上,有的还被折了腿脚,而床板上却没了罪魁祸首的身影。

柳木景先是淡雅一笑,继而半皱眉心。

却闻从床底下传出清亮的碰撞声,莫如月痛呼一声抱着枕头爬出来:“哎呀呀,睡过头了,训练又要迟到了!哎——迟到又要罚禁闭!闭闭闭,我闭死你这个老不死的欧巴桑,长得满脸猪头肉还非要跟我抢柳叔叔……嗷,痛痛痛——”

莫如月跪在地上一边揉着头,一边抹了把睡眼惺忪的眼睛,虽然她总共加起来才睡了十分钟。待睁开眼看到柳木景的一刹那,莫如月却忽然愣住了,朦胧的双眼里突然溢满了悲伤,浓厚到让看的人也不禁心痛起来。

“哇……”莫如月一把抱住柳木景的脖子趴在他肩上大哭起来,“爹啊,你终于肯来接我回去了!我以为你打算让我死在这里了呢……呜呜呜,为什么感觉你好像变小了……呜呜呜,爹啊,我可想死你了!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我们走我们走!”

“好,我们走。”柳木景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哄,于是两人就这么兴高采烈的出府,上马车,回宫……独留凤音一干人等立在原地风化中。

“父皇,你要的是这种图吗?是这种?还是这种?还是这种?”莫如月抓了一把图纸朝柳木景兴奋地奔去,其中甚至还有莫如月只看了一遍没有记清或者是因为时间久了而淡忘的器械图与……曾经在凤夜皇宫中偶尔瞄到的凤夜国境地图……

“不错,月儿真是聪明,父皇一点就明白了!”柳木景俨然一个慈父的模样,笑着看莫如月一蹦一跳走近,眼神异常温柔。

“父皇亲亲才给父皇!”走近柳木景身边,莫如月一把将图纸藏在身后,笑眯眯地把脸颊凑上去。

温雅的眉眼逐渐弯起,如同世间最风流的桃花妖,流金的袖子伸到她的颈后,柳木景一手托过莫如月的后脑,轻轻吻上她的唇。

原来,这片唇的味道,自己很早就想尝尝了……

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想承认啊!

交战前线,除了硝烟还是硝烟,冷冽的寒风刮过猎猎旗帜,抚上士兵的铠甲,亲吻他们裸露在外冻得通红却依旧坚毅的脸颊。战鼓声声威喝阵阵,没有人抵挡得到他们前进的步伐,也没有人冲毁得了他们固守的血肉城墙。

金色的旗,红色的旗,以决然的姿势对峙在长河两岸。雄鹰在长空翱翔,尖锐的鸣啸在俯仰之间傲然搏向这轩辕大地,致使乾坤也为之震荡。

龙雅晴一身戎装乘坐在迷你小凤凰上,稚嫩的容颜抹去了平日的嬉皮笑脸,认真而执着的目光清澈明亮,似乎能笔直地穿透天际。迎面腾腾奔来一群战骑,为首之人是一名发长及腰的红衣少年,踏马飞驰中尽显年少轻狂。

“龙雅公主,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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