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拍打着扼住我脖子的手，心里一急，猛然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雪白，我还来不及反应，只能跟着本能剧烈的喘息着，从来没感觉氧气的味道竟然这么甜。

“婉婉？！”我还没喘够，就听到一个男人激动又欣喜的声音，下一秒就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搂进了怀里，“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慢慢回过神来，浑身的疼痛让我渐渐有了反应，许多往事也一幕幕回放在我的脑海里。

在美国，文锦清为我戴上戒指的深情模样，他和季柔柔在沙发上绵缠的画面，我躺在病床上大喊着季柔柔是害死我孩子的凶手的模样，我父亲大喊我不是他女儿的样子，还有李妈死去的样子，在我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清晰。

我颤抖着身体，被迫接受着痛苦的回忆，眼神慢慢聚焦，我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我为他痴迷过，为他刻骨的恨过，也为他撕心裂肺的哭过，我就算忘了我自己，也不会忘了这张脸，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是文锦清。

“婉婉，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文锦清扶着我，紧张的上下打量我。

我木然的摇摇头，感觉到心口一阵疼痛，还没从压抑的回忆中缓过神来，我突然想起，我是和季柔柔一起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在掉下去之前，我失忆了。

“文锦清，季柔柔死了没？”我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文锦清，声音里刻骨的恨意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文锦清显然也没想到我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的这个，不由得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她把腿摔断了，现在在床上不能动弹。”

“嗯，我睡了多久？”我淡淡的嗯了一声，心里一阵失望，为什么没有把季柔柔摔死？不过没死也好，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让季柔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文锦清瞥了瞥我的脸色，有些诧异我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继续说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不过身体状况很好，有人献血，你现在贫血的情况都改善了。”说完后，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我点点头，努力忍着心里的感情，我不能和文锦清和好，因为孩子和李妈的事情，我始终过不去这道坎，和文锦清在一起，会让我有罪恶感，我知道文锦清在我失忆后对我有多好，可他一次又一次的怀疑，已经彻底伤了我的心。

“那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文锦清更紧张了，连嘴唇都在小心的颤抖。

我克制住心里的想法，有些艰难的开口:“会，你尽快从我家里搬出去，我出院后不想看到你任何东西在我家里。”

文锦清瞬间苍白了脸，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有些颓然的低下头盯着他的皮鞋，过了好久才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难道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不能。”我转过头，一副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文锦清又是一阵沉默，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慢慢的下了床。

“你要去干什么？”文锦清立刻站起来扶着我，脸上的失落和焦急被我看得真真切切。

我挣脱开他的手，看着前方冷声道:“我去找季柔柔，她在哪个病房？”

“11床。”文锦清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轻声说出了口。或许他已经猜到我要找季柔柔算账，但是他不能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

我再也没看文锦清一眼，径直走出去上了电梯去找季柔柔，她现在腿断了，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自然是我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了。

季柔柔的病房里只有她自己，或者是文锦清特意给她安排的个人病房，或许是医院看在文锦清的面子上故意讨好，总之病房里没其他人，也方便我和季柔柔说些“贴心话”。

我走到病房面前，透过玻璃看到季柔柔的一条腿缠着纱布，手上挂着点滴正在睡觉。

我慢慢推门进去，看着她手上的针头，就想起我流产的时候，被她和文锦清气的也拔掉了针头，流了一手的血，文锦清眼都没眨一下，还是宋维意救得我，想到这里，一股恨意就控制不住的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扯掉了她手上的针头。

季柔柔惊叫一声，立即从昏睡中醒来，当她看到是我站在她身边时，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惊恐的看着我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我对她露出灿烂的一笑，缓缓的弯下腰靠近她，“季柔柔，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死啊？”

季柔柔想躲开，却因为腿上的纱布和石膏很重，挪动不了半点，她强笑道:“没有没有，你在说什么呢？”

“别给我装了！你想让我死我没死成，这一次该换成我让你死了吧？”我嗤笑一声，不屑的看着她现在这副懦弱胆怯的样子。

季柔柔害怕的看了我一会儿，才试探着问我，“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你想让我恢复记忆吗？”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着她。

季柔柔瞬间惊讶的瞪大眼睛，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那你现在还想和文锦清在一起吗？”

我顿时觉得好笑，不知道这个女人之前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离开文锦清了，她就会和文锦清在一起？

“你觉得，我和文锦清分开后，你就能和他在一起吗？”我猛地捏住季柔柔的下巴，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季柔柔的下巴瞬间红肿了起来，嘴唇也被迫挤在一起。

季柔柔挣脱不开我的钳制，费力的张着嘴说道:“你想，想，干什么？”

“这你都看不出来吗？我想让你死啊！”我仇恨的盯着季柔柔，仿佛看到了她指使念青吓唬李妈的场面，不由得心里一怒，另一只手杨起来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季柔柔十几个巴掌，直把她打的一张脸肿成了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