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才五点，余笙就接到了余棠佐打来的电话，“怎么回事？律师说收到了你和顾司慕的和解协议，已经离境了？”
“离境了？”余笙看着手头的协议，她还没把这个给顾司慕，还没达成和解协议呢。
她之所以没有及时把协议给顾司慕，主要还是想跟余家人通声气，再找律师问问。
要确定没有后顾之忧才会把东西交出去。
“能把他叫回来吗？”余笙问。
余棠佐否定了她的想法，“律师说他被人限制出境，回不来了。”
“限制出境？”
余笙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些情况，但她却知道，余家找到的律师不可能有什么不法行为。
那么，这限制出境是什么意思？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开庭时间提前了，就在今天下午。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新的好的律师！”
余棠佐的三句话，句句都像**，把余笙炸得粉身碎骨！
律师离境，开庭时间提前，这一切都如此恰到好处……她低头看着那份协议，已然明白，顾司慕这是在玩心计，有意降低她的防备心，然而争取时间。
下午就要开庭，现在就算找到律师也没办法理清案情，更别说打赢官司了。
“顾司慕！”余笙用力撕碎了那份协议。
“原来，你的信用如此不值钱！”
是她太傻，还真以为他遇到了那么多问题。
以前的他只是偏执不信任人，现在的他简直就是渣！
……
“谁允许你们不经过我的同意做这些的？赶走对方的律师，提前开庭时间，你们没有资格这么做！我不接受，也不会允许开庭！”
房间里，顾司慕绷实了一张脸，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浮了起来，连额角都扯了起来，可见有多愤怒。
在他努力找余笙调停的时候，这些人却在背后动手脚，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目光一刺，如刀一般割向对面的杨淑云和顾远泰。
顾远泰无辜地摊开手，表示这事儿跟自己无关，最后看一眼杨淑云，意思明显。
杨淑云虽然和顾司慕的关系不好，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吓得身子一阵猛缩，脸也跟着发白。
她清楚，顾司慕狠起来比谁都狠，他以前只是没对自己狠过而已。
“是我让你母亲这么做的，怎么？你要反对我吗？”
一道带喘的声音传来，顾老爷子被管家推着出来。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几份顾司慕的影子，但状态并不好，就算坐在轮椅上还气喘，背都是弯着的。
“今天这庭一定要开，而且我会亲自过去。”顾老爷子表态道。
“爷爷！”顾司慕受不住般低叫了起来。
这屋里如果说还有谁值得他敬重的话，那就一定是顾老爷子。可他现在的所做所为，让顾司慕无比失望。
“您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就做这样的决定！”
“跟你商量？跟你商量有用吗？你妈跟你商量了这么多年，让你好好对待自己的身子，你是怎么做的？为了一个女人一把刀子刺坏自己的心脏，变成现在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你妈让你早生孩子，多生孩子，你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了！”
“你让我们怎么跟你商量！”
顾老爷子声音虽然不高，但声声质问，语气强势霸道！
“我是即将入土的人，只想要曾孙子，只想看着顾家有后！今天不仅我要去上庭，你也要去！否则，我会倾尽全力让你后悔！”
他并没有说自己会做什么，但叱咤风去的顾老爷子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如果那个孩子的妈没了，他照样得回归顾家。儿子，你不会真想让他没妈吧。”顾远泰终于插了声，替顾老爷子把话说完。
他的嘴上勾着讽刺，这一刻终于能有了和自己儿子站在同一战线的感觉。
“要个人死，其实很简单，更何况顾家的老爷子呢？儿子，顾老爷子生余笙的气了。”
顾司慕听了这话，身子一阵踉跄。
的确，顾老爷子虽然老了，但让个人死还是很容易的。
“这世上有句话，叫防不胜防！”顾老爷子也不否认，反而道。
这话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就算南宫慕去保护余笙也有注意不到的时候。
顾司慕不能言语，只能用力勾紧自己的拳头……
顾司慕一声不吭地转头走出来，在门口差点与顾朝阳撞上。
“我听说爷爷身体不好，所以赶回来看他老人家。”顾朝阳略有些拘束地解释。
顾司慕仿佛没有听到，迈步越过了他。
“爷爷。”顾朝阳走了进去，朝顾老爷子打招呼。
看到顾朝阳，顾老爷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朝他招招手，“过来。”
顾朝阳听话地走近顾老爷子，不忘向顾远泰和杨淑远打招呼：“爸，大妈。”
顾远泰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反倒杨淑云热情多了，“这么急急忙忙跑回来够累的吧。”
“还好。”顾朝阳始终洋溢着笑容，阳光形象不曾变过。
“我有事先走了。”顾远泰对争夺抚养权的事情从来没兴趣，顾朝阳一来他就急着走。
顾老爷子也没留他，由着他走出去。
直到顾远泰消失，顾老爷子才轻拍着自己孙子的肩膀，“没想到最终帮我们搞定司慕的会是你。”
“你那计策一用，你哥果然听话了。”杨淑云也接口道。
她向来最反感这些私生的孩子，一度还想把顾朝阳给弄死。可现在顾朝阳却无条件帮她，还招招起作用，杨淑云对顾朝阳的态度改观了许多。
顾朝阳谦虚地摇头，“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希望哥哥能把自己的孩子接回来。其实是哥哥自己想不通，如果孩子回来了，嫂子自然会回来。”
他弯着头，微微露出一丝腼腆。
“是啊，你哥这脑子经商倒还可以，经营感情真的不行，还不如你想得透彻。”杨淑云赞赏地点头。
“哥哥迟早会想明白的。”顾朝阳每一步都刚刚好，不越界也不显弱。
“爷爷您的身体怎样？您若不能快快好起来，我都不好意思回国了。”他忧心地来看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摇手，“有了你这个智多星，我不用费那么多心，身体好多了。不过，不回国也没关系，留在国内没什么不好。”
这话说出来，杨淑云就变了脸。
顾朝阳留在国内算什么？
若是他取代了顾司慕的位置，她混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