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祭阳确认过没有人在附近监视，便绕到教学楼的后身，跳过大墙，走最黑暗的小路回家了。
这一夜很平静，并没有柳祭阳想象的腥风血雨，空间干扰者也无意找上门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永远不会找上门来。
可以说，夜里柳祭阳是没怎么睡觉的，因为鬼知道什么时候，空间干扰者会凭空出现在自己的床头。一早，柳祭阳拖着疲惫的步伐，顶着黑眼圈去上学了。
从市公安局的方向往柳祭阳的学校驶过来一辆警车，他们是专程过来调查校园分尸案的。
林风骨因为在time的案子上立了功，所以也被临时抽调了过来。
“你们发没发现，最近咱们市挺不太平的，尤其是以二中为中心，如果没记错的话附近发生三起恶性案件了吧。”坐在警车副驾驶上的中年刑警老郑对车里的警察说。
正在开车的林风骨回答道“嗯，两起人命案，一起人口失踪，但是郭鑫龙的案子只能说是猝死，应该不是人为的，真正蹊跷的是3.20校园分尸案，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在路上走着走着，身体就只剩下下半身了呢？”
曾经跟林风骨一起侦办郭鑫龙死亡案的警花刘静问“诶，小林子，你记不记得上次郭鑫龙案的柳祭阳，当时你抓捕time时，他也在场，这个人实在是太诡异了，我觉得所有案件的中心不是二中，而是柳祭阳。”
“没错，经过昨天的盘问，咱们不也证实了吗，那个高中生，叫什么来着？对了，高宇，高宇死时，就死在了柳祭阳身后，两人距离不到十厘米，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柳祭阳又很大问题。”
听着老郑的分析，林风骨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他们真的注意到柳祭阳，那么顺藤摸瓜，很快也会查到林风骨身上。
“但是啊，咱么干刑侦的也要讲证据，没道理因为别人离案发现场近就定人罪的。”林风骨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觉得未来咱们的侦办方向应该对准柳祭阳。”刘静说。
说话之间，一行人驱车进入了学校，跟学校说明了情况，借来了一间闲置的房间，利用下课的十分钟对柳祭阳进行了询问。
“你好啊，柳祭阳，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刘静跟柳祭阳握了握手说。
“呵呵，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咱们最好不要再见了。”
柳祭阳看了一眼已经落座的林风骨，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互相打招呼，但柳祭阳掩饰不住眼神中的那一抹异样。
“行了，开始询问吧。”老郑催促道。
“柳祭阳，3月20日，在学校内意外身亡的高中生高宇和你是什么关系？。”刘静问，林风骨在做笔录。
“我不认识这个人。”柳祭阳照实回答。
“高宇死时距离你不到十厘米，为什么你当时选择逃走，而不是报警。”
“正常人都会这么做吧，我还在上高中，当时被吓坏了，谁知道第二个死的人是不是我。”
“高宇的死因你清楚吗？他的上半身去哪了？”
“不知道。”
“昨天晚上你晚上为什么逃课，去了哪里？”
“不想上课就逃课了，我当然是回家了。”
……
经过三十多分钟的盘问，柳祭阳明显有了些怒气，有些问题刘静会重复问很多次。
“好了，柳祭阳，谢谢你的配合，以后有新的情况可能还会过来找你核实。”刘静站起身来和柳祭阳握了握手。
“饶了我吧大姐，希望你们早点抓住凶手，毕竟我还要上学。”
柳祭阳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刚回到座位上他就收到了林风骨的微信“景阳公园肇事的司机自首了。”
看到这个消息，柳祭阳莫名的高兴了起来，如此说来，另外一个干扰者也即将浮出水面。
柳祭阳在手机上编辑着“能想办法接……。”
紧接着，林风骨发来了第二条短信“目前案件正在走程序，无法接触到肇事司机。”
柳祭阳的心中对林风骨已经产生了芥蒂，他只是回复了一句“收到。”便再无下文了。
“晚九点十分见面。”林风骨回复到。
到了晚上，林风骨准时将车停在学校后身的胡同中。
柳祭阳翻过后墙，快速的钻进车里。
两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气氛莫名的尴尬，最后还是林风骨打破了僵局。
“景阳公园的案子还要走程序，估计再有三天时间就能见到犯人了。”
“你确定他是干扰者本人吗？如果确认过他手心有数字，直接把他的照片和名字给我就行。”柳祭阳情绪低落的说。
“有数字也未必是干扰者。”
听了这句话，柳祭阳便知道林风骨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不过维持不戳破的关系，或许对彼此都好。
“嗯，也许他是替人顶罪也说不定。”
“总之我会尽快确认他的身份，等我的消息就行了。”
“福利院那边你有结果了？”
“不算结果，只能是推测，米莎被杀当天，那个孩子一定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所以询问一下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当天有哪个孩子不在，大致也能推算出创造干扰者的位置了。”
“我把福利院的消息透露给李忘忧了，也许最近她就会有所行动，如果李忘忧死了或者失踪，就能证明创造干扰者在福利院了。”
林风骨总觉得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和柳祭阳的对话如此压抑，他舒了口气说“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一下。”
“应该没什么吧，我觉得你也会同意的。”
林风骨当然知道柳祭阳的心思，因为杀了一个郭鑫龙，又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数字变成“5”的柳祭阳当然需要一个容易控制的人代自己去猎杀干扰者。
看来我真的小看这个柳祭阳了，想到这林风骨偷瞄了柳祭阳一眼，很快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原本的方向。
“你是不是有些其他的什么事没对我说。”林风骨问。
柳祭阳从神游太虚中抽回灵魂道“没，没有啊，那个空间干扰者，你有头绪了吗？”
“走访了几个知道你的记者，但是都排除嫌疑了，空间干扰者很可能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人，你知道，警察的思维都比较敏感，而且反侦察能力非常强，所以很不好判断。”
这时，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了，那悠扬的旋律即使相距很远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放学了，我送你回家？”林风骨询问道“还是等等看有没有空间干扰者的线索。”
柳祭阳今天破天荒的带了一块石英表，他转动着手表一侧的螺杆，表面上的分针飞快的向后转动了五分钟。
“总之我会尽快确认他的身份，等我的消息就行了。”林风骨说。
两人的对话回到了五分钟前，柳祭阳心中苦笑着，终于确定林风骨不是智慧干扰者这件事了。
柳祭阳又将手表的时间调回放学后，他终于得知时间干扰者的秘密了。
每天只能对时间进行一次干扰，如果非要说能干扰第二次，那也仅限将时间调整回受到干扰之前的时刻，如此一来一回而已。
“送我回去吧，你觉得空间干扰者的能力是不是也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限制？”
林风骨发动车子，载着柳祭阳离开了胡同口，他回答道“也许有次数上的限制吧，否则他杀你的时候不会那样畏首畏尾，而且他应该只能转移到自己到过，或者看见过的地方，否则他随意进行空间跳跃，如果突然置身于岩浆之中，他岂不是会死。”
“那你觉得他在电视上看见某处环境，能够直接跳跃过去吗？”
“这点我还不能确定，干扰者的能力有太多的变数了。”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高宇死的那晚，我看见我头顶出现了一个虫洞，是空间干扰者用来干涉空间的，我透过那个虫洞，看见一片明亮的天空，可是那个时间整个Z国都是黑天。”
林风骨忘记了刚才谈话的压抑，他兴奋的说“那个位置应该是地球另一面的国家，太好了，只要回去将那些国家遴选出来，再查查公安系统内人员的出入境记录，应该就能锁定空间干扰者了。”
柳祭阳苦笑了一声说“也别高兴的太早，万一空间干扰者的能力使他不用知道位置也能开启传送门的话，咱们的前进方向就没有意义。”
“那种可能微乎其微，总之我先回去查查看。”
“等等，停车。”柳祭阳好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连忙制止住即将把车子转进自家胡同的林风骨。
“怎么了？”林风骨仿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快，倒出去。”柳祭阳催促道。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林风骨还是将车子倒了出去，可能是柳祭阳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吧。
“你到底怎么了，祭阳。”原本急促行驶的车子在林风骨的控制之下渐渐平稳了起来。
柳祭阳拄着腮，看着窗外闪过的夜景，心情稍稍平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