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字天书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柳不是把昨晚发现羊皮纸的来龙去脉讲给三人听,三人围着那羊皮纸细细研究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李明殊冲柳不是温柔地笑了笑:“这就一无字天书,不光你看不懂,我们都看不懂。”

听到此言,柳不是两眼忽地亮起光来,他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原来不是自己读书读傻了,这张纸本来就是一天书!

心结解开,他似乎又重拾了点信心,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菜来,时不时还夸噬心做饭好吃。

岑雪风见他瘦得皮包骨头,冷声说:“你得了空去我那儿一趟,我给你配几副补药,秋闱一坐就是一整天,你现在弱不禁风的,陪跑也至少该有个陪跑的样子。”

“咳咳咳……”李明殊正在喝茶,被他不解风情的最后一句呛到,猛咳起来。

柳不是却是热泪盈眶,用力点了点头:“谢谢七哥。”

岑雪风满不在乎地一摆手,离开前,他说:“我们研究不透的东西,还是给大哥看看吧。”

噬心也深表赞同。

于是李明殊便把这白瓷瓶子送到了无咎眼前。

无咎只看了那瓶子一眼,连瓶塞都没打开,便浅笑着问:“我们九个在这墓里住了五年,可有遇到过相似的事儿?”

“自是没有的,这只是偶然。”李明殊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么一句废话,一头雾水。

无咎正在修剪一株形状奇特的五针松盆景,剪掉最后一根突出的枝丫,他意味深长道:“这天底下的事,无论是过去发生的、正在发生的还是将来会发生的,全都是必然,哪有偶然一说?”

李明殊越发迷糊了。

无咎放下手中的剪刀,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手,风轻云淡地道:“我们看不懂,是因为它本就不是给我们看的。”

说完这话,他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抬眸看向正前方的那根石柱。

李明殊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瞳孔骤然一缩。

“什么人!不想死的话,立刻滚出来!”她厉喝,手指已经抚上了身后的瑶琴。

空气安静了一瞬。

从那石柱后走出一道瘦长的白影。

“师父,是我。”

李明殊瞠目结舌:“容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咎唇角浮现出笑意:“容儿姑娘,这白瓷瓶,应该是给你的吧?”

段忘容点了点头,坦承:“这的确是我的手下从外面送进来的浮瓶。”

李明殊再次目瞪口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无咎分明连看都没看这里面的东西,怎么轻而易举便得出了结论?

以及。

“容儿你是何时来的?为师来这好一会儿了都没发现你。”李明殊又惊又喜,“你看我,实在是不知分寸。公主殿下年纪轻轻,在高手榜上的排名便仅次于在下,不愧是枪神之后!”

当然,她这话换一种说法,就是段忘容想知道的情报了——无咎的洞察力是在李明殊之上的,一个有如此敏锐洞察力的人,武功岂会差了?

段忘容谦卑道:“师父,您这是要折煞我吗?”

李明殊凝神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将那白瓷瓶递了过去,缓缓地问:“为何会在此处?”

“这个……”段忘容歉然一笑,“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便长话短说吧。”李明殊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两眼放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段忘容如今被逮了个正着,也不打算说谎了,便将昨夜发生之事摘了能说的部分如实交代。

听她讲完,李明殊面色变得十分凝重,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团阴云里,无咎却是欣然一笑,说:“随时欢迎你们来取我的面具,只是有可能不会成功,两位切勿为此而伤心。”

段忘容拱手行礼:“谢过前辈。”

李明殊和段忘容从无咎的领地退出来后,沉默着往自己的领地前行。

走了不知多久,李明殊突然停下了脚步,段忘容欺骗她在先,早已经准备好挨骂了,立刻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恭敬乖巧地颔首。

然而,李明殊却只是握紧了她的手问:“你跟我说,珩儿为什么要那十二品叶人参花?”

段忘容睁大眼睛,讶然地望着她。

“快说啊!”李明殊焦急道。

“我不太清楚。”段忘容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昨晚我们是分开找鬼医前辈谈的,鬼医前辈只说她也想要这十二品叶人参花,这毕竟是师妹的私事,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过问才好。”

李明殊却眯起了眼睛,百思不得其解地小声念叨:“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居然要需用十二品叶人参花来解?”

“也未必是她中了毒。”段忘容混淆道,“也有可能是她的至亲、朋友需要此花。”

她不知隐瞒师妹中了迷仙引一事是对是错,但心底却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这么做,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噬心问起本命守宫的事,珩儿却说那只是宠物,明知喝酒会激发毒性,她也仍是嗜酒如命,甚至一度濒临死亡……总之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位狡猾的师妹似乎并不愿意旁人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

正是因为将这些琐碎的事记在心里,从昨晚开始,段忘容才一直没有提及此事,她十分笃定,那个人虽看起来城府颇深,却带着一身与生俱来的傲骨,绝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大概是怎么想都不明白,李明殊眉头越皱越紧。

子书珩和段忘容同要这十二品叶人参花,岑雪风居然会让他们两个公平竞争?难道不该直接赠与子书珩吗?岑雪风与夏雪安的尸体共处十五年之久,怎么着也该处出点感情了吧?也或许……子书珩根本没有向岑雪风承认自己是夏雪安的儿子?

问题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李明殊头疼不已,长叹一声,不忿地道:“唉,你说我怎么就没有大哥十分之一的聪明呢?”

段忘容不慌不忙地问:“我和师妹进这墓里都不是为了师父,师父好像并没有感到意外?”

“呵。”李明殊满面春风地一笑,“为师早在自求多福客栈的时候就看出你们各有所求了!”

“既如此,师父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段忘容眼底满含笑意。

李明殊心头一颤,登时就心花怒放了:“容儿,我就喜欢你这样聪慧的徒弟!”

段忘容回到雅室时,子书珩正坐在铜镜前刮胡子,他看着铜镜里的少女,“每日都是我旷工,今日居然也轮到你了,师妹我好生寂寞啊!”

“你每日都是早上一起床便做此种蠢事,今日怎么放在这个时候了?”无论朝夕相处多久,段忘容都无法接受一如花似玉的少女因毛发太过旺盛要刮胡子这件事。

那画面,始终太过诡异。

“早上睡过头了,没起来,现在刮也不算晚,这几天喝的酒少了,胡子也长得慢了,早一刻晚一刻没什么太大区别。”子书珩放下小刀,手指娴熟地在嘴巴周围抹了一把,就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段忘容莫名其妙看出了神,她情不自禁地叹:“你若是男儿身,想必全天下没几个女人会不动心。”

“全天下女人啊……”子书珩粲然一笑,“师姐也包括在内吗?”

段忘容不容置疑道:“你说呢?”

她这般油盐不进,子书珩讪讪地耸耸肩,又换了个法子调戏她:“师姐这么想看我穿男装,哪天我穿给你看看就是。”

段忘容愣了一下,眼前少女身穿男装的模样便浮现在了脑海中,她顿觉脸颊滚烫,立即转身背对着他,大脑却仍是混乱不堪:“你何必要多此一举?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戳瞎你的眼。”

子书珩:“……???”

段忘容心烦意燥,不再搭理他,从白瓷瓶里取出羊皮纸,捻开后铺在桌上,而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粉末洒在了羊皮纸上,不消片刻,无字天书上便有字迹显现了出来。

那是陈紫风写给她的信。

读罢,她半眯起眼睛思索了会儿,最终将羊皮纸递到了子书珩面前,问:“依你所见,我该怎么办?”

[上一章] [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推荐阅读
相邻阅读