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想要开口，喉咙却觉得烫的他张不开嘴，祁越转头，瞥见花颜易的动作，还有他眼底悲切的神色，不由的一怔。

清止眯起眸子，视线停在花颜易身上，淡声道：“你们见过了，便可以离开了”

花颜易缓缓抬头，忍不住开口：“他们……还活着吗？”

他声音沙哑，吓了祁越一跳，她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夙璃浅。

清止未答他的话，却是紧盯着他，开口问道：“你方才说，花家是你的敌人？”

他垂眸，视线停在夙璃浅苍白的脸上，冷声道：“不共戴天”

清止轻笑一声，“花家迟早会不复存在的”说着，他视线瞥过花颜易那张也不太好的脸色，转头让人扶着他先下去休息。

祁越蹲在祁言卿榻前，鼻子红红的，等花颜易走了，她才昂头望着清止，一脸担忧的询问道：

“妩辞哥哥会没事的吧？”

“小姐……”他开口，想安慰一句。

祁越忽然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方才看了，妩辞哥哥身上都是箭，他怎么会中这么多箭？”

她哭着摇祁言卿的胳膊，刚碰到他手下意识地就缩了回来，脸色变了变，有些不可置信，

“妩辞哥哥……”

她轻颤着唤了声，伸手探向他的鼻息，脸色一白，跌坐在地。

她摇着头，连哭都忘了，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妩辞哥哥怎么会……”

毕竟只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哪里经得起这般打击，任由清止抱着回了屋子休息。

而夙璃浅也似乎在白茫茫的空间里待了许久，她飘飘荡荡的，始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直到忽然，有一缕光芒照向了她，有一双手，自光芒那头伸出来。

她恍恍惚惚瞧见，祁言卿温柔的脸，她怔怔的伸手，握住那双手……

夙璃浅猛然睁开眸子，她似乎又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能呼吸到空气，她能看见眼前的事物。

她能感知周围的一切。

重新活着的感觉让她欣喜不已，她痴痴笑着，目光忽然一顿，她缓缓转头，视线停在身旁不远处的木榻上。

那道熟悉的脸庞，她动了动唇，轻声唤道：“祁言卿……”

后者并无任何反应，夙璃浅撑着坐了起来，也看得更清楚了些。

他身上了外袍被褪下，着一身亵衣，但早已经被染红了，除了两袖，其他地方几乎都是鲜艳的红色。

她眸子一红，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还未走到他身旁，便直直扑了下去。

她伸手，想触碰他，又不敢，她怕他会疼，夙璃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几乎要停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并未在意，她盯着眼前的容颜，眸子一刻都移不开。

“璃浅姐姐”

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夙璃浅记得，她唤作越儿，是祁言卿唯一的堂妹，但此刻，她不想理会。

她谁也不想理会，她呆呆地，怔怔地，她慌乱，无措，她害怕，她……

夙璃浅无法说清自己的感受，她很疼，没由来的疼，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

她伸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

“祁言卿，你别睡了，你这样，我害怕……”

“夙璃浅”一声轻唤，肩头忽然被人轻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