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陈斌摘下耳机退出了窃听设备的手机终端。
如此说来，那天在后山当中攻击他们的那个小女孩，不是简阳找来的。
善用飞蝗石，看模样，那女孩的年龄也就在十五六岁上下。最奇怪的就是她说话的语气，就如同七老八十了一般。
那个女孩，到底是谁？陈斌越想，神情越发疑惑。
他合起手掌竖在胸前，用两个大拇指撑着下巴，坐在那儿沉思。
这么想着，也不是办法。他从颜馨的办公桌上找来纸笔，坐在沙发上，根据模糊的记忆，将那女孩的样貌画了下来。
办公室里，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颜馨好奇的凑过来，瞄了一眼。开始她还只是觉得，陈斌画里那人有点眼熟。瞧着瞧着，她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这个，不是那天在丛林里追杀他们的人吗？
“你画得可真像，你在哪儿学的画画？”
“这是一项战斗技能，要列入考核，硬逼着学会的，画的像吗？”陈斌停下笔，抬头看了颜馨一眼。
颜馨点点头：“八成像，你这水平，可以坐在公园里给人画画了，画一天能赚好几百呐。”
“然后我就在那一块儿出名了，广场舞大妈都来找我给我介绍对象。”
“你想的美。”
颜馨背着手，靠在办公桌上：“你有车有房吗？工资月入两万了吗？老家农村还是城市，大城市还是小城市的？”
“都是些好扎心的问题，对了，你怎么这么了解？真机借我用一用。”陈斌站起身来说道。
“你用吧，就在那边。”
颜馨拿手指了指角落里那台传真机：“那天，我闲着没事在公园里溜达着玩。转着转着，就看到有一面墙，上面贴满了相亲信息。不过，上面张贴的多是女方的信息。这让我产生了一种男人是稀缺物的错觉。”
“男人不缺，缺的是适龄优质男人。就你说的那些条件，就足够淘汰掉一半的适龄青年了。”
颜馨点了点头：“我还是觉得找到一个三观相合的人结婚，很重要。要不天天闹矛盾，这婚结的，还不如自己单着。男方也觉得闹心，女方也憋屈，最后日子过成一地鸡毛。”
“这样严肃的话题，你不应该和我说。”
陈斌打了个哈欠，表现出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别说是结婚，就算是谈恋爱，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大概，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谈起这个，颜馨暂时忘掉了明馨集团的困境，两眼炯炯有神：“快和我说说，你要是想结婚的话，会找个什么样的人？”
陈斌把那张画，传给了吴倩。
“金盆洗手的女杀手或是女佣兵，这样以后仇家找上门来，夫妻两个还能共同御敌，最起码，谁也不拖累谁。”陈斌耸耸肩膀。
“好酷唉。”颜馨开始发动脑筋想象了，陈斌瞥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可能她那小脑袋瓜里已经编排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莱坞大戏。
不过，夫妻俩都是金盆洗手的杀手的人设，确实很吸引人眼球的。
“酷个球，那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陈斌叹了口气，“我现在就想能过几天太平日子。要不是接到你这个任务，我再熬上半年就能退伍了。”
“你在部队里，是什么样子？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在部队里照片。”颜馨好奇的问道。
“有些纪律，我还是会遵守的。虽然我平时就不怎么靠谱，老爱闯祸。你知道蝙蝠侠惩恶扬善的时候，为什么总戴着面具吗？”陈斌眼睛直视着颜馨的双眼。
“保护自己？”颜馨试探的问道。
“不，蝙蝠侠戴上面具，是为了保护他身边的人。这样，他们就不会受到恶徒的威胁。忘了是在哪一部里，老爷子亲口说的。”
“蝙蝠侠老爷子，好酷！”一个超硬汉且沧桑的形象在她心里冉冉升起，颜馨眼里直冒星星。
“同理，不拍照，不找圈子外的女人，这也是我们保护身边人的一种方式。”
陈斌拿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仿佛自己脸上也戴着面具。
“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恶徒会把火烧到你身边的谁身上，像我们这种人，朋友不多，在意的人更不多。少一个，很痛心的。”
“听起来就像个兜里糖不多，又害怕旁人来抢的孩子。”颜馨怔怔说道。
“别把我想的那么可怜，虽然，你说的很对。”陈斌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眸子跟着黯淡了下来。
“那，有过吗？兜里的糖被别人抢去的时候。”颜馨冷不丁问道。
陈斌的记忆立刻倒回到那个雨夜，那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跌坐在泥泞中，血液如玫瑰花一般在她胸前缓缓绽开……
他咬着牙，神情悲伤而又凶狠，恍如一匹受伤的独狼。陈斌此时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她沉默了下来。
隔了好久，陈斌才平静下来。
“都过去了。”
陈斌揉揉酸胀的眼睛，嘴唇微张，嗓子眼里又涩又苦。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不过又滑稽又难看。“不提这个了。”
“对不起，我不该……”颜馨低下头。
“好了，没必要道歉，我也没那么脆弱。我今晚要去简阳哪儿一趟，没事的话，我就先送你回去，你在家办公也可以吧？”陈斌披上衣服。
颜馨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等会儿就出发。”
陈斌话音未落，吴倩就给把电话，给他打了过来。陈斌冲颜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走廊上，接通电话。
“你突然传给我一张画像，是什么意思？”吴倩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问道。
“帮我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免费劳力了？不干，打死都不干。”吴倩在电话那头不满的说道。
“那我向上级申请，走流程，反正绕一个圈这活儿还得转到你头上。”陈斌一边说，一边打开窗户。
雨至滂沱，看这雨量，今晚都不会停的，陈斌满意的勾起唇角。
“老规矩，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可以可以。”陈斌忙不迭说道。
“还有其他的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你别说，我这里还真有。”
陈斌明知道吴倩刚才跟他说的是客套话，但他还是紧接着说道，“帮我查查A市简家的账，看看有没有偷税漏税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