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时代 281、京都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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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后的京都与东鹭很不一样。东鹭是绝大部分区域“一贫如洗”,很多地表的东西都被埋藏在了地下,或被拖进了海里。而京都整体上并没有这么严重,虽然跟东鹭一样几乎所有建筑都变成了废墟,但或许是这里的地震不够强烈的缘故,并没有出现大范围地面塌陷,建筑被深埋的情况。

达尔仁驾驶青云白鹤来到京都的上空时,还可以看到城中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恐怖地缝。探索队正在建筑废墟中寻找可利用的东西,或将沙石泥土之类的东西倒进地缝中,妄图将其填补、缝合,只是看起来对于那些比较大的地缝并没有太大作用。

达尔仁没有过多停留,负责接应达尔仁的战甲战士发现了天空中的青云白鹤,他立刻飞来与达尔仁完成了接头,随后便带达尔仁去见大首长。

在京都东郊的一片地面到处塌陷的平原上,达尔仁见到了与群众们住在一起的大首长与贺老等人,简单寒暄几句,众人便来到了一间临时搭建的帐篷之中,十几位首长坐在前面,达尔仁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最下方。

大首长开门见山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惟行尽快恢复运行,这样才能大幅提高恢复建设的工作效率,以及恢复我们对地球的监测能力,这个任务就交给达哥儿你了,小张之后会一直跟着你,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向她反映,有没有问题?”

达尔仁瞥了一眼走到自己身后的军装女子,摇头说道:“没有问题,大爷爷,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开始工作了。”

大首长满意道:“好,小张你带他去吧。”

“是,首长!”军装女子肃然应下,转身向帐篷外走去。

达尔仁起身,微微犹豫了一下,也是向众人敬了一礼,方才快速跟上军装女子。

两人离开后,贺老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长呼一口气,语气沉重道:“根据各方统计整合,此次灾难,全国死亡人数17512841人,伤58484655人,失踪人口13546人。其中东鹭市伤亡人数最少,3121人死亡,8564人受伤,无失踪人口;另外,黔中山县在灾难后遭到兽群的突然袭击,目前援军并未发现幸存者。”

“砰!可恶!”叶首长拍着桌子咬牙切齿道。

旁边的好几位穿着军装的首长,也是一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样子。

大首长并不做声,默然看向左首的中山装刘首长。

刘首长会意地点点头,说道:“核电冷却顺利,并无泄露,核燃料转移成功,但核电站已尽数被毁,如果要全部修复,就算在惟行的支持下也至少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目前能尽快恢复使用的,只有风力发电,但其供给量远不足以支撑全国用电。”

大首长说道:“可以先向恢复建设能力强的一二线城市供电,以提高恢复建设的工作效率为主。”

………………………………………

另一边,达尔仁跟着军装女子来到了一间巨大的帐篷外面,只见帐篷周围把守着一圈战甲战士,将帐篷围的十分严密。

军装女子出示了一下证件,两人顺利进入帐篷,密密麻麻的机器出现在了眼前。

两人的出现也是立刻吸引了帐篷中的一位位工作人员,当看到达尔仁时,其中十几位工作人员便立刻激动地小跑了过来,纷纷笑道:“达哥儿,你回来了!”

“达总工程师,欢迎回来啊,哈哈哈……”

达尔仁摊摊手笑道:“东鹭的那些基础设备都沉海了,我要不回来可不行啊。”

一边说着,一边跟着众人在帐篷中四处参观,口中啧啧称道:“我说你们还真能啊,竟然一个不落地全带出来了,这可得废不少力吧。”

足足宽八米,长二百米的大篷中,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构建惟行所需的基础设备,以前达尔仁对于这些东西的多少还没什么实际概念,现在一看,内心相当震撼。

大概看了一圈,跟新人旧人都认识了一遍,达尔仁便说道:“好了,闲话少叙,打铁趁热,大家快回岗位继续工作吧。”

驱散了众人,达尔仁也来到了他的岗位——位于帐篷中间,由好几台大型计算机组成的圆台。而他的工作就是将其他人编好的程序片段进行编排调整与组合,点亮惟行中枢系统程序的智能之眼,再次孵化智脑惟行。

只要智脑惟行“活”过来,惟行中枢系统就能够实现自我修复,剩下的工作就简单多了。

总的来说,这次修复惟行与第一次构建惟行中枢系统在本质上是不同的。第一次还处于摸索前进阶段,而现在,只是唤醒早已完善的惟行,让它能够进行自我修复罢了。

达尔仁挨着打开圆台周围的大型计算机,简单查看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说:“还好,主要问题是内部程序错乱,问题不大。”

“对了,小张……”达尔仁突然转头对军装女子说:“我看这里面好像没有准备饮用水,你出去帮我带两瓶进来吧。”

小张同志微微蹙眉:“这里面禁止带水进来,你要喝可以

去外面。”

达尔仁头也不抬地看着大型计算机的屏幕,“谁跟你说我要喝水,你赶紧去就是了。”

小张同志犹豫了一下,想到大首长的吩咐,还是出去带了两瓶矿泉水进来。因为那两瓶矿泉水,她在门外还被外面的战士拦住了。好说歹说就是不给进,还是接到了大首长的电话,外面的战士才让她进来。

达尔仁拿到矿泉水,就随手把一瓶放在地上,另一瓶则直接拧开瓶盖,在小张同志的注视下,对着嘴就咕咕咕地灌,一瓶水十几秒就灌没了。

“你……你……”小张同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哪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呀,可是‘你’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达尔仁喝完水就直接将空瓶子塞进了她的手里,若无其事地吩咐道:“垃圾扔了吧,谢谢。”

这个骗子!小张同志咬牙切齿地瞪了达尔仁一眼,然后拿着空瓶子气呼呼地向帐篷外冲去。

“嗝……”达尔仁拿起桌上的话筒,忍不住打了个嗝,然后严肃地说道:“我刚仔细看了一下中枢系统程序,问题基本不大,明天之前把它搞定,大家有没有信心?”

帐篷里静悄悄的,新人们一个个不敢相信地看向达尔仁,快要冲到门边的小张同志也猛地停了下来,脑子里不禁冒出一个想法,这个达尔仁是疯了吗?明天?

也就曾经一起共事过的那十几位老朋友给达尔仁面子,渐渐回应起来,但都回应的有气无力,显然没有多大信心。

达尔仁不耐道:“我说你们怎么了,行不行给个响啊。我饭都没吃就赶来京都了,难道你们今天也没吃饭?是男人不?行不行?”

“行,保证完成任务!”老人们这次回答得中气十足。

新人们憋的脸色发红,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张同志看情况不对,赶紧又回到了达尔仁这边,压着声音气呼呼地说道:“达尔仁,你到底想干什么!”

达尔仁放下话筒,没好气道:“叫首长,知不知道上下级礼仪?”

“好……首长,你到底想干嘛啊?”小张同志压抑着怒火道。

达尔仁翻了翻白眼:“首长做事,还要你过问?”

听到这话,小张同志顿时哑口无言,彻底无话可说了。

达尔仁则又拿起话筒,大声吼道:“全都给我听好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浪费,今天晚上大家熬夜加班,明天太阳下山之前,必须唤醒惟行,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

这一次所有人都回应了,而且声音贼大,声音里不知是愤怒还是憋屈还是振奋,反正达尔仁不在乎。

达尔仁继续投入自己的工作中,小张同志愤愤地跺了跺脚,然后快步向帐篷外面走去。这次她不只是出去扔垃圾,还想向大首长反映一下达尔仁同志霸道的工作方式和工作态度。当然,达尔仁同样不在乎。

某个工位上,一位新人忍不住向身边的老人吐槽说:“真没见过这样的,要不是你们都认识他,我都怀疑他是总工程师的真实性了,他到底懂不懂啊,这么庞大的工作量,明天真的完成吗?”

老人忍不住提醒道:“他是总工程师,他看到的东西肯定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反正我们只要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那新人脸红道:“可是……我……我感觉我的这些来不及完成啊。”

老人:“玛德,你不早说,我做完了再帮你。”

新人:“那个……谢谢啊,回头请你去三月春。”

老人:“现在还有三月春吗?”

新人:“三月春应该会重建的吧,毕竟那么好的品牌。”

老人:“也对哈。那……到时候我多叫几个人行不?”

新人:“……”

…………………………………………

暮夜降临,东鹭的各个难民营渐渐陷入了黑暗之中,习惯于晚睡的人们此时还无法入眠,大家亲朋好友聚在一起,或是聊天打趣,或是玩玩扑克打发时间,尽情地享受着灾难后难得的安宁。

以前的东鹭像一台不眠不休的机器,整个城市时时刻刻充斥着它发出的“嗡嗡”声;现在的东鹭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白天它会闹会哭,到了夜里它累了,也彻底安静了。

此时,一号难民营中某辆厢式车的车顶蓬上,林有为与宋相宜并排躺在一起,仰望着星空,林有为不禁感叹道:

“今晚的星空看起来异常清楚啊……”

厢式车里,竹篓老人、宁小穗、宁父宁母正在玩扑克,其间氛围凝重,战意正浓。

车顶蓬上静了一小会,宋相宜突然悄悄握住林有为的手,有些无奈地说:“明天就是大年初二了……”

“大年初二?”林有为眼中划过一道狡黠,“对啊,怎么啦?”

“哼,你说怎么啦?”

宋相宜冷哼一声,立刻在林有为的软肋上恨恨地拧了一把,显然对林有为的反应十分不满。

林有为浑身哆嗦了一下,猛地

坐了起来,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宋相宜,视线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看得宋相宜脸上红彤彤的,也是赶紧跟着坐了起来。

“呆木头,你眼睛往哪看呢!”

宋相宜忍不住娇嗔了一句,目光下意识地在周围瞟了瞟,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心里的小鹿这才渐渐停下折腾,但脸还是红红的。

这时,林有为突然砰地单膝跪下,车顶蓬的砰响声立刻引起了车里四人的一连串呵斥,然后没听到回应,宁小穗就忍不住钻出车外看了一眼,看到车顶那一幕,不禁无语道:“师叔,你这是又要跟师婶求婚吗?”

“又要”两个字说的贼重,而且小穗的声音还不小,周围的其他人家立刻就被吸引看了过来,车里的竹篓老人、宁父宁母也是纷纷钻出了车子,均是有些无语地看着车顶蓬上的两人。

婚期都定了,他们着实想不通,两人究竟又要干嘛。

“木头,你干嘛呀,还不起来!”

看着周围的一双双眼睛,宋相宜心里的小鹿又开始折腾了,又是紧张又是疑惑,她也不知道林有为究竟要干嘛。

林有为没有起身,一脸认真地说道:“相宜,我想取消我们明天的婚礼。”

“你说什么?!”宋相宜心头一颤,半边身子都冷了。

一月份里残酷的海风在耳边刮响着,她感觉自己的思绪也冻结了!

下面的宁小穗等人更是不敢置信,宁母当即忍不住呵斥道:“林有为,你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在瞎说什么混账话呢!”

宁父气的浑身发抖,拳头紧握,就算他向来性格沉稳内敛,现在也快要忍不住了。

竹篓老人并未立刻表态,林有为的话也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但以他对林有为的了解,他更倾向于林有为有什么原因。

“师叔,你在说什么呀!”小穗也忍不住出声了。

林有为却不顾众人反应,再次说道:“我想取消明天的婚礼。”

“啊,你真是疯了!”小穗气的直跺脚。

这时,宋相宜突然刷地站了起来,满是复杂地看了一眼单膝跪在身前的林有为,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准备跳下车蓬。

“混蛋!”

宁父简直气炸了,怒骂一声,就要冲上车蓬将林有为狠揍一顿。

竹篓老人默默站在一旁,看起来并没有劝架的意思。

但是,准备跳下车蓬的宋相宜突然停住了,被林有为拉住了右手的瞬间,她浑身都颤了一下,眼中的泪水险些忍不住破眶而出。

宁父见此,也不禁停下了动作。

只见林有为缓缓拿出兜里已经揣了好几天的结婚戒指,自顾自地说道:“不只是没有婚礼,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房、没有存款,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未来,我们只剩下彼此的记忆,我们只剩下我们自己,这样……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下面的四人瞬间安静了。

小穗愣愣地瞅向竹篓老人:师傅,师叔到底在搞什么啊?

竹篓老人翻翻白眼:我哪知道啊。

终于,宋相宜眼中的泪水破眶了。

然后她又连忙擦掉眼泪,转身看着林有为,抽回被林有为抓住的右手,双手颤抖地取出结婚戒指,自然而然地给自己戴上。林有为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周围渐渐响起鼓掌与欢呼……

可就在这时,宋相宜突然向林有为的面门一脚踹了过去,满是羞恼地骂道:“你这个骗子,去死啦你!”

在观众们震惊的目光下,林有为冷酷的脸烙上了一个清晰的脚印,他整个人直接被踹飞五六米,然后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脸上却还挂着一副幸福满足的笑容。

“……”宁父宁母、小穗、竹篓老人默默交换一个眼神,随后自顾自地钻进了车里。

周围吃瓜群众们大多依然是懵的。

只见林有为又飞跃回到车顶蓬上,苦笑道:“我就开个玩笑嘛,真生气了?”

宋相宜白了他一眼,缓缓坐下,欣喜地看着手指上的钻戒。

林有为呵呵傻笑道:“喜欢不?”

宋相宜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忽又问道:“对了,我们的婚礼真要取消吗?”

林有为无奈道:“不取消也不行啊,不合时宜。”

宋相宜无奈点头:“那好吧,你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林有为连连点头。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笑,把观众们晾得都看不下去了,便都纷纷收回了目光。

时间匆匆,转眼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约莫七点左右,一道尖叫声刺穿了一号难民营中的宁静,随后一号难民营中一阵骚动,甚至连附近几个难民营也被惊动了。

战警们很快降临一号难民营,一号难民营发生的事情也在人群中快速流传开来,说是有一家三口暴毙在了他们自己的车里,早上有人早起晨练,然后发现一辆轿车不断地淌出鲜血,因此引发了尖叫事件。

至于具体原因,还有待警方侦查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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