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是在小娟家门口的，进去几步路就到了，上课铃响秀娣去上学都来得及。

可那秀娣新鲜劲过后，再也没那么积极了，能拖到什么时候进去逢她高兴，玉兰要说说她，她就赖在地上哭，想打她吧，小娟又护着，家宝的妈妈还说，丫头读不读书要什么紧，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就不管她，迟到早退总好过逃学。

刚开始学的东西简单，秀没兴趣。每天铃响后上学，放学铃声刚响，她已跑到校门口，等着门卫老大爷开门，回家拿出书包，三画二画用狗爬字写完了作业，就带上她的哥们不是到后面玻璃厂废品堆上捡注射器玩，就是到磁性厂废堆上捡磁铁玩，再不就到城墙那捉迷藏，或者是玩滑滑梯，以前的滑滑梯跟现在的可不同，城墙不是垒得很高，垒得像一座小山，这帮小兔崽子就在城墙上弄出一条小道，然后坐在上面往下滑，没过多久，小道变成他们天然的滑滑梯，不过她们也付出代价了。

那时本来家里就穷，衣服都是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不过从75年开始计划生育，独生子女多，孩子们上学了，家长们不可能让孩子穿得破破烂烂上学，都尽可能给孩子穿二身好点的衣服，你想啊，这帮兔崽子每天在小道上磨来磨去，磨脏了不说，那衣服裤子哪经得起这么反反复复折腾，不是这一个洞，就是那一个洞，家长们忙了一天，回家看到浑身上下到外是小洞洞，灰头土脑的自家孩子，气不打一处来，就把他们狠狠地揍一顿。

他们有空聚在一起，谈到这事时，知道都是秀娣那孩子怂恿自家孩子干的好事，都拥到家宝家告状，玉兰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一天趁小娟不在家，二口子把秀娣骗回家，家宝把秀娣往门口井里按，玉兰在旁边训，把个秀娣一吓，再也不敢带这把兔崽子去闯祸了，在学校也安份多了。

小娟头昏病老犯，有次晚上，坐在马桶上坐着就起不来，秀娣拼命地喊，可大人们白天忙累了，晚上睡得沉，任她叫破嗓子都没叫到人，她就拼命地拖着小娟，一点一点拉她，拉了好半天总算把她拉到床上，第二天她告诉了妈妈，小娟认为是**病，不以为是，因为她以前也老发，她没想到这个病后来会要了她的命。

病发得次数多了，小娟的记性也差了，早上出去打早工，把秀娣锁在家里，到点了忘了回家叫秀娣起床，待到学校上课铃声响起，秀娣急得直蹦直跳，拼命地哭，学校现在教了新知识，她感觉很新鲜，所以不肯迟到，她的哭声把玉龙招来了，可门锁着开不了，幸好当时房子与房子隔墙间空的，秀娣就拿个小板凳放在大台上，自己小心地爬上去，然后玉龙把她从隔墙上抱出去，待到小娟想起秀娣时，秀娣已顶着个鸡窝头上学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