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蒲桑尊者,手下留情。晚辈磐灵代家师谢过尊者。”
“请尊者手下留情,晚辈木灵子代家师谢过尊者!”
“……”
紧随陆离欢之后,天壤、栖灵、炎阳三大天门首领纷纷站出来,挡在了雨尘身前。
雨尘心大为感动,人间自有真情在啊。很想开口道一声谢,却是张嘴都难……
“呵,你们倒是打的好主意,不讲道理讲人情?若是你们师父亲临,本座或许会考虑一下,至于你们,还不够格!”
蒲桑话音落下,单手一挥,狂风骤起。
一干天门首领,包括曲萧鸣在内顿时人仰马翻被吹出数十丈开外。
神觉境尊者,一步之差,竟恐怖至此!
雨尘面色惨白,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此番状况,自己已是在劫难逃。还好,昀莫和小戚他们没有在。
“小子,可有遗言?给你三息!”
蒲桑尊者大手轻抬,却是给了对方最后说话的机会。
“哈哈哈,圣道书院,我呸!今日起就叫流氓学堂吧!天下道门共鉴,我今日之死,便是你蒲桑辱没祖宗先贤最好的证据,往后必将万人唾骂,永世遭劫!”
雨尘仰天大笑,生死临头,却是再无顾及。
“幼稚,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唾骂!”
蒲桑面色铁青,抬掌猛然压下。
……
“蒲桑,还不住手!”
虚空中,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蒲桑抬起的手掌,顿时僵在了半空,上下不得。
声音散去,一袭白衣徐徐落下,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此人是谁?”
“这这这……也太帅了吧!”
“过分啊,吃啥长的。”
“哎呦我去,我我,我一大老爷们,竟然对一个男人动心了。”
“扶我一下,我要晕了……”
此人一出现,可谓男女通杀,广场上顿时热闹了起来,原本凝重紧张的气息霎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拜见圣主!”
“圣主!”
“……”
在场的书院长老们纷纷躬身行礼,众人恍然大悟。
“秦初雨!当今圣主?竟然是他,那个帅得过分的男人!”
雨尘心中狂跳,还记得在云来镇曾有过一饭之缘,却是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是神觉境的强者,还是圣主!
等等……
那日同自己一道喝酒的魔族男子,阎寻,又是何人?
“雨哥儿,本座为徒儿雪恨,你也要插手?”
蒲桑面色十分难看,堂堂神觉境的尊者想要捏死个蚂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了。
“蒲桑,咱们事先说好,你要讲道理,讲人情,还是讲拳头?”秦初雨面色淡然,不悲不喜。
“还讲个屁,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蒲桑神色厌厌,不管讲什么,那铁定是讲不过的,此间已然再无机会对那小子动手了。
“好!既然你不讲,那今日之事便暂且作罢,往后不可再寻本尊弟子的麻烦。”秦初雨微微挑眉,不怒自威。
“啥?你弟子?收他做弟子?疯了吧……”
蒲桑嘴唇连连抖动,一脸晦气。
“你可有异议?”秦初雨眼角微眯,似有寒光隐显。
“岂敢,打扰了!”
蒲桑微微拱手,拂袖而去。心中却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诸位,方才之事,十
分抱歉,还望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打发走了蒲桑,秦初雨朝着道门众人拱手致歉。
“圣主客气了!”
“圣主哪里话。”
“哈哈,小事一桩。”
众人受宠若惊,纷纷躬身还礼。
“曲萧鸣,入院考核照常进行,还是你来主持,我不便久留,这小家伙的伤得赶紧处理。”
秦初雨瞟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雨尘,眉间轻皱。
“明白,圣主放心。”
……
“初雨兄,近来可好?”
见对方走来,雨尘昂起脖子微笑相迎,不过怎么看,都是惨笑……
“本来挺好的,现在嘛却是多了个麻烦。”
秦初雨嘴角微弯,一抹淡淡地愁容闲挂眼角。
“嘿嘿,多谢初雨兄救命之恩。”雨尘咧了咧嘴,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骨骼早已寸裂,除了撕心地痛,丝毫没有力气。
“不急……”
秦初雨摇摇头,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托起。
虽然已是足够小心,却还是将雨尘痛的龇牙咧嘴。
“初雨兄,我应该不会死吧?”雨尘自知身体情况十分恶劣,稍稍有些担心。
不过,庆幸的是,虚空灵海并没有受到损伤,而脑海中的神魂能量也没有异常。
“是人,都会死。”秦初雨淡然道。
“那,我会不会变成残废啊?”雨尘继续追问。
“贪心,先活下来再说吧。”秦初雨瞥了对方一眼,笑意温和。
“哥,你别吓我啊……”雨尘面色一僵,顿时就慌了……
“身上骨头碎了大半,残废也在情理之中。”秦初雨淡淡一笑,足下风起云聚,踏空而行。
……
被秦初雨托着,一路攀跃圣山之首,终于在数里外群山间的一处湖泊旁停了下来。
椭圆形的小湖不过百丈,浅水边的植被异常鲜活,丝毫不见秋日的凋零,反倒一片花红草绿,春意勃勃。
亭台一般的湖心小筑,连接着缭绕在薄雾之间弯弯扭扭的木堤长廊,如画中仙居。
靠得湖面近了些,丝丝温热柔和的气息,又令人莫名心安。
“初雨兄,你家澡堂子可真大!”
感受着湖中传来的阵阵热浪,身上的疼痛竟隐隐有减轻之感,雨尘心中不由大为惊奇。
“喜欢么?”秦初雨不可置否地一笑 。
“喜欢啊,初雨兄可真会享受,快,扔我下去。”雨尘双眼放光,如饥似渴。单凭这湖泊上冒出的热气就能让自己疼痛减轻,这湖水绝对不简单。
“不急,还要做些准备。”秦初雨微微摇头,抱着雨尘尽直走向湖心的小木屋。
屋内的陈设很是精致,不知名白色皮毛铺就的地毯,纤尘未沾。周围木壁上挂满了各类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儿,雨尘仰着脑袋瞅了几眼 ,竟一样也不认识。
居室正中是一张弧形几案,案上一架七尺长的古琴,擦的很是干净。
靠窗的位置,是一座丈余见方的砚台,砚头上的一副尚未干透字帖,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秦初雨在房中扫视了一圈,稍稍犹豫后将雨尘放在了砚台上。
冰冷僵硬的石砚台硌着本就伤重的身体实在难受,雨尘苦着脸,可怜兮兮地道
“初雨兄,这也太硬了,要不你还是先把我放地上吧。”
“不行,你身上太脏,弄乱了我的屋子,鹤儿又该抱怨了。”秦初雨摇摇头,
自顾走到古琴架子下摸出了一团细细的丝弦,又顺道将几案旁的木椅拆了两把。
脏?老子命都快没了,还讲究。
雨尘无语望天,心中腹诽不已……
鹤儿又是谁?莫不是那切肉的小童?秦初雨为何要怕他……
亲儿子?绝对是亲儿子,不然堂堂圣主会怕一个小屁孩……
“咔擦……”
“我靠!你干嘛?”
雨尘双眼一凸,愣神间,秦初雨已然将自己扭曲的左腿硬生生给扳直了。
“自然是帮你正骨。”秦初雨说着,已经拿出了丝弦和木条在雨尘恢复原型的小腿上缠了起来。
“大哥,好歹提醒一下,我有个心里准备啊。”雨尘疼得脸色发青,冷汗直流。
“噢,那你准备好,我又要开始了。”处理好了半条腿,秦初雨看了眼对方,颇为同情的提醒道。
“啊、嗯!嘶、嗷……”
“能不能别嚎了,这才哪到哪……”秦初雨揉了揉额头,很是无语。
“疼疼疼啊……”雨尘如嚎上了瘾一般,似乎这样吼着可以减轻痛苦。
“刮躁!”秦初雨也是被这家伙搞烦了,一巴掌砍在了对方侧颈上。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打我……”雨尘定了定神,对方突然给这来一下也不知是几个意思。
“你怎么不晕……”
秦初雨眉头轻皱,颇感意外。本打算将这家伙给弄晕,却不想对方反倒更精神了。
“我应该晕么……”雨尘一脸无辜。
“我忘了,听苍颜说你觉醒了神魂。那没办法,尽情享受折磨吧……”秦初雨摇摇头,一把撕掉自己的衣服下摆揉作一团狠狠地塞进了对方口中。
“唔……”
……
半个时辰后。
秦初雨终于托着捆成蚕蛹般的雨尘走出了木屋。
见其额间隐隐汗珠密布,似乎累的不轻。
而只剩脑袋露在外边的雨尘,此刻已是双眼无神,面白如纸,一脸生无可恋。
“唉,醒醒,泡澡了。”见其一脸麻木,秦初雨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脸蛋。
“掰扯完了啊……”雨尘茫然四顾,双眼瞳孔渐渐凝聚,似乎刚从痛苦中抽离出来。
秦初雨摇头轻笑,指节间光华闪过,一叶扁舟便落在了湖面上。
随即纵身跃下,稳稳地站在舟弦边,将雨尘缓缓放入水中,又掏出其脖颈后刻意留下的一根细绳,绑在了船尾,刚好让对方的脑袋露出水面。
温热的湖水包裹全身,雨尘顿觉舒畅无比,原本早已疼得麻木的身体也渐渐有了知觉。
湖水中,似乎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正在缓缓修复自己的血肉筋骨。
太爽了……
简直舒服得想要喊出来!
“感觉如何?”
此刻的秦初雨,已然斜靠在舟中的案塌上,优哉游哉地喝起了小酒。
“太舒服了,我感觉,不出三日我就能恢复如初!”雨尘双眼贼亮,满脸喜色,与刚才哭爹喊娘的模样判若两人。
“三日?想得美!最多让你呆半日。”秦初雨摇摇头,一脸谨慎。
“初雨兄,不至于啊,这么大个湖,就算让小弟敞开肚子喝也不会见少吧。”雨尘笑了笑,一脸讨好。
“混沌灵海、天命神魂、万劫金身,啧啧……我这巴掌大的灵池还不够你塞牙缝呢。”
秦初雨目光炯炯,在对方身上来回扫视,口中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