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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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都市显示出它的繁华,绚烂的虹灯照亮着每个人,车来车往。

此时红灯亮起,所有汽车停在原地,等待着绿灯。闲来无事的车主们打开车上的FM,收听着广播,打发着等候时间。

一位妆颜较好的女士听着音乐,手指在车盘上打着节拍,鲜红的指甲让整只手显得更加修长,女士一边跟着音乐轻轻摇晃,一边漫无目的打量着车窗外。

当她发现车窗对面的小女孩也在轻轻点头打着节拍,她不由微笑来起来,正巧女孩也朝窗外看起,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同打着节拍——显然两人听到的是同一首歌曲。这一刻,两个陌生人之间无言的交流,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突然,女士似乎感受到胸口一阵绞痛,不由停下摇晃的身体,大口呼吸来起来。她整个人感受到一团火焰在胸口欲烧欲烈,急忙靠在车椅上,两只手解开安全。

“胸口快要烧起来了!”她痛苦的想着,嘴里发出来痛苦的声音。

对面的女孩看着车窗里的姐姐,她仅仅眨了一下眼睛,对面车里猛然串起熊熊火焰。车门打开,一团火焰从车里倒了出来。

“啊......”

女孩不由尖叫来起来,一边叫着一边指着那团火焰,女孩的父亲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座位下方掏出一瓶灭火器,急忙打开车门想要过去灭火。

“啊......啊......”

女士看着身上的火焰灼烧着自己,她痛苦地翻滚着,这种煎熬她一秒也不想再感受,她想要大声呼救,但声带已经不受她的控制,除了尖叫,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一眼,她看到了火焰,还有绿灯。

徐镜寒虽然才四十岁左右,但头发已经白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工作太辛苦了,还是动脑太多。虽是一副花白老人的模样,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都知道,这位“特殊事件处理小组”的组长可不是闹着玩的,此人一向铁面无私,谁要是在他面前犯罪,别管你老子娘是谁,铁定吃不了好处。

此时这位人称“铁皮”的组长,正在一条巷子外站着,两条结实有力的胳膊背在身后,看着脚旁的石子出神。

“滴——滴——”

徐镜寒被身后的喇叭声吓了一跳,侧过身让出一条路让身后的摩托车进巷子,自己则深深叹了一口气,顺着尾气向巷子里走去。

小巷子的中间,有一处门面。不高,也就三层楼,虽然简陋里些,不过还算是干净。门口挂着居酒屋的招牌,这是日本传统的小酒馆,被这家酒屋原原本本学里过来,顺便加上了一些本国特色。此时刚过午后,还没什么生意,几名店员正擦着桌子,打算一会去吃午饭。徐镜寒径直推开门,走到台前,看着眼前叼着烟的中年女人,客气的问道:“请问他在吗?”

这位叼着烟的女人这栋楼的房东,也是这家居酒屋的老板,姓刘,叫刘悦。名字倒是很清新可爱,但人就不是那样的了,她缓缓吐出一口烟,手夹着烟朝上指了指:“楼上呢,今天没出去。”

徐镜寒客气的说了一句“谢谢”,就打算从老板娘身后的楼梯上去,老板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说道:“等一下!”

徐镜寒刚刚抬脚要上楼,这一声让他抽搐了一下嘴角,回头问道:“怎么了?”

老板娘晃了晃手上的字条:“前几天他在我这和别人大家,砸坏我两瓶清酒,你看......”

徐镜寒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但人家还留的字据,能怎么办呢?他尴尬地咧嘴扯了一下,算是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两百块,递给老板娘台上,说道:“女儿上大学,我这也比较紧张......”

老板娘收过钱,看着字条上写的五百元,也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不再说什么了。徐镜寒连忙转头就上了楼,生怕还有其他事情。

女店员凑上前去,殷勤地拿过烟灰缸,递到老板娘面前,问道:“刘姐,怎么真有人来找那小子啊?”

老板娘回答道:“别小看楼上那小子,他是真的有求必应。”

女店员疑惑道:“就他?”

老板娘点了点头,不再回应。

徐镜寒上了楼,直奔着三楼,朝着最里面走去,最后一间屋子,木门是半掩着的,门上挂着一块木板,像是随手捡到的,上面用黑笔写着“有求必应”四个字,连字都感觉是用水笔反复画出来的,显得格外没有诚意。

徐镜寒推开木门,手上沾了不少灰尘。屋里扑面而来一股香甜味,倒是形成强烈反差感。

徐镜寒大步走进去,就看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木桌子,一条腿下面还垫着两块砖头,桌子后面有个人腿伸在桌子上光着脚,背靠着椅子,两只手甩在两边,脑袋朝后在这呼呼大睡,似乎还能听到呼噜声时不时想起,头顶上挂着一副毛笔字,上面写着一个“忍”字。

徐镜寒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拍了拍桌子:“起来了起来了。”

“嗯?哦......”桌子后面的那个男人抬起头,又瞬间倒了回去。

“发钱了。”

“什么!”那个男人猛地抬起头,直直看着徐镜寒,两只脚收到身下,用手整理了一下鸡窝头,问道:“钱在哪?”

徐镜寒指了指门外,说道:“有案子了。”

男人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站了起来,耷拉着头说道:“等我收拾,哈——”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穿着桌子下面的拖鞋,“啪嗒啪嗒”走进里屋去。

徐镜寒用手指轻抹了一下桌子,发现桌子上油乎乎的,不由摇了摇头,这小子估计又吃了一大堆甜食了吧。

心里想着,走到桌子后面,推开已经有些生锈的老式铁窗户,阳光包裹在他的脸上,热浪袭来,窗外树枝“哗——哗——”响了起来,徐镜寒抬头望了一眼太阳,似乎又想到了那具被烧焦的尸体,连忙离开窗户,生怕自己也着起火来。

徐镜寒扫了一样客厅,一张破桌子,一张破椅子,再加上他自己做的小凳子和两个弹簧都露出来的沙发,估计这是他最值钱的东西了。

徐镜寒心想:“一个年轻教授,长的也高,人也不丑,随便上上课也不会这样啊。”

那个男人进屋换了一声白色T恤,一件牛仔裤,再穿上靴子,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用手揉着沾上水的头发,走到徐镜寒面前,一双漆黑的单眼皮配上刀削般的脸庞,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他整理好了头发,他朝门外努努嘴:“走吧,徐组长。”

徐镜寒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门,反手带上门,虽然没人进去偷,但别被人看到丢人也是好的。

一前一后下了楼,老板娘扭过头看到两人,点上一根烟说道:“王念,有活了?好好干!完事了刘姐请你喝酒。”

王念,这个又高又瘦的鸡窝头,斜睨着徐镜寒说道:“他能有什么活?一天到晚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找我,还他妈给的钱少!”

女店员顿时一阵无语,难得有人来找他,他还嫌弃人家给的钱少。老板娘打开抽屉,递过去一张纸条:“行了行了,人家都帮你赔钱了。你也是,头发也不知道擦干净。”说着抽出两张纸给擦了擦,又叮嘱了王念两句,让就两人走了。

车上,王念手上拿着一杯草莓圣代,一口一口用勺子挖着吃,一边问道:“什么案子?”

徐镜寒看着马路说道:“昨晚,有人在车里突然起火死了。”

王念侧身看着徐镜寒说道:“你脑子没病吧?这事你找法医啊,你找我做什么?”

“别急别急,你听我说完。”徐镜寒想了一下,“听目击者说,这名女死者胸部突然起火,不是身体外面,是从身体里面燃烧起来的。”

“人体自燃”王念解释道。

“什么是人体自燃?”徐镜寒问道。

“我说,你这是什么语气?”王念不满地放下勺子,“看看你高傲的语气,怎么了?你求知的姿态呢?瞪大眼睛问‘王老师,人体自燃是什么’都不会吗?”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好好好,是这样,”王念吃了一口圣代,“人体自燃,顾名思义,就是自己着火了,是很有名的神秘现象。”说完还看了徐镜寒一眼,眼神里透露出对其无知的蔑视。

徐镜寒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问道:“原因是什么呢?”

“都说了是神秘现象了,我怎么会知道啊,”说完还白了他一眼,“对了,法医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没有外部点火的情况,燃烧的开始不是皮肤,是从脏器开始的。”

“照你这么说,最初的着火点是什么地方?”

徐镜寒指了指自己胸口:“从肝开始的。”

“原因呢?”

“这就是我来找你原因。”徐镜寒停车,扭过身来直视着王念,“我需要你调查这个案子。”

“合着你们组里的人都出去相亲去了是不是?”王念挖完最后一口圣代,用胳膊擦了擦嘴,“我要回去,这种案子,事多钱少离家远,我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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