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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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口,为的是离他远点,他身上发出来的那气味实在叫我恶心。也许他是故意的,也许他原本就是那么回事。

“你好像还没有结婚吧?”我打开话题。

“是,我们艺术家讲求思维的自由,也讲求身心的自由,我不会结婚的,我要自由。”那个任秋生说着。

“哈哈哈!我可没有想逼你结婚的意思,只不过是随口问问,一个人对于婚姻的态度是可以左右其对世界的看法的。”我抽着烟说道,任秋生做了个不置可否的手势。

“咱们就先说说你们制片厂的发展历史吧,你们厂是我国电影发展史上有着重要地位的制片厂,我是看你们厂的电影长大的,从小就在部队看,每当放映那些脍炙人口的《上甘岭》《南征北战》《英雄儿女》《小兵张嘎》《英雄虎胆》《柳堡的故事》等,我们这些孩子就搬个小马扎儿到露天放映场去抢先占个地方,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下放到农村,那时只有很少的几部电影在放,就是再远,只要是周围七里八乡的有电影放,我们这些知青都会翻山越岭的去看,最爱看的还是你们厂的电影,特别是一开始的那个进行曲,只要一听到就会浑身有劲。你们那些电影台词我都能背诵下来,到现在还忘记不了。”

任秋生听着我的说话,一副不屑的表情,在他看来那也许不是艺术。我不理他,任由自己的思绪回忆在过去的时光里。

“那个时候,我们可能不会为谁‘多吃多拿’了去打架,但是一定会为那个是最好的电影制片厂去打架,文革结束以后,你们厂还是拍出了很多好的电影,著名的电影演员斯琴高娃就是那个时候在你们的《归心似箭》里走上电影银幕的。老笑星陈佩斯也是从你们那里出来的,那个时候你们那里有多少明星大腕啊,王心刚、张勇手、张良、刘江,数不胜数啊。就是刘江老师的一句‘高,实在是高!’都流传到现在,成为市俚语言的典故。可是进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后你们厂干什么去了?全国的电影厂都融入了社会经济的大变革中,都在运用商品经济的手段去打造更好的作品,出了那么多观众喜闻乐见的电影,可是你们干什么去了,整几个学究弄出了‘大字号’的系列片,本来前几部还满好的,大家也爱看,也受教育。可后来的就是滥竽充数了,为什么?后面一代的导演没有生活,没有底蕴,更没有按经济规律办事,坐在国家的金库里吃国家的拨款,浪费纳税人的钱,因为有国家这个奶妈,你们的创作枯竭了,偶尔弄出的零星作品也差强人意,还在那里空喊,空叫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一套还能混到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人没有本事参加市场竞争,也不想参与市场竞争,就在老革命身上打主意,出一些花花点子,后几部大字号电影拍的时间长,花了国家那么多钱,也养坏了一些文化人。在那个时期,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文化人那些是在竞争中打拼的,那些是靠糊弄国家混出来的一级演员和导演,结果是你们这么一泡就是十几年过去了,就泡出了你们这些另类?!”说到这里我的火气直往上拱,“你看看你,那里像个兵!”

任秋生坐在那里不自在了,从口袋里掏出酒瓶子想喝一口,看着我严厉的目光,没敢喝又放了回去。

“你们这次又混了个什么关于宁夏三马的题材,那本子我看过了。”说着我指了指放在案头上的剧本,“整个儿一个垃圾!000多万的投资就叫你们整出个这?马步芳,马鸿奎是你们描写的那样吗?弄出了一堆民族矛盾来还得地方上给你们擦屁股。我已经跟总政打过电话了,你们剧组立即撤回去,这样的本子也不能拍,丑化少数民族你们算哪一棵葱?就不怕拍出来后被人家抽脊梁?”我愤怒的说着。

“那是厂里的决定关我什么事情。”任秋生咕哝着,很是不服气。

“那厂里也叫你在这里乱搞女明星吗?厂里也叫你们把女明星送到一些人的手上去玩弄吗?那个XXX不是二万块就三陪了吗?把这里搞的污七八糟,你看看你,一身的臭气,酸气。你就是那种把无知当性格,把邋遢当新潮的‘垮掉一代’的典型代表,有时间整理你那并不怎么样的胡子就没时间去洗澡?就没时间去刷牙?颓废的生活不仅是腐蚀了你的生活,也腐蚀了你的灵魂,更腐蚀了你的作品。”我又点上了一支烟,任秋生身上散发的味道呛的我实在是难受的要命。

“我查过你的资料,在电影学院的生活还是很规律的,后来分到电影厂也算是工作勤恳,在拍摄《大草地》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被人家撬走了就开始自暴自弃,没有骨气,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中华文明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现在倒好,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你真能看破红尘吗?不过是用这些外相来掩饰你自卑和江郎才尽的真相而已,你的思维已经枯竭,你的人生哲学是在无奈中发泄,也不知你是怎么哄的那个富婆给你的投资,要不然这本子能给你导?原著我看过,是根据一位老将军的回忆录改编的,可是这分镜头剧本怎么就叫你给改成了一群‘浪漫的回族马帮的人性升华’了?什么人性升华,不就是你那念念不忘的性**吗?这样的东西你自信能够通过审查吗?”

“我的意思是人应该根据生理和感情的需求广泛博爱,只要是人都是有这个需求的,这是动物的本能。”任秋生辩解道。

“放屁!这些西方的混账学说你也相信,你也宣扬?那你为什么不去住山洞,不去刀耕火种?人类文明的发展是向往美好和纯洁,变态的行为毕竟是少数,就如同疯狗一样是由于一些原因造成的,否则为什么叫他们变态,如果社会都像你宣扬的那样,那么社会的发展还有什么动力,还需要做什么,西方影视界里描绘的不过是一个人类发展的侧面和支流,哪里就可以成为人类文化宣扬的主流?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在那里拾人牙慧,邯郸学步,最后连祖宗留给你们的东西都没有了。文艺作品脱离了大众就没有生命力,就不可能延续下去,中国古代那么多古谱古乐,为什么失传了,根本原因就是这些帝王将相的东西和大众脱离,为了表示高雅和隆重,仪式繁杂,那些听的人也弄不明白好听在何处,不过是像安徒生的童话《皇帝的新装》那样附讽诵雅,这样的东西在古代没有生命力在现代同样没有生命力,那些发掘出来的古代曲目有几个是流传开的,还不是给历史多点资料而已。在西域现在这个发展改革的时期,有那么多可以写可以描述的人和事情,你们偏偏不感兴趣,尽弄些历史上的垃圾在这里糊弄人,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任秋生把头深深的埋在裤裆里,他被我骂的是羞愧难耐。

“你回去后立即写一个道歉的材料在宁夏日报上登出来,也算平了这里的民愤,至于你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是要看你自己,我希望下次见到你是另一个样子。”说完,我走出了会客室。

宁夏的问题顺利解决后,我和小陈回到了西宁,针对在宁夏出的问题,我们召开了西域地区高级干部特别会议,从理论上思想上检讨我们制度的漏洞和弊端。在会议上我最后强调,“同志们,我们的干部要时时刻刻的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这是一句老话,我们的干部要时刻警惕个人主义利己主义在自己脑海里的泛滥,这还是一句老话,根据我们这里先后发生的这些案例,我们西域工作委员会要成立特别稽查局,这个局将不受各省区的管辖,直接对委员会负责,凡是做了公务员不应该做的事情或者不做该做的事情,这个局都可以查各省区的公安部门、反贪部门、国安部门都要积极配合这个局的工作。我们要在机制上先健全这些机构,要使每个**的或者打算**的干部,都有一把悬在头颅上的随时会掉下来的利剑。

为了保证干部的廉洁,我们已经奉行了高薪养廉的政策,在西域的公务员的工资要比内地的高出两倍,其他福利待遇也是内地不能比的,在这样的前提下,还要有人搞歪门邪道那可就说不过去了,我们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保持干部的廉洁,二是吸引内地人才的到来,要解决这样大的财政支出,除了提高经济水平增加收入外,国家给一部分补贴,还有的就是要靠精兵简政,我们这里不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是要一个萝卜几个坑,要提高工作效率,要加大办公自动化的水平,要在第一时间把全区的信息沟通起来,也就是说要向效率要廉洁,向信息流要廉洁,只有这样,我们在工资总额上不会有较大的增加,但是落实到每个人身上就不是一个小的增加,随着内地移民工作的大批到来,我们要在现有地方政府的基础上加强管理,不是必要的新的居民点的建立,我们就没有必要去设立更多的地方政府。个别偏远的我们要用电脑政府和飞行政府去管理,对于这些新概念新知识,希望在座的高级干部都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都要花点时间去学习和理解。

**现象是经济落后和民主制度不成熟的产物,民风落后大众文化素质不高是这些**发育的良好土壤,一些宗教也是利用这点来愚弄信徒的,因此,在自然环境得到初步改善之后,提高民众的文化素质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最重要的问题,常言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不能因为工程浩大时间久远就放弃这个历史赋予我们的使命,首先就要在全区内推广汉语的教育,这是强制性的,所有小学毕业的学生必须会使用流利的汉语,当年英国人在他们的语言没有优势的前提下在香港推行英语教育都实行了150多年,难道我们这么优越的语言在这些少数民族地区还怕推广不了吗?对于文化沟通的工具,我们必须强制执行,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不是当年秦始皇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那么,在亚洲这片土地上现在就不会有统一的中国,也会像欧洲那样分裂成无数的大公国。搞教育不一定要这里有多少大学多少学院,现在这里最主要的是要有民众的基础教育,从统计数字上看,全国15%左右的文盲相对的集中在西部落后地区和西南的少数民族地区,而且这些地区的许多少数民族就是已经脱盲的成人,也并不认识汉字,在实际意义上与文盲也没有多少区别。所以,我们在西域就是要强制的推行国家的9年制义务教育,凡是不送子女上学的,先教育批评,再不改就抓他们去坐牢,读书好的要保送到内地的大学去,我们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搞出大的动作来。

今年是我们开发改变西域环境的第一年,成绩是好的,但是由此变化引起的相关生态的变异我们还不了解,也不摸底,因此我们要加强对环境变化的监控,加强现有条件下的自然环境情报分析,这是我们各级领导要随时关注的事情,各地有异常发现必须立即报告上来,但是不能传谣和夸大事实,要在报告的时候注意群众的反应。这个分寸各位一定要把握好,做到我们即不夸大事实也不隐瞒真相,一切都要由合理的解释和科学的推断。

对于废水污染的处理,现代科学已经攻克难关,分离废物的技术也在成本上得到大幅度下降,因此在发展工业的几个地区的出水口要由我们政府来统一建设污水处理站,城市居民的排水一定要进行封闭式的单独管线,降水的排放管线要与这些污水管线分开来,这些我们要一步到位,也就是说原来基础建设中的三通一平现在要改变,要做到五通二平,即通进水管道,通降水排水管道,通污水排水管道,通电源电信信息管道、通能源煤气,平整建设基础土地,平整交通路径。这样做初期建设可能会投资大一些,但是好过建成后再去更改,这样的教训在内地是有不少的,当地人戏称马路最好改成拉链式的,省的没日介的挖了填,填了挖。所以我们不能再去吃那个亏,相信我们把这些基础弄好了,来投资的企业就会多了,初期建设的费用也可以逐年回收了。

同志们,从明年开始,我们西域的改革将进入关键的攻关阶段,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把这里的经济搞上去,把我们的大西域建设的赛过江南。”

会议以后,全区的基础建设按照计划轰轰烈烈的展开了,我们首先在青海湖畔古尔孟建立了第一个工业基地,青海省政府投资0亿元在那里建立了中国最大的污水处理中心,每日可处理污水1800万立方米,完全可以满足一个人口百万的工业城市的各种污水处理,而且还留有后面期的扩建基础,这是我们在内陆河流湖泊傍边的一次大胆尝试,由于青海湖今年的水位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升高了0。5厘米,我们也决定少量引进在温寒水生长的海洋植物和生物鱼类在这里试验,以期能够充分的利用这个4500多平方公里的湖面。我们规定,周围的水草浅滩一律不得开发,休生养息0年。

在引进的工业企业中有不少是做基础化工的,因为这里有取之不尽的湖盐,我们又建设了中央污水处理系统,水污染基本可以杜绝,而空气污染问题则是每个新办的企业自己解决,废气排放滤化装置不过关的不得生产,好在,在这里的企业都是工艺成熟的行业大户,这些问题难不住他们。到年底,第一家工厂开始冒烟了。而由青海省黄金局投资开发的大场金矿索拉沟金矿也先后动工了。

在这一年里青海省一共引进了大约00多万的新移民,他们在当地政府的安排下马上投入了工农业生产,当年青海省的农业产值比上年提高了将近50%,工业也提高了18%,普通居民的实际收入比上年增加了40%。大批的优质化工原料从这里走向全国,走向世界,那些刚移民来的工商业者大多发了财,他们的富裕鼓舞着更多的内地人到青海来投资,当年青海省共利用外资达100亿元,青海省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由于大量投资的涌入,搞的西宁市的物价开始出现波动,产业平衡和区域轻工产品的供需矛盾开始突出,这也是青海省自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省财政厅和人民银行的几个头头对这个问题的出现都没有思想准备,有时候钱多了也麻烦。好在有中央财政部和国家银行总行的指导才没有弄出什么大的乱子来,但是也提醒了我们对于参与国家大经济、大贸易的紧迫性已经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考虑到今后的发展,青海可能是西域经济贸易和政治的中心城市,我建议青海省的贸易厅的工作人员走出去培训,要把西域整个地区的今后经济贸易的走向规划好。同时,我也请来国务院政策研究室的专家给我们上课和把脉。

新疆今年的变化也很大,但是远没有青海省的好,主要是在塔克拉马干沙漠上的反应不会那么快,但是绿洲在扩大,沙漠在缩小,几个新修的水库已经兴建了一半以上,对于当地居民的生活改善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对于我们在西域的成绩,国内外非常注目,中央领导几次来西域考察,当我们的规划和现实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多少有些难以相信。

给国家最大的贡献是今年的黄河之水没有断流,可是到了冬季,严重的凌汛又在考验我们的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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