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祭阳把从李忘忧那里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用摩斯密码敲了出来，这一敲，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林风骨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转眼间他抽光了一包烟，整间屋子里烟雾缭绕，呛得柳祭阳眼泪直流。
“魏本霞是永恒干扰者。”林风骨用摩斯密码说。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柳祭阳嫌摩斯密码麻烦，便直接问了起来，毕竟这句话里不包含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毁灭暗中对干扰者出手不可能失败，除非对手拥有不死的能力。”
“确实，我也这么觉得，但为什么毁灭和韩荃会接到两条目的截然相反的短信？难道有两个对立的感知存在？”柳祭阳继续用摩斯密码问。
过了一会，林风骨回答“感知会给别人发提示信息，但不一定发提示信息的就是感知，也许在干扰者之中除了感知，还有人在总览全局。”
“可是这样真的很难做到，除了感知外其他干扰者拥有了总览全局的能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干掉其他人的。”
“为什么感知拥有这种能力而没有第一时间干掉你们呢？”林风骨问。
“因为感知的能力不属于攻击型能力，所以我们才……”柳祭阳是个只要稍微点拨一下就能开窍人，非攻击型能力除了感知还有智慧和永恒，显然身处事件中心的魏本霞不可能拥有那种总览全局的能力，剩下的只有一个智慧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便有能力做到这些事，不是没有人下过盲棋。
“当然这件事还可能是毁灭身边的知情人干的，但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一来没动机，二来韩荃的电话号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整个事件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不把盒子打开就永远无法知道盒子里的情况。”
“青莲寺的住持方生大师你认识吧，他是智慧干扰者。”
林风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正襟危坐了起来，他恨不得将眼珠子从眼眶中瞪出来。“你说什么？”
林风骨激动的忘记了使用摩斯密码，如果是深夜的话，他声音的分贝足以扰民了。
“你不知道吗？他手心中有数字。”
林风骨很快又释然了，他用摩斯密码说“也对，假如方生这样的觉者不能承担智慧的能力，其他人又怎么配的上呢。”
“另一个发短信的人会不会是方生，诸神之战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即使智慧的力量表现出来会有延迟，现在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吧。”
林风骨摇了摇头，他用摩斯密码说“不会是方生大师的，他是凌驾于神之上的人，不会拘泥于成为神这种事的。”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你确定你了解他吗，人们总会给一些思维维度较高的人冠以大师、圣人之类的称号，但是他们毕竟都是人，会吃饭会拉屎，普通人做的事他们也会做。”
林风骨面无表情，只是用手指敲出一段密码“不会是他。”
柳
祭阳离开后，林风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曾经与方生论过道，那僧人佛法无边，曾经夸赞过林有佛性，二人一番交谈下来大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触动。
正因为曾经有过精神上的碰撞，所以林风骨才觉得与群雄逐鹿的格局放不下方生，也放不下一个禅字。
林风骨用剃须刀将胡子刮干净，洗了头刷了牙，重新穿的笔挺起来。
他靠在自家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后自言自语道“来去如烟，因果随缘，难得自在，靡费心尖。”
林风骨右侧的显示屏上连接的是他家屋外走廊处的监控，一个一袭白衣，戴着口罩的男性出现在屏幕中，看样子是直奔林风骨家来的。
“我去也。”林风骨将家里的逃生绳系在暖气管上，那条逃生绳是一次局里普及消防知识时顺道买的，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林风骨顺着绳索直接滑到了楼下，他抬头向自家窗口望去，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还趴在窗户上俯视着他。林风骨冲他摆了摆手后迅速消失在那人的视野范围之中。
早已躲上出租车的林风骨突然接到了刘静的电话“林风骨，你现在还在接受调查时期，不能随意外出走动。”
“阿姐，已经有人上我家门要杀我了，你们不抓到他，家里我不敢待啊。”
“已经有咱们的人去追那个人了，你赶紧回来，我保证你安全。”
“不行，家里不安全，这样吧我在城里转两圈，确定没危险了咱们在市局集合。”说完林风骨也不等刘静作何答复便挂断了手机。
在去往市公安局的路上，林风骨便已经知道韩荃一定会揪着自己不放的，但事已至此毫无能力的他只身在外无疑会成为感知的活靶子，接下来只要考虑怎么对付韩荃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林风骨到了市公安局门口，等待他的不是刘静，而是韩荃。
“这么巧，韩处长。”
“不是巧，我专门在这等你的。”韩荃对林风骨说。
其实他们都是明白人，弯弯绕绕的无非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哦，那咱们进屋说吧。”林风骨说。
韩荃点了点头，和林风骨一起进了公安局大厦。
“这边请。”韩荃指了指审讯室的门。
这个举动让林风骨着实有些不自在，但也在他的预计之中。
进入到房间中以后，屋子里只剩下韩荃、小雅，以及坐在被审讯位置上的林风骨。
“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time的案子就是你办的，很及时，没有在社会上造成更恶劣的影响。”韩荃说。
“韩处长谬赞了。”
“你不用谦虚，自古英雄出少年，在你身上我多多少少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只可惜本来你前途光明，为什么偏偏要走上一条死路呢。”
“韩处长的话我有些听不懂，难道您认为我被某件案子牵扯进去了？”
“不绕了，我们查出来你曾经与在逃人员柳祭阳有过多次接触，并且有过多次通话记录，所以现在我怀疑你与数字人案件存在联系。”
“我跟柳祭阳有过接触，这是事实，那时候二中有个学生猝死了，柳祭阳是嫌疑人，那件案子是我和刘静跟的，怎么？办案期间与嫌疑人有联系不正常，那我倒要请韩处长教教我该怎么办案子了。”
韩荃三十岁后得了躁郁症，一旦受到刺激极易动怒，所以小雅才会在包里给他备上抗躁郁的药。
韩荃使劲的一拍桌子，恨不得立马到林风骨身边揍他一顿。“林风骨，你最好端正你的态度，没有十足的证据我是不会把你带到这来的，我听说曾经柳祭阳在学校砸断了同学的脚趾骨，是你帮忙平的事，你这种做法像一个公职人员该做的事吗？”
“柳祭阳是正当防卫，当时学校的老师能作证，我当时只是给受害人和被害人的家属讲清利害关系，至于怎么决断是他们两家的事，身为一个警察选择了正义而没有选择强权就要被审问吗？”林风骨云淡风轻的说，与气急败坏的韩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荃明白，林风骨一定将他和柳祭阳之间的关系撇的一清二楚了，再这样问下去只会让林风骨在气势上占据上风。
“好好好，林警官真是巧言善辩，我相信你与柳祭阳之间的关系已经被安排得天衣无缝了，那我倒是要请问一句了，你要真是清白的为什么那个数字人要杀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数字人？你是说今天去我家要杀我的那个人吗？实不相瞒，刚毕业的时候我被分配到了缉毒大队，在那里实习了一个月，后来家里人觉得太危险，就托关系把我调回来了，我一直以为今天去我家的那个男人是那时候得罪的毒贩呢。韩处长说他是数字人，一定是已经抓到他喽？”
“你？”韩荃一下子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他指着林风骨的手指头不住的在空气中颤抖，小雅见此情景紧忙在药瓶里倒出两粒药丸来给韩荃。韩荃服下后心情平顺了不少。
“韩处，林风骨准备的很充分，我看我们还是改天再审吧。”小雅趴在韩荃的耳边说。
“林风骨，数字人的力量足以颠覆世界，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我希望你尽快说出来，不要再玩火了。”
林风骨又何尝不知数字人的能力兹事体大，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说。倘若没有外人插手，诸神之战中死掉九个人便足矣了，可自从数字人专案科掺和进来后，因为诸神之战而死伤的人数已经逼近三位数了。人类的欲望永无止境，知道诸神之战的人越多，逐鹿的人就越多。而且难保这件事会不传到境外，一旦外国势力插手，H市，甚至于整个Z国都会成为一座修罗场。
在林风骨到达市公安局之前，柳祭阳收到了林发来的一条微信“感知干扰者只能对干扰者周围的事物进行感知，我马上会被韩荃逮捕，不要再联系，也不要再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